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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史诗沉船()中国的泰坦尼克号

甲板上,周锋刚刚谢过神父的指点迷津,转身离去时,一不小心撞了另外一个人,那人外套被撞掉,周锋慌忙蹲下身子拾起来,正欲道一声“对不起”还给她。可在这一瞬间,也就是最精彩的一瞬间,仿佛一切事物都被凝固住了,因为在他的眼前出现的,正是他梦思夜想、苦苦寻觅已久的爱人——谢芳。是梦吗?不知道。如果不是梦,怎么会这么巧;如果是场梦,那么眼泪怎么会涌出,还会那么咸。而此时的谢芳也曾若有所思地踱步,转瞬之间被人撞了一下,再一抬头,期待已久的恋人就呈现在眼帘,一个久别重逢、邂逅知音的镜头。

两个人默默无语,泪流满面,只有旁边的神父会意地一笑:“上帝会帮助所有的人。”

“是你吗?”

“是我!”

两人紧紧相拥,几多酸楚,几多哀思,几多惆怅,几多苦痛,不言其中。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呢?”谢芳泣不成声。

“我们再也不分开。”周锋仍然潸然泪下。

这个时候,甲板上的乘客都围拢上来,他们和那位神父一起鼓起掌来,更有许多人也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

离别,是人世间最依依不舍的情感。相逢,是世人美妙而喜悦的时刻。而这次美妙的际遇,却令人乐极生悲,因为这是一个感天动地的爱情。

“都闪开!”军官石林带着士兵冲上来,“把那个逃兵给我带走。”

又是一场短暂的重逢,士兵们要带走周锋,而谢芳却死死抓住恋人的手不放。石林是一位铁面无私的军官,正如他高大魁梧的身躯,他始终保持着军人的尊严 。

窗外的天气起了变化,风大了一些,乌云密布。大副报告说:“已经到了铜沙洋面,外面风大了,减速吧,船长。”

船长固执地回答:“天气还没有那么糟,我们必须如时到达。”

大副解释道:“抗战时期,日军在这个海域投放了大量浮雷,战争结束后,由于忙于内战,并没有人及时清除掉这些浮雷。”

穿着仍然顽固地坚持自己的观点:准时到达目的地,不能减速。

另一个船舱内,石林对白帆说:“我知道你是不会偷钻石项链的,但军事法庭会审判你们的叛逃。”

一旁的周锋对石林讲道:“你知道这场战争的局势吗?”

石林回答:“我知道,也许**无力回天。”

白帆纠正道:“不是也许,是一定。”

“为什么?”石林反问。

“因为**已经失去了民心,失民心者失天下。”

“我想你们是对的,但我也是一名军人,我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把你们送回军事法庭。”

“江亚号”客轮没有逃脱历史的厄运,它发生了历史上人类最悲惨的一幕。船撞上了浮雷,先是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船舱震耳欲聋,船头被炸了个大洞。船身剧烈颤动,尖叫声、玻璃碎声、巨浪声、哭泣声、呼救声连成一片,接着,又是几声巨响,船开始渗水。

船舱内,人们开始涌上甲板,整个秩序失去维护。船长望着这一切,什么都明白了,但已无济于补。

舷梯旁,人们已经恐慌至极,甚至出现了踩踏现象,不少人就被人流挤踏而死。许多人开始跳海,他们从船的一侧开始往海水中跳,由于船已经大量渗水,再加上船上秩序混乱,人们大部分涌向船的一侧,使“江亚号”客轮开始下沉。

不一刻,海面上漂浮着许多人,更多的是尸首。“江亚号”客轮并没有放下多少救生艇,因为船长和所有船员都没有离开位置,最终,与“江亚号”共同沉入海底。

周锋与白帆奋力浮出海面,海面冰冷刺骨,风浪又大,由于两人的各一只手戴着手铐,难以划水,在海面上已是垂死挣扎。

正巧,路经这里的几艘小渔轮看到了危情,便靠过来参加营救。石林等人被营救上小渔船后, 但他看到周锋与白帆仍戴着手铐在海水中垂死挣扎时,他吩咐小渔船:你们先走吧,我去救两个人。说罢便跳入凛冽的海水中,在波涛骇浪中搏击,游向周锋二人那里。

历经风浪与艰难,石林终于游到两人身边。但由于周锋与白帆被一支手铐锁在一起,无法正常划水,开始下沉。石林奋力掏出钥匙,憋足一口气,沉入水中,在水中艰难地为两人打开手铐。周锋与白帆才得以脱手,浮出水面,可此时的石林终因精疲力尽,再也没有活着浮上水面。

周锋二人浮出水面后,又被一个大浪打散了。周锋没有选择游向小渔船逃生,而是向回游,游进了尚未沉没的“江亚号”客轮上。

当周锋找到三等舱时,谢芳被锁在一间舱室内,根本初不来。周锋使劲撞门,却无济于事。钥匙也没法找,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几个活着的人了。隔着舱门玻璃,谢芳示意周锋快走吧,自己已经没办法出去,让周锋逃出去好好生活。周锋并没有离开,他示意要和谢芳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谢芳气得泪花闪烁,她向周锋大声呼叫,但周锋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从口形和手势上来看,谢芳想告诉周锋,你怎么这么傻呀!周锋从怀中掏出笔和信笺,写下了那首精美的诗——《天堂鸟》。并附言:亲爱的谢芳,如果情深似海,那么就让我的心心和这首诗通过大海的邮寄,传达到你的眼帘和心中。永远爱你!乱世诗人:周锋

一九四八年十二月三日于“江亚号”客轮

然后,周锋找来一只空瓶子,把信笺贴在玻璃窗上,让谢芳看完后,放进空瓶子里,密封好,准备一同沉入海底。

海水已经淹到谢芳的胸口,两个人只能透过一扇玻璃窗,用眼神来传情。最后,两个人把热唇压在玻璃上。虽然隔着一层玻璃,却感觉到对方的温存所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帆出现了,他拿着手枪打碎了玻璃,就在大船沉没的一瞬间,周锋和谢芳浮出了海面,最终,两人分别被路过的两艘小渔船搭救,但为了救他俩,白帆却永远没有浮上来,与“江亚号”客轮永存海底。上岸后,周锋没有联络上谢芳,自己就跟国民党军队撤离大陆,逃到台湾岛上去了。

这个故事,令所有听过的人泪眼朦胧,而在一旁讲故事的周锋老人,更是老泪纵横。

网络的力量是无尽的,上述故事通过互联网的发布和传递,终于有一天,谢芳老人等来了音讯,自己失散五十多年的丈夫还活着,而且要回来了,就在明天下午。

两位老人在自己的老家院子里相逢,两人虽是耄耋之年,但却拥有一颗年轻的心。两位老人一夜未眠,坐在轮椅上,两人仍窃窃私语,直到早晨,周星星和其他人去看望两位老人时,两位老人已经微笑着睡着了,而且永远不会醒了,众人再朝东方天际望去,有两只小鸟正化作火一般燃烧的鸳鸯,比翼双飞,飞向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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