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铜球的出现,剩下的江元阳、江武君、步胖子以及一个名为张泉的侍从都将目光放到铜球上。至于楚歌,仍旧处于昏迷当中。
在四人的注视下,铜球完全出现在地面。这时,四人才注意到在铜球的底部有两条碗口粗的锁链。锁链一头连接在铜球上,另外一头延伸到地下,看不到尽头。
当铜球稳定下来以后,铜球便从顶点开始往外边缓缓分开。而四人的眼睛则是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铜球。随着铜球完全展开,一个很像人的人出现在几人面前。之所以说他是像人的人,是因为他全身黑乎乎的,被锁链锁在铜球中心的一根圆柱上。
锁链贯穿他的琵琶骨,固定在他身后的圆柱上,此外,还有四条锁链扣住他的四肢,从他脚下圆台外的豁口里延伸下去。先前步胖子等人看见的锁链就是其中两条。被锁住的人低垂着头,他一头雪白的头发盖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真切。
随着众人目光看去,他的灰白的胡子微微抖动,一颗脏兮兮的头缓缓抬了起来,但看不见脸。突然,那人剧烈抖动,一张脸露出出来。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只见他脸上黑漆漆的,鼻子扁塌塌的,一双微眯着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眼白,看去极为诡异。忽的,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接着就是一股恶臭从他嘴中散出。
他看着步胖子五人,稍稍扯动一下手臂,手臂上的锁链便与铜台边缘碰在一起,发出哗啦哗啦的脆响。这声脆响如箭一般射入铜台下的通道里,相互碰撞,相互融合,变化成一种浑厚的声音,与原来的脆响完全不同。
被锁在铜台上的那人侧耳倾听一番,露出陶醉的表情。
“锤子,又一个百年到了。”
他喃喃自语道,眼里露出莫名的光,那光里,既有落寞,又有癫狂,还有一丝执着。
“锤子,小胖子,你过来一下。”
他忽然开口,声音洪亮,如同嗷哮山林的猛虎。
步胖子左右看了看,然后指着自己问道:“锤子前辈,你是叫我吗?”这里除了他,还有谁是胖子?
“锤子,赶紧滚过来。”
“锤子前辈,我不是锤子,我是胖子。”
“锤子,滚犊子,赶紧过来,让我吃......”
“锤子前辈,我不是犊子,肉不鲜。”
“锤子,锤子卵子,过不过来?”
“锤子前辈,你步大爷不过来。”
“锤子,锤子玩意儿,哭丧家伙,气死你老子了。”
“锤子你个喇嘛,你看看你,长的人不人鬼不鬼,一团煤灰敷脸上,还以为刚从茅厕爬出来,满嘴粪臭,和你说话还脏了你步大爷的口水,我呸,呸呸呸。”步胖子嘴里唾沫横飞,越说越来劲。
“要是你爹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准会后悔到死,然后抓着你的脖子,轻轻一扭,就把你这个不成器的丢人现眼的败家玩意儿送去地府报道了。最伤心的,要数你娘,你现在的样子啊,你老娘已经认不出来了,哎,造孽啊!”
步胖子说着,摇头晃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得一旁的江武君和江元阳目瞪口呆,暗道人才啊。而那个老头,自然气得发抖。忽的,他张开嘴,一个东西从他嘴中飞射而出,直直射到步胖子脸上。接着,他就大笑了起来,笑声如雷,万物伏地。
步胖子手一抹,一看,老头射到他脸上的竟然是一口浓痰。看着手上的浓痰,一股恶臭随之散出,顿时让步胖子狂吐起来。
吐了一阵,步胖子才直起腰板。抹去眼角泪花,步胖子扛起红铜巨斧,大步朝老头走去。
“老锤子,你步大爷送你归西。”
突然,江武君一把拉住步胖子,对他说:“步兄,当心,他可能是故意引你过去的。”
闻言,步胖子冷静下来,停步不前。果然,看见步胖子没有继续上前,老头露出失望之色,这一抹失望的表情一闪就消逝了。尽管如此,但还是被步胖子两人捕捉到。两人相视一眼,微微一笑。
“锤子大爷,说吧,想你步大爷过来干嘛?”
“锤子,吃了你。”
“你怎么被锁在这里的?”
“锤子,关你屁事。”
“这里是不是青铜大船?”
“锤子,那是一个遥远的故事。”
“去你大爷的锤子。”
“锤子,我是你祖宗。”
“你祖宗的锤子,我大爷的你祖宗。”
“锤子,我就是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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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严赤阳一刀斩下的时,楚歌的意识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之中有了光,在一片光明里走出一只牛,牛高一丈,皮毛枯黄,眼瞳透亮,牛角泛着古意。黄牛出现后,径直走到楚歌身旁,轻轻用牛角顶他。而楚歌也从黄牛身上感到阵阵亲切感,这时,楚歌发现自己竟然是一头青牛。
忽的,光亮消失,又忽的,光亮出现。这次,楚歌看见自己是一个人,却是一个巨人,仅仅一根手指就有启灵山那么大。启灵山是苍南第一山,高一万九千丈,常年不见山巅。
就在楚歌疑惑自己的身体时,一道青光出现,青光里是一道门,一道巨大无比的门,楚歌在他面前,和蝼蚁差不多。
忽的,巨门消失,光亮也跟着消失。接着,又一道门出现,并从门内传来巨大吸引力,楚歌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门内飞去。
在楚歌朝门内飞去时,铜球前,众人震惊地看着漂浮在空中的楚歌。就在刚才,一道微弱的青光从楚歌身上亮起,接着他整个人就漂浮起来。
当楚歌漂浮到丈许高的时候,坠落在地面的青牛经画也凌空浮起,并慢慢展开,露出画上的青牛来。就在众人看着画上的青牛时,青牛经画猛地落到楚歌身上,然后消失不见。紧接着,众人就见到楚歌身上出现青光,青光散去以后,一只栩栩如生的青牛在楚歌身上浮现。
青牛牛头横在楚歌胸膛上,牛眼紧闭。忽的,牛眼睁开,射出一片青光,将在场的五人笼罩在内。一瞬后,青光消失,楚歌也静静躺在地上。
“锤子你大爷,说,你是什么人?”
这是楚歌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微微挣扎一下,楚歌就从地上坐起,但全身疼痛无力,忍不住哼了一声。
听到哼声,江武君转头看来,就惊喜的发现楚歌竟然做了起来。他三两步走到楚歌身前,脱下衣服,将楚歌包住。
“楚老弟,感觉怎样?”
楚歌摇摇头,没有说话。
这时,步胖子也一脸惊喜地走了过来。他抓住楚歌的双肩,嘴里说道:
“老大,你这纹身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也太土了。”
“我也不知道。对了,严赤阳呢?”
“死了?”
“死了?谁杀死的?”
“我弄死的。”
“你?”楚歌一脸不信,步胖子连他都打不过,更不用说严赤阳了。
“事情是这样的。”江武君突然开口“当时严赤阳突然杀向楚兄弟,楚兄弟使用秘术挡住了他的一击,但已因此陷入昏迷。这时,周韵扔出天火雷,将严赤阳拦下,随后,我们众人围攻他,最终,严赤阳被步兄弟一剑斩去脑袋。虽然严赤阳死了,但家父也受到致命重创,铁真三人战死。”说起此事,江武君也是一脸唏嘘,他从未想到半步宗师的实力竟然强大如斯。所幸,一切都结束了。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都按照想要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