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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谎言

然而最后的战斗中,鬼魂佣兵团还是出现了两名死者,以及四名伤者。蛮族人尽管筋疲力尽,队伍散乱,但仍有战斗到死的勇气,于东言亲眼看到一名轻率冲锋的佣兵在砍中一名蛮族人的同时,被另一名蛮族人扔出的石斧正中面门,当场被砸碎了天灵盖。至于另一名死者是因为马匹被地面的坑绊倒,从马背上掉下来摔断了脖子。

鬼魂佣兵团出现的所有死伤者都是新佣兵。“他们还是经验不足,太着急了。”甲壳惋惜地说,“不过经过这一次,剩下来的人会变得更强。”于东言很是庆幸死伤者中没有自己,他的战斗意识和那些新佣兵其实处于同一水平,纯粹是运气好才没有因为鲁莽而受伤。花胡子后禾多年强盗生涯的战斗经验并没有传承到他身上。

这个蛮族部落的全部男子都被杀掉,比之前两个部落的遭遇更加凄惨。之前那两个部落虽然也被杀掉过半的男子,但毕竟还有投降屈服的活了下来。而这一次,被捕获的蛮族奴隶实在太多,以至捕奴者们没有把握保证自身的安全,只能用如此残酷的巴族传统方式,刀剑和鲜血,来解决问题。而且没有明说的是,他们也有为自己的死伤进行报复的意思。

规模更大的蛮族部落,拥有的是更多的财富,光是那数以千计的山羊应该如何处置就让人发愁。当所有蛮族人都放弃抵抗之后,佣兵们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来搜索,他们在蛮族人无奈和恐惧的眼光中把所有东西都拆散开来,平铺在地上。所有的包裹都被刀子削开,所有的容器都被打破,草药和羊奶、罐子和木箱的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

于东言没有参与到搜索中,他只是一个个地去查看那些战死的蛮族人。这个部落明显比他们之前遇到的部落要强得多,不光是人数更多,武器也更加精良(尽管仍然是木棍和石头,但他们拥有的石斧更多更有杀伤力),而且还有死战不退的斗志。战死的蛮族人身上都有各种颜色的纹身,有的只是一小块,有的却布满整个身体,这些纹身粗陋而狰狞。

宗教!于东言忽然明悟过来,这些纹身是某种宗教标志。

“问一下他们,谁是巫师?”他走到奴隶们面前,对正在用蛮族语言滔滔不绝演说的恨天提了个要求。恨天问话之后,给了于东言回复,“他们说,巫师已经死了。尸体就在那边,是一个瞎了右眼的老妇人。”

于东言向那个方向走去,那里是整个蛮族部落中物资最多的地方,秃鹫带着几名佣兵正不停地翻动着东西仔细检查。

“金子!头儿,他们有金子!”秃鹫兴奋地拿过来一只小小的羊皮口袋,袋中是一些零散的金块和金沙,还有一些不起眼的宝石。于东言掂了掂,大约一公斤左右。他不知道这些能值多少钱,但这无所谓,总之很值钱就是了。

“很好,继续搜!对了,那个死人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于东言要找的巫师的尸体,如想像中一般黑瘦,枯干,却被佣兵们剥得精光,致命伤很明显是脖子上的刀伤,但看上去却已经有了一些腐败的迹象。

“哦,这个老妇人身上的黄金和宝石不少,我们对她彻底搜了身。”秃鹫满不在乎地说。

“我是说,她怎么看上去象已经死了好几天的样子?”于东言后退了一步,那尸体散发出的臭味十分明显,手脚都有明显的腐烂。

“这个不知道,之前她还举着根棍子对我们大喊大叫来着,杀掉没多久。”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于东言顺手把那羊皮口袋扔回秃鹫手里,“小心一点,搜完之后挖个坑把她埋了吧。”

“听你的,头儿。”

于东言正要离开,一个掉在泥土里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弯腰把那块系着断掉的细绳的石块捡了起来。“这是什么?”

“不知道,是这个老妇人带在颈上的坠饰,看上去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

听秃鹫这样说,于东言就要把它丢掉,但一点昏暗的光芒让他停了手。“可能是什么宝石吧……”他对着阳光看了看,这坠饰表面一部分是石头,一部分是半透明的,棕黄色,似乎是琥珀,但质地不太像。“算了,留下玩玩。”

事实证明了之前老义德对于东言说的是真的,“这些蛮族人可不是穷鬼……有时甚至有黄金和宝石!”佣兵们一番搜刮,最终找到的黄金和宝石简直让他们喜出望外,粗略估计能价值两万银币!于东言当场就宣布每人都会得到至少一百枚银币,如果表现突出者还有可能更高,得到佣兵们一阵欢呼。老义德肯定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否则之前的谈判中他也不会大方地表示战利品全归鬼魂商会了。除此之外,大群的鸡和山羊根本没数清有多少,羊皮什么的简直堆积如山,还有许多粮食和酒!

