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衣服是怎么来的？”
“是啊，好漂亮啊。我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
“何止是漂亮，简直就是绝艳。我穿上这一身，一定部署春满楼的头牌。到时候，我要嫉妒死她们！”月季越看越满意身上这身裙摆层层叠叠，浑身红色的长裙。
这些衣服都是唐小棠根据不同人的气质做出来的，所以衣服不止是合身，更是量身定做，将每个人特有的气质都展现了出来。这样一来，既不会审美疲劳，又会让每个人都展现出最漂亮的一面。
唐小棠看着所有的人，点了点头，正如自己所料的，这些衣服的确是和他们很配。小红看着姑娘们身上的衣服，不禁有些羡慕。
“公子，为什么我没有？”小红不满。
唐小棠笑着道：“你还不需要。”
“我为什么不需要？”小红道：“以前公子教其它东西的时候，小红不也跟着学吗？”
杜鹃笑着道：“傻丫头，你和我们不一样。穿了这身衣服，就要做我们的活，难道你想吗？”说完，杜鹃拍了拍小红的肩膀。
小红面上有不满，不过此时已经没有人再关心她了。因为换好衣服之后，唐小棠便开始教每个人如何走猫步。因为没有走过，所以每个人走起来都是惨不忍睹。唐小棠在经过了一整天的训练后，才稍微有了改善。
好的地方在于，因为三个月来不断地让她们锻炼形体，所以在走猫步的身材要求上，她们并不是问题。
姑娘们在走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觉得步伐奇怪特殊，但是走起来却是意外地好看。可是等到一天休息的时候，所有人的人都累得一刻都不想动弹。唐小棠看着第二天所有人的神色，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本来还有些不想动弹的姑娘，此时立刻都挺直了腰背。
杜鹃则是疑惑地看了唐小棠一眼，觉得这种步伐她们完全可以提前几天就开始训练，为什么要等到今天呢？杜鹃心中猜测了一下原因，只觉得还是好好训练的好，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她们公子。
唐小棠看着第二天所有人的走步，觉得差不多之后，就让老鸨看着她们。自己则是回房间，一下午所有人也不知道她做什么，只知道一整天下来唐小棠都没有出门。
晚上的时候唐小棠出门了一趟，只有老鸨看见，她似乎是往对面的花满楼去了。
唐小棠来到花满楼，摩挲着下巴。已经有很多次了，她觉得这里谈曲子的姑娘不错，可惜一直没有什么机会，现在好了，今天她到倒是要好好地会一会这弹琴的人。唐小棠走进去，凭着出色的外表还有衣服，立刻就得到了老鸨的热烈欢迎。如果她知道，这位客人就是自己花满楼的对手春风满月楼的人，恐怕就不会如此了。
唐小棠道：“妈妈，我今天来只是为了听曲。你们这的曲子不错。”
老鸨自然是有意有人夸她，只是不解道：“公子的意思是，只听曲？”
“不行吗？”唐小棠笑着道：“这都怪我没有说清楚。我只是路经京城，路过的时候听到这楼里的琴声格外悠扬，所以想进来听听，希望妈妈还多多包涵。”
本来如果是别人，只是来听曲而不选姑娘的话，老鸨肯定会不高兴。但是被这么一位长相出众的公子这么说，心中自然是乐开了花。老鸨笑着道：“公子真会说话，我知道公子说的是会，公子稍等，我这就给公子叫来。”
唐小棠点头。
唐小棠看了眼花满楼的装饰，不得不说，这里的装饰在古代来讲绝对算的上是出众的。可见这主人也不是一般人，不过对上她，便注定是手下败将。再怎么说她也是比他们多进化了几千年。
唐小棠四处走了走，时不时有姑娘朝她抛媚眼，唐小棠都是笑着回应。倒是惹得对方姑娘反而不好意思。所以老鸨带人来的时候，正看到有人对打算推开唐小棠包厢的门。老鸨瞪了一眼，那姑娘立马就老实了。
“妈妈，这位公子要的是谁啊？”那姑娘漫不经心地问，世界上不过是内心嫉妒而已。
老鸨别了她一眼，道：“这位公子是来听取的，你没看到妈妈我已经把人带来了吗？”说完，老鸨侧开了身。
姑娘此时才注意到，老鸨身后还有一个人。看清楚是谁会之后，姑娘脸上露出不屑。这不就是他们楼里弹曲的衣娇嘛。说起这衣娇，恐怕全京城很少人不认识的，不过也只能是以前。
本来衣娇可以说是名震京城的名妓，可惜一次表演不慎，从台上摔落下来，结果毁了容。若不是有这一身的琴艺在，早就被花满楼赶出去了。
