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竹良匆匆赶到了张越落脚的客栈,看眼角眉梢的笑意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喜事。
“老弟,你果然料事如神,对于这件事城主非但没有怪罪我们,反而恢复了我和韩副统领的俸禄,并且通告全城,以示军威,当时的场面那叫一个热闹,老弟没有去看真是可惜了。”刚刚走进屋子竹良便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料事如神,张越又岂能料事如神,不过是根据城中局势进行分析之后推演而出。
如果不是上官巧儿详细的将城中人物介绍了一番,张越也绝不会在早上有那样的言行。
张越心知这样做的风险,不管成功与失败自己都存在一定的风险,尤其是成功之后必然会受到那名纨绔少爷的报复。
不过已经来了寒山城,张越又岂会真的平平淡淡的过下去,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通过此事收服竹良,引起韩通注意,以后自己在寒刀卫的路要好走许多。
至于报复,梁玉一定会争取在自己成为寒刀卫之前将自己做掉。
再有三天时间就是寒刀卫招收新兵的日子,这三天必须要万分小心,城中虽然安全,但并不代表城中不会死人。
“对了,韩副统领说梁玉应该会报复,让我这两天跟在你身边。”
韩通?看来韩通也不是传言中的那样一根筋,也对,如果真是死脑筋的话又怎么会成为副统领。
张越本来就担心此事,既然韩通已经有了安排,张越自然欣然接受,只是如果让竹良跟在身边的话对方很可能派出更厉害的高手,梁玉的下人被杀对于梁玉来说这条命不算什么,但面子却至关重要。
如果竹良跟自己在客栈中的话,极有可能会被对方一起做掉。
“有竹大哥在的话那我就放心多了,不过不如这样……”张越靠近竹良小声说道。
“诈死?哈哈……好,那就听老弟的安排。”张越乐呵呵的说了一声直接离去。
赐福客栈,距离寒刀卫大营最近的客栈,随着寒刀卫招兵的日子临近,客栈之中早已人满为患。
张越吃过晚饭,又修炼了许久,等到夜色渐深,这才睡下。
夜色下,一名蒙面黑衣人悄悄的摸到了张越的门外。
特制的黑色长刀慢慢的从门缝刺入,吧嗒,一声轻响房门已经被挑开。
蒙面黑衣人轻轻的向着屋内走去,来到床前借着月光确定张越就在床上之后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救命……有人杀我。”一身嘶喊响彻整间客栈。
一名黑衣人飞快的从屋内窜出,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而此时一名正趴在张越屋顶的黑衣人揭开一片瓦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年一脸茫然。
那个黑衣人是谁?难道还有别人想要张越的命。
看着渐渐亮起的灯光,屋顶的黑衣人同样消失在夜色之中。
“敢在寒山城中行凶,给我搜。”不多时街道之上响起了竹良的怒喝,而一名被蒙着白布的尸体也被寒刀卫从客栈之中抬了出来。
“张越老弟,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帮你报。”
赐福客栈出现命案,再有三天时间就是寒刀卫招兵的日子,此时距离寒刀卫大营最近的客栈中发生命案,当即无数寒刀卫涌到了街上。
那名从张越屋顶逃跑的黑衣人没跑出多远就被抓到。
栽了,当看着早就等在那里的寒刀卫,黑衣人知道这绝不是巧合。
暗影阁杀手,任务完成率高达九成,至今从未泄露过雇主身份,一丝鲜血从黑衣人的嘴角溢出,服毒自杀,这是所有暗影阁成员想要成为杀手的第一准则,一旦暴露,有死无生。
第二天一早,张越被无名杀手击杀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寒山城。
张越一个来自偏远山村的无名小卒,哪怕天赋出众也绝不会引起这样的影响。
但,张越进城之后不仅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并且被上官巧儿邀请夜谈。
加上张越被刺杀的地点,赐福客栈,距离寒刀卫大营最近的客栈,客栈之中住的几乎都是想要加入寒刀卫的少年。
在这个时候张越被刺杀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渐渐的一些传言出现在街头。
张越那天早上在红人馆和城主小公子结仇的事被人们悄悄的谈论了起来。
报复,这是报复,梁玉不敢动竹良,更不敢动韩通,只能拿张越出气。
加上有心人的煽动,许多客栈中的少年们第二天全部冲出客栈。
“彻查此事,还张越一个公道,揪出幕后真凶,必须严惩。”
少年们在街道之上大声的呼喊着,本该维持城中秩序的寒刀卫们此时却任由事态发展。
对于素未谋面的张越,跟随韩通的将士们心中都有些喜欢,就是他那句话使得城主府对于钟二被杀之事不得不忍气吞声。
跟随柳原的将士们却对张越不满,钟二虽然是梁玉的家奴,但柳原是梁玉的舅舅,钟二被杀也是打柳原的脸,更何况钟二是被韩通的人竹良所杀。
但面对这次街上出现的游行事件,柳原同样下达了命令,不准寒刀卫去管,而柳原自己则急匆匆的向着城主府赶去。
“胡闹,这是玉儿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柳原看着柳夫人怒道。
“哥,你生什么气,玉儿从小哪里受过气,我这个当娘的帮他出气有错吗?”