没办法把这些东西全部运走,这些蛮族人搬运东西靠的不是车辆,甚至也不是依靠牲畜,主要靠的就是他们的肩膀和双手。就这样放弃这些东西实在心有不甘,这和之前的两个部落不同,那两个部落除了人以外几乎没什么财产可言,就是全部丢掉了也不可惜,但现在这些物资已经可以算是真正的财富了,比如那上千只山羊,价钱肯定比百多名奴隶要高。按老义德的说法,一名普通的奴隶价钱在五十枚至六十枚银币之间,或者以物易物的话,一名奴隶换一头牛。那么于东言还记得双福市场上三头羊就能换一头牛……

几名新佣兵自告奋勇地要去驱赶山羊,但其他的东西就真没办法运走了。于东言坚决否定了用马匹去驮运物资的办法,他认为所有佣兵都应该时刻留在马背上以防万一,毕竟周围都是蛮族人的土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受到蛮族人攻击。

眼看无计可施,这时恨天出了个主意,“我可以哄骗那些蛮族人,让他们自己把东西运回去。不过这个办法需要你们配合才行。”

“说说看。”

“蛮族人之间,强大部落吞并弱小部落是很常见的事。他们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搞清楚我们要做什么,我可以去告诉他们是被另一个强大部落吞并了,让他们带上东西跟我们走……”

“等等,我们已经杀掉他们这么多人,他们会相信这个说法吗?”

“蛮族部落之间的互相吞并,比起你们所做的更加残酷。被打败的一方,男人和老人会被全部杀掉,只留下女人和小孩,甚至有些时候,他们会把小孩也全部杀掉只留下女人。你们没有发现这个部落的女人和孩子多得有些不正常吗?只有六十多个男人,女人和孩子却有差不多两百人。这当然是他们之前吞并了其他的蛮族部落才会这样。”

“那好吧,我们需要做些什么?我是说,你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实际上,现在这个部落还活着的也只有女人和孩子了。把她们当成你们自己的女人就可以。跟她们睡觉,然后稍微给她们和孩子一点照顾。”恨天这话说出来,佣兵们发出一阵笑声。“只需要这样就可以了,蛮族部落中本来就是由女人来做大部分的事情,男人除了做一点只有他们能做的事,就是负责对外争斗。”

“说得详细点,语言不通,也没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这些蛮族女人都知道应该怎么做,对她们来说被抢走也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是真的,这反而是她们摆脱女奴身份的机会。”

“你是说她们在蛮族部落中本来就是女奴?”

“当然,抢来的女人都是女奴。蛮族男人通常也只有一个妻子,妻子拥有仅次于他的权利,可以管理属于他的所有女奴。我会告诉那些蛮族女人,你们都是还没有妻子的战士,会在她们之中挑选妻子,没有被挑中的都是女奴。相信我,肯定会有很多蛮族女人抢着当你们的妻子。所以你们接下来只要去挑选一个愿意当你们妻子的蛮族女人就好了,只要她是真心真意跟着你,她会为你处理一切闲事,包括挑选其他蛮族女人当女奴。”

……

恨天花了一些时间把他的计划讲解完毕,其间被佣兵们多次打断询问细节。于东言看看佣兵们,那些资深佣兵对这个计划简直是迫不及待,就是新佣兵也都跃跃欲试,秃鹫和甲壳也没什么意见,只等着他同意了。

“只要过几天你们还愿意把她们当奴隶卖掉就好。”于东言不想让所有人扫兴,“那就这么办吧。”

接下来恨天带着佣兵们对那些蛮族女人说了一大堆话之后,她们的态度果然就发生了变化,许多蛮族女人的表情不再是那样惊恐和愤恨了,相反对佣兵们表现出热情来。这些是原本蛮族部落中的女奴,看到了改变命运的希望。至于那些被杀掉了丈夫或者父亲、儿子的,仍然用愤恨的眼光看着佣兵们,但她们并没有妄图反抗。秃鹫、甲壳和那些资深佣兵们,骑着马围着那些蛮族女人跑了几圈,很快就大笑着挑出了他们的妻子,把她们抱上马背。新佣兵们则有些窘迫地面对着蛮族女人们炽热的眼光,接二连三地被大胆的蛮族女人靠近,然后在热情的攻势中身不由己地点头成为她们的丈夫。

残余下来的蛮族部落,就这样承认了被吞并的命运,开始顺从地跟着他们返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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