老鸨瞪了姑娘一眼，随后对着身后的衣娇道：“伺候好了今晚就能好好吃饭，若是得罪了客人，小心我收拾你！”
“是，妈妈”衣娇很平静地回答。
世态炎凉是她这一年来经历最多的。以前的衣娇是被人捧在心里的，楼里所有的姑娘都不敢得罪她，生怕会受到处罚。如今所有的人都欺负她，想必也是为了之前。花满楼的衣娇，可以挑恩客。这也是她的特殊待遇。
衣娇推开门的时候在想，如果当时自己不是从台上摔下去，那位公子是不是还会继续来？
“衣娇拜见公子。”
衣娇行礼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刚刚从花魁位置上下来的时候，许多客人都还会找她。不过目的是为了羞辱她，这些人都是她以往拒绝过的人。
本来她觉得那是巨大的羞辱，宁可不要，随着后来没有人找，在楼里的地位与日俱降的时候，她才知道，有这些人也是好的。
“衣娇姑娘请起。”淡淡的声音响起，没有丝毫的羞辱。
衣娇愣了一下，抱着琴坐下。
也有这样的人，起初不羞辱，但是后来在她弹琴的时候却会加倍地进行，她已经不是那个小女孩了，不会被这种假象所迷惑。
唐小棠道：“就蒹葭吧。”
衣娇听得随意，便知道这位公子不是真心来听琴的。以往她还是花魁的时候，总有几个知音。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她自己认为的知音罢了，跟本就没有人会把一个青楼女子的琴声当做琴声来听，他们听到的是乐趣。
衣娇脸上露出自嘲。
“是，公子。”
说完，衣娇开始弹奏蒹葭。
流畅的蒹葭从琴中出来，唐小棠听着，看着衣娇始终低着的头。不过即便是这个角度，他也能看到她脸上的伤痕。明显是因为脸着地的时候造成的。可是这种伤，如果好好养的话，根本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停。”
衣娇的琴声拨了个乱，几声琴声泻出，她不解地抬头看唐小棠。这一看，才发现对面这位公子的长相十分出众，她在花满楼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出众的公子。
唐小棠笑着道：“衣娇姑娘，你对你自己刚才弹的曲子满意吗？”
衣娇愣住，手紧紧地握紧自己的琴，低头道：“若是公子不满意刚才的曲子，奴家可以重新为公子再弹一首。”
“衣娇姑娘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衣娇发现，眼前的公子有一种力量，让人忍不住去关注的力量。他的眼神十分干净，没有那种熟悉的侮辱，也没有轻视，只是很正常地询问，仿佛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普通的人。
唐小棠笑着道：“衣娇姑娘，再重新弹一次吧。”
“是。”
衣娇拿出琴，开始重新弹，而这一次，她发现指尖的动作更加的流畅。只是她心中始终无法明白，这位公子的目的是什么。来着花满楼的客人，谁不是冲着几分欢意来的呢。
衣娇将琴弹完，低头道：“公子，弹完了。”
唐小棠看着衣娇低眉顺目的样子，道：“我听闻，衣娇姑娘心比天高，对于恩客若不是自己喜欢的从不去接。我以为，她的琴声也该有些气质在里头，这样的女子，合该是让人佩服的，但是今天我来一听，却发现衣娇姑娘的琴声也不过如此。”
衣娇低着头，对于这样的话已经开始麻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确实格外地觉得疼。明明这位公子说的和别人的没有设么不同，她为什么会难受呢？
唐小棠道：“衣娇姑娘，你的琴声已经没有了魂。给我的感觉，就是一只凤凰甘心落地成鸡，忘了自己本是凤凰的身份。”
衣娇没有抬头。
唐小棠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道：“衣娇姑娘，今天多谢你了。”说完，唐小棠就要离开。
衣娇抬头，只看到桌上的银子还有客人的背影。
“等等。”
唐小棠开门的时候，听到衣娇出声。唐小棠疑惑地回头，只见衣娇抬头看着他，那目光中没有丝毫的畏惧，道：“公子若是想听的话，衣娇愿意再弹一首。”
唐小棠看着衣娇眼中的决绝，道：“还是蒹葭？”
“还是蒹葭。”
唐小棠坐下，淡笑着道：“衣娇姑娘，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