“出气?真想出这口气,等我接下大统领的位置,就算想要弄死韩通都可以,但现在你们却做出这样的事来。”
“你难道你一点也没想过后果吗?钟二被杀,在这个时间杀了张越,你现在去听听城里的人都在议论什么,就差喊上一声交出梁玉了,现在城主会怎么想,你知道吗?”
“你平时惯着玉儿也就罢了,但没想到你也没脑子。”
“哥,你消消气儿,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想想怎么办吧。”柳夫人委屈的说道。
“现在知道我是你哥了,哼,怎么办,能怎么办。”柳原瞪了柳夫人一眼继续道:“如果城主问起,就说什么都不知道,那名杀手干净的很,从他身上查不出什么来。”
“还有,两天后让玉儿到寒刀卫大营报道。”
“哥,玉儿从小没吃过苦,他怎么能去寒刀卫大营?”
“不靠他自己的本事,难道你这个当娘的还能护他一辈子不成?”柳原冷冷的看了柳夫人一眼直接离去。
寒山城中,人人都说他柳原是靠着妹妹的关系才能混到如今副统领的位置,但谁又知道如果没有他,柳夫人母子两个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靠妹妹的关系,想想这点柳原心里的怒火就无法平息。
在外面闹的翻天覆地时引发这次城中游行的少年郎张越却正美美的坐在上官巧儿的小院中。
饮着酒,看着眼前美女,云淡风轻,好不自在。
“告诉你不要招惹,却没想到你偏偏惹上了寒山城中最不该惹的人。”上官巧儿看着眼前的少年越发觉得看不透眼前的少年。
对于张越上官巧儿起了好奇心,便派人查了些关于张越的事。
面对黄家村少年的欺辱,他可以隐忍,实力提升后又以雷霆手段灭掉了黄家村。
他知道进退,不会冒险,但来了寒山城怎么却冒如此大的风险。
“龙伏九渊,静待风雨,若无风无雨,岂能龙腾四海。”
上官巧儿仔细的盯着张越,神秘,风趣,对于分寸拿捏的很准,但却有那么一丝丝自恋。
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年郎,他说这话时表情严肃认真,这种神色表情被称为自信。
“城中本就已经暗流涌动,加上你的推波助澜,韩通一脉士气大涨,人气大涨,但好像成就的只是韩通,对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我喜欢韩通这个人,那天红人馆前,那句拔刀,砍了他,有气势,够爷们儿。”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难道在姐姐眼里我就是一个唯利是图之人?”
“唯利是图不至于,但也不会如此大公无私。”
“那依姐姐看呢?”
“借助此事,你的名声在寒山城内更响,两天后当你出现在寒刀卫恐怕会再次引起一次轩然大波,但我想你并不想站在风口浪尖之上,或许很多少年想要这样的名声,但对你来说这是弊,而不是利,所以这点并非好处。”
“如果说有,那就是经过此事之后短时间内梁玉必然不敢再动你,但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安危的话那天可以直接跟着钟二走,你的性子能忍,做得到,这也不算好处。”
“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你想要韩通记你这个人情,但韩通一介武夫,能动拳头绝不动脑子,凭他应该还考虑不到是你有意帮他,所以我猜不出你到底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如果我告诉姐姐,我志在天下,姐姐信吗?”张越的神色依旧认真,语气同样认真。
上官巧儿盯着张越看了良久,轻轻点头道:“信。”
“姐姐信,那我就说说好处,我要的是韩通,而不是韩通的人情。”张越神情一变,更加肃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句话可以让你掉脑袋。”
“我喜欢你,为了喜欢的人掉脑袋似乎不错,这句话姐姐信吗?”
“全天下的男人,就算东皇大帝说喜欢我,我都会信,但你说,我信,却又不信。”
“姐姐这句话似乎也足以掉脑袋。”
“但和你说的话一样,说出去有人信吗?”
二人对视良久,相视一笑,话中有几句真,又有几句假,谁信的多些,谁又信的少些。
小院内,灵兽小笨打量着二人然后分别为二人递上了一根嫩竹。
这寒山城的局势要变了,要韩通,而不是韩通的人情,想着张越的话上官巧儿若有所思,他的自信从何而来,自己为何相信他可以做到,上官巧儿识人无数,却独独看不透张越。
他那句我喜欢你又有几分真呢?
世间人皆为棋子,他是棋子,还是破局人?
“爷爷,我很困惑。”上官巧儿看着和小笨玩到一处的张越想起了不知云游到了哪里的爷爷。
爷爷说要下一盘大棋,让自己做观棋人,静看破局之人带领世间棋子杀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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