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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王佬其人

王佬,现年28岁。对于这个名字王佬很是无语,“佬”这个字的意思是成年的人(含轻视意),王佬出生的时候母亲因为难产而死,父亲为了纪念母亲不知道用了什么组合方式从字典里找出了这么个字作为王佬的名。

听奶奶说母亲临走时死命的盯着王佬,只对父亲说了一句话: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父亲很尽责,怕王佬受委屈就一直没有再娶,父子俩相依为命。

初中毕业的那一天让王佬终身铭记,中考结束后王佬收拾好宿舍的被褥和生活用品,搭客车回村,到村口的时候父亲早已在那等候。

父亲是个木匠,看到那略微弯曲的身影王佬不禁想起了了朱自清笔下的《背影》,生活的艰辛压弯了他的腰,但是压不垮他对生活的抗争。从小缺少母爱的王佬很少在物质上受过紧,父亲总是竭尽所能的把最好的给儿子,王佬也很争气,从小学到初中学习上没让人操过心,总是名列前茅,这是父亲最大的骄傲。

看到父亲王佬喊了一声“爸”,父亲听到后对着王佬笑了一下,开始过马路,没想到这个刹那间的笑容竟成了王佬永恒记忆。六月的夏天是炎热的,父亲走到马路中央的时候一辆货车扑面而来,车里的司机因为发困迷迷糊糊的直冲过来,王佬亲眼看到父亲被车撞飞,飘落到十几米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父亲,王佬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大喊了一声“爸”就冲了过去,父亲当场断气,抱着父亲的尸体王佬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我爸爸、我要爸爸”!货车司机这时已经吓醒了,看到闹出人命了赶紧弃车逃跑,在村里出了这事闹不好会被村民给打死的!

血泊中的王佬抱着父亲的尸体只是一个劲的哭喊,已经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了,哭声惊动了四邻,闻风而来的乡亲拿着铁锹到处寻找着肇事司机,奶奶也来了,看到儿子的惨状顿时昏死了过去。不久警察就来了,原来那个肇事司机跑到交警队自己投案自首去了,量完现场后乡亲们帮着把父亲的尸体抬了回去,王佬伤痛欲绝的拽着父亲的袖子,一直喃喃自语“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肇事是姑姑和姑父帮着处理的,货车司机负全责,赔偿了王佬20万。父亲的丧事在乡亲们的帮助下进行,王佬只是傻愣愣的听着姑父的指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直到下葬后还不敢相信父亲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整个暑假,王佬都浑浑噩噩的,奶奶一边抹着泪一边安慰着王佬。看着奶奶日渐消瘦,身体越来越不行,王佬不由的自责,奶奶是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的伤痛不比自己少,王佬强打精神,强颜欢笑让奶奶安心,只是每到夜里王佬就暗自流泪,心想自己还真像村里人说的一样是个扫把星,一出生就把母亲克死了,现在又把父亲克死了,王佬是心灰意冷。

录取通知书下来了,王佬被市里最好的高中录取,本应该是欢呼雀跃的好事,但拿到通知书的王佬觉得索然无味,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心里没有一点方向。

高中三年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下来了,少言寡语的王佬有了个外号“老王”,一方面是因为内向的性格,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同学们觉得叫“王佬”和“王老”是谐音,“王老”是种尊称,索性就反过来叫了“老王”,反正看他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看破红尘的样子,于是“老王”这个外号就被彻底叫开了,王佬听后也没表示反对,反而觉得这样叫更好。

由于王佬实在无心学习,成绩是一降再降,在延州中学这个全市最好的高中王佬排名很靠后,最终被一所野鸡大学录取,说是大学其实只是个大专,作为延州中学的学生说出去都有点丢人。

王佬其实很不想去上大学,无奈奶奶和姑姑坚持要他去,奶奶更是以不活了作为要挟,王佬只能去报道。

大学生活是丰富多彩的,王佬逐渐恢复过来融入了进去,不仅加入了吉他社团,还在快毕业的时候谈了个女友。女朋友和王佬是同县的,叫郑爽,整天笑嘻嘻的,大概正是因为她那充满阳光的笑容吸引了王佬,经过全体舍友的出谋划策王佬终于把她拿下,并且偷吃了禁果,这段时间是王佬六年来最开心的日子,暗下决心一辈子跟郑爽相亲相爱。

快乐是短暂的,毕业时离别的氛围弥漫着全校,对于很多大学情侣来说毕业就意味着分手。

在操场上,王佬搂着郑爽秀恩爱,郑爽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王佬问道:“老王,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

王佬没做思考就答道:“我要回县里,常言父母在不远游,奶奶身体不好,我要回去替父母照顾她。”

郑爽听后高兴的说:“那样就好,我还担心你要去大城市闯闯呢!那你准备怎么找工作呢?”

