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破如是个有原则的人,交易就是交易,无故拖欠、欺骗死者这种的事他可干不出来。
见还有些时间,所幸先去一躺楚觉的老家,让他早日回归故土的怀抱,想必其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不少。
作为奇幻穿越类小说中的主人公,楚觉的老家自然是指穿越前的家乡,同样是现代文明的人类社会,幸亏书中的楔子中有所提及,否则赵破如还真拿它没辙。
只不过,又见到一个活的楚觉,他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了。
“你是?”
从这位下身沙滩裤,踩着人字拖,眼神中透露出疑惑的男子脸上,赵破如能明显地看出,不久前才逝去的轮廓。
‘祖母悖论?嗯,应该是平行宇宙才对……嘿!穿越都经历过,时空理论也经不住推敲,有心思想这个,还不如追求点实际的利益。’
念及此处,赵破如便向这个时空的楚觉挥挥手,转身离去。
“有毛病吧这人!”对于突然叫住他,又一声不吭地走掉的人,楚觉莫名地感到不爽,但也犯不着较真,就当是遇见神经病了吧。
可就因为耽搁这么一小段时间,楚觉只能眼瞧着一辆闯红灯的卡车,将颤颤巍巍的老爷爷撞飞十几米远。
“嚯哦!好家伙,都在拍照?那我也来!”
没有经受命运车轮碾压的楚觉,站在马路对儿,思虑再三,还是和路边的行人一同没心没肺地掏手机拍照,并未意识到,自己本该传奇的一生,也因未被卷入车祸,而就此烟消云散。
赵破如同样没有意识到,他的出现所产生的连锁反应,他现在正避开旁人的视线,腾空而起,飞向西边的高山。
墓地讲究风水,之前他将辛瑶埋葬在八宝山,其风水不可谓不好,一堆烈士正攵要的墓地,风水再不好,就说不过去了。
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赵破如就只能找个有墓碑的山头,就近择个地界,低调地掩埋了。
找地挖坑掩尸埋土,一番动作下来,着实将赵破如累的够呛。
“买卖不成仁义在,再说我也把你送回家了,回头可别找我。”赵破如蹲坐在地上,对着突处地面的坟头,絮絮叨叨地说着减压的言语,可说着说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你也得能找得到我才行啊!”
想到外面还有一个楚觉活着,赵破如那有限的心理负担,一时间被抛至九霄云外。
“哈啊——”赵破如张开血盆大口,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好困啊!”
拭去眼角分泌的泪水,犯困的赵破如,此时也没了立碑的心思,随即消失在山中,却是要回屋睡觉去了。
青山悠悠,绿水悠悠,景色虽好,可竖立的墓碑,飘散的纸钱,使得山中自然之美,苍白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有三两只喜鹊从树梢上飞下,摇头摆脑地在新坟上蹦跳着,似乎对巢穴附近出现的变化而感到奇怪,但很快地,它们就被从地下翻出来的蚁窝给吸引了注意力。
对着迷失方向的蚂蚁大军一阵猛啄,喜鹊们正为能够饱餐一顿而感到舒爽时,扑通——
极其微弱的脉动,扑通——
扑通——
听得如此附有节奏感的动静,喜鹊们机警地返回树梢抱团取暖,像是感知到危险在出没一般。
大地仿佛在呼吸,有着与胸腹起伏相同的规律,就在这时,噗——
一只毫无血色的手臂捅穿地面,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厉鬼,死里逃生。
本就胆小的喜鹊看到这一幕,顿时害怕地‘嘿哈哈哈’怪叫起来,却是吓得鸟都说起人话来了。
“噗啊,呸呸呸!还,还好埋的不够深,要不然真就死了。”为了掀开身上的泥土,楚觉是费了好大一番劲。
虽然半个身子还在地下,可暂时是不会危机到性命。
楚觉远眺周遭的风景,问起夏说来:“这是哪儿?”
