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公子说的，她不懂得人。
“都闭嘴！”老鸨道：“让你们来不是为了听你们胡说八道的，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一会儿公子下来，你们最好是老实一点，别惹公子生气。公子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别多嘴，知道吗？！”
姑娘们虽然不满但还是乖乖地点头。
唐小棠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热热闹闹的样子。她的房间在三楼，往下看能将所有的人都收入视野之中。这春风满月楼如今只有十三个姑娘，本来不止，只是都被对面的花满楼将人挖走了。
“你们不想学东西？”
声音透着慵懒从上方传来，众人抬头，正对上唐小棠淡淡含笑的眸子。
芍药道：“公子，你看看我们，哪里还能学得了东西？”
“这么说，你是自甘堕落了？”
“公子，你这样说我可不同意，”月季站出来，仰头道：“我们虽然是青楼的女子，可是我们也是有尊严的，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自甘堕落。”
“这么说来，你们还有理了？”唐小棠冷笑。老鸨看着她从楼上下来，心中叹了口气，这些姑娘的确是欠了些教训，罢了，就让她们长长记性好了。
听到唐小棠这么说，几个人都上前一一说了她们的理由。
唐小棠听着，直到没人说话了才道：“说完了？”
“嗯……”杜鹃年龄最大，所以她代表大家说话。
唐小棠扫了她们一眼，道：“你们觉得，你们有什么资格说刚才的话？你们说你们不甘堕落，可是在我看来，你们不止是自甘堕落，甚至还不知羞耻！你们的一无是处并不足以成为你们理直气壮的理由！否则，你们跟大街上的无赖有什么区别？！”
“公……”
唐小棠冷冷地瞪向说话的杜鹃，声音冰冷道：“在我说话的时候，我希望任何人插嘴！”
杜鹃吓得一个哆嗦，幸好身后的芍药扶住她才站住。
唐小棠道：“即使你们是青楼女子也没有人可以看不起你们，这句话没有错！可是，你们有做过什么让人看得起你们的事情吗？除了伺候男人，你们还做过什么？！还为自己做过什么？！没有为自己努力奋斗过的人，没有资格得到别人的尊重！”
这番话说得杜鹃等人脸色微白。从来没有人告诉她们这些道理，她们只知道入了青楼的那一天什么事都不由自己，渐渐的她们习惯了去顺从，而不去改变。
唐小棠道：“你们都好好想想，如果现在你们离开了春风满月楼你们还能做什么？！”
芍药等人咬着唇瓣，显然都想不出来。
这些年来，她们虽然身在青楼，但是也损失养尊处优，根本就没有做过粗活。所以她们现在出去的话，即使是给人做丫鬟，都做不来。
唐小棠道：“现在，我给你们选择的机会，要么学好本事等将来离开的时候可以带走一笔银子自己营生，或者就是这样自甘堕落，一无是处下去。”
十三人互相看了看对方，才发现对方其实都不年轻了。在她们这个年纪，若是再不努力，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们愿意跟着公子学东西。”杜鹃开口。
唐小棠道：“跟着我学东西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小红。”
小红将十三张纸放到十三人手中，却发现还多出了一张，“公子，还多出了一张。”
唐小棠道：“这张是你的，从今天起，春风满月楼的姑娘都必须要一技在身。”
小红怔住，头微微低下，看着纸上的字，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看着小红的反应，老鸨叹了口气，这次的决定中至少有一样是正确的。这些姑娘，即使将来春风满月楼都不在了，她们也能继续生存下去。
纸上的内容很简单。在现代来说，就是一个协议。要求所有参加的人在最后都必须通过一个考试，否则就要离开春风满月楼。
看到这条件，杜鹃看向老鸨。
“妈妈……”
老鸨道：“如今春风满月楼是公子的，对于公子的决定我没有任何异议。”这一句，彻底地让十三人没有了反悔的余地。
咬牙签下协议后，唐小棠明显能感觉到，这十三个人又重新焕发了斗志。
唐小棠淡笑道：“我相信你们已经做好准备了，既然如此，就一个一个来吧。”说完，唐小棠朝二楼的一个房间走。
杜鹃看了众人一眼，决定先上去。杜鹃进去后，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才出来，出来后杜鹃面色难看，给了众人一个苦笑。
看到杜鹃如此反应，大家心里更加紧张。
之后，十三人陆陆续续进去，一天下来，还有五个人没有完成。那五人看着天色暗下来 ，松了口气，至少能等到明天。而小红看着众人的反应，莫名地也有点紧张。
第二天，所有的人都进行完毕，想到未来两个半月所要做的事情，她们就忍不住面露苦色。
总体说来，其实唐小棠不过是给她们安排了各种课程。这些课程包括形体课、造型课、艺术课、文化课和交际课。
两个半月的时间，这五个课程必须都学。除了艺术课的内容不一样之外，其它的内容都一样。
为此，唐小棠特地从外面请了老师进来教她们。那些老师起初一看教的是青楼女子都不肯教，若不是唐小棠一再保证她们会好好学，并且不会泄露出去，根本没有老师肯过来。
看到唐小棠为她们所做的努力，十三人加上小红都学得很努力。
形体课对于姑娘们来说，无非就是受皮肉之苦，可这文化课可就难倒了她们，她们能认得字已经要多亏了妈妈的教导，要说学会什么诗歌，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十三人坐在位置上等着，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教她们文化。
不一会儿，老师的身影出现。看清楚来人后，所有人都立马正襟危坐，半丝松懈都不敢。
唐小棠冷笑，看着下面正襟危坐的人道：“从今天起，每天下午你们都要来这里上文化课，文化课由我来给你们上，最后的考试自然也是由我来设计。”
十三人心里顿时都是苦水，来谁不好，居然来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瘟神。
一下午文化课上过之后，到了晚上，一群姑娘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因为晚上是造型课。起初她们并不知道什么是造型课，还以为会很难，到头来，原来造型课就是教她们怎么变漂亮的。
“你们说，这个造型课会是谁给我们上呢？”
芍药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来了兴趣。闻了闻，有的是胭脂，有的是面霜，闻起来也比往常的香。
“谁知道，不过公子请的啊，肯定是高手。”
这句好话倒是得到了大家的赞同，没过一会儿门推开，首先进来的是她们熟悉的老鸨。
“妈妈，怎么是……”
你字还没有出声，所有人就都说不出话了，因为老鸨身后，正跟着一身白色华服的公子。虽然她面带微笑，可是这也改变不了她在所有姑娘心中恐怖的形象。
“公、公子？！”
“是我。”唐小棠挑眉，道：“怎么，都不认识我了？”
所有的姑娘都看向老鸨，这一个男的怎么可以教她们化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老鸨清咳了一声，道：“没错，你们的造、造身课的确是公子给你们上的。另外，公子还请我帮他忙，所以你们别想偷懒。”
姑娘们都是不想偷懒，只不过对于一个男人教她们化妆，的确是有些怀疑。
“你们不相信我？”唐小棠淡笑询问。
姑娘们只能拼命摇头，开玩笑，就算是不相信那也坚决不能说出来。
唐小棠道：“我早就猜到你们的反应了，所以我特地请了妈妈帮忙。所谓眼见为实，我现在就在你们面前替妈妈化妆，化好了，你们要是觉得不好，我会再请别人给你们上。”说完，唐小棠示意妈妈去把脸上的妆卸