王佬说:“我报了振兴计划,复习了整整一年,试试看行不行。”

郑爽唉声叹气的说:“我是没希望了,啥都没学,啥都没报,只能看我爸爸有没有办法”,对于郑爽的家庭王佬知道,她爸爸是个什么单位的局长,估计在县里很有能力吧!

不知道走了什么运,王佬竟然考上了振兴计划,听说全校报名几百人才考上几个,王佬和郑爽疯狂的庆祝了一夜,王佬极度疯狂,郑爽也是抵死相迎。由于自己的工作还没解决,郑爽对王佬很重视,有点担心王佬做了陈世美,有了工作就不要没工作的自己。

吃了宿舍的散伙饭,参加完学校的毕业典礼王佬回到县里报道,由于专业对口被分配到农业局,一同被分去的还有个省农大的,叫周博。两人报道后,局里文书刚被提拔,局长徐浩给两人命题让每人拿出一篇文章,周博没有在意,王佬觉得刚参加工作应该认真对待工作,回去后查阅了很多资料,熬夜到半夜两点。

第二天徐局长拿到两篇文章后,当即决定任用王佬为文书。周博这才知道那篇文章的用意,很是后悔没有认真对待,同时也对王佬暗生恨意,觉得是王佬抢了自己的位置,要知道单位里文书往往提拔的最快!

上任文书后,王佬认真钻研业务,按时完成领导交办的每项工作,做好上传下达,为人谦和,受到了单位一致好评。不久郑爽的工作解决了,分配到县财政局,还上了编制。王佬总算觉得老天待自己还不薄,生活工作事事如意,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充满了憧憬。

转眼间,这文书就快干四年了,局里的一个副局长退休了,这个位置就成了焦点,按岗位王佬是最重要的文书,这几年也受到了上下的一致好评,资历是够了,在单位的人缘和风评也是很好,很多人已经私底下恭喜道“老王,发达了可不能忘了兄弟们呀”,这“老王”的称号已经叫响了整个局里。

徐浩局长把王佬叫到办公室,告诉王佬单位空出来个位置,已经向上级推荐了王佬,希望最近能好好工作,不要出什么纰漏,最后还暗示要提王佬活动活动,伸出一个巴掌示意了一下。

王佬明白了,工作快四年了,有些事还是懂的,于是就动用了父亲留下的那笔钱,取出五万交给了徐局长。

王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郑爽,感觉她好像兴趣缺缺的。最近一年王佬感觉到郑爽好像对自己有点疏远了,本应该谈婚论嫁了,好几次王佬提出结婚都被郑爽搪塞了,有人偷偷的告诉王佬看见郑爽和周博在公园散步,但是王佬都没在意,心里还是相信两人有着纯洁的爱情,毕竟从相恋到现在都已经五年了。

焦急的等待了一周,终于组织来局里考察了。让王佬没想到的是单位竟然没有推荐自己,提拔的人竟然是周博!王佬有了种被欺骗的感觉,于是就去找徐局长,徐局长打着官腔说:“老王呀,你和周博是同年进单位的,他的工作也很优秀,提拔谁都是正常的”。见木已成舟王佬只能暗自懊恼,但是徐局长根本提都没提那5万块钱的事。

真是欲哭无泪呀,想不明白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王佬就退出了徐局长的办公室。坐在办公室王佬怎么都想不明白,老感觉自己好像受骗了,这时周博进来了,满面笑容的对王佬说:“老王呀,不好意思,抢了你的位置”,说完又凑到王佬跟前低声说道:“不好意思,打个平手,刚进单位的时候你也抢了我的文书,现在的社会光低头干活是没用的,只是个下苦的命,有人有钱才是硬道理!”

周博走后,王佬是真没想到他对自己的怨言既然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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