“我真回来了?”楚觉似乎听到了什么,原本苍白的脸色,顿时泛起一抹红晕,内心是又惊又喜,没想到真的能成功:“居然赌对了。”
“没想到,赵破如还真有这本事,夏说!你终于做了一件好事!没再骗人。”
“先下山吧!”楚觉平复下这激动的情绪,歇息足够厚,便准备迎接期待已久的新生。
终于,导播也知道要切镜头了。
赵破如这厢,他已经替回木偶,躺进了被窝。
闭上眼没过几秒,便已沉沉地睡去,疲惫不堪的他,就连窗外刺眼的亮光,都无法影响到睡眠。
这一觉,一直睡到现实时间的正午,他才被敲门声所惊醒。
“大哥!吃饭去不?大神在屋里吗?”
“赵破如,快开门呐!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赵老哥快回句话啊!你不要死啊!”
“嚷嚷个没完了还?”赵破如没好气地爬下床,一路挠着瘙痒的头皮,将房门打开:“这么早,叫个鬼啊!”
“你死了我怎……”见人出来,王落凡嘴巴跟卡带似的停顿下来,随即天真地眨眨眼:“我在叫人。”
“算了,进来吧,我去洗个澡,等会再去吃……”赵破如只感觉浑身刺挠,不洗澡不舒服司机,刚要为王落凡拉开门,就见一条雄壮结实的大狗撞开门,自顾自地闯了进来。
“诶!牧羊犬?哪儿来的?”赵破如指着好似在自家一般四处巡视的牧羊犬,有些惊奇道。
“捡的呗!”王落凡满不在乎。
赵破如:“……”
顺手抄起毛巾时,赵破如才发现,牧羊犬的颈脖上还绑着项圈,项圈上套有不认识的图案,联想到某种可能性,遂忍不住朝王落凡问道:“你不会是外面的巡逻犬给牵来了吧?”
“嗨呀!我哪知道去,我就看它坐在走廊上,怪孤单的,就稍微陪他玩了下,结果早饭都没吃,现在还饿着呢!”王落凡捂着肚子,做出一副饿得难受的模样,一头栽倒床上。
“跟狗玩了一早上?”赵破如虎躯一震,没想到王落凡一个大男人还有这么无聊的嗜好,就算他喜欢猫,可从没有过撩猫就能乐一上午的时候。
总不会是,他们玩的花样不一样吧?
“唔!都饿得不行了,你快洗澡啊,等下一起去吃饭!”王落凡冲赵破如挥挥手,让他麻溜的去洗澡。
“那你等着吧。”赵破如转身进了浴室。
“话说辅导员没找你?不是说今天要等他的吗?”王落凡听着浴室里水击石板的声响,边逗狗边问。
赵破如:“不知道,我睡得熟。”
王落凡:“你不认床的啊?我晚上都没睡好。”
他是累得!赵破如一翻白眼:“认床说明你心理不适应,对陌生环境警惕心重,没安全感。”
“你这么快就适应了?真厉害,我昨晚虽然有些失眠,但在房间里,我可找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王落凡高声说着,并起身去找电视的遥控器。
“什么?”
“这电视还能联网玩游戏的,遥控器就是配套的手柄,昨晚我还打几盘守望来着!”王落凡提起昨晚的战局,还显得特别得意:“开了个新号打定级赛,玩的DJ,结果运气爆棚,开局直接推下去六个,拿了全场最佳,简直爽歪歪啊!”
“怪不得那遥控器的按键那么奇葩。”赵破如关上水龙头听完,给自己摸上沐浴露:“我早见识过你的运气了,也不用再替自己吹了。”
王落凡不禁挠挠头:“可能有这方面原因吧,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心理战术打得好啊,一下子就猜到他们是走小门。”
赵破如没有反驳,可同时也得出一个结论:“我看你是玩的兴奋,才会失眠,不是认床。”
“呃——”
他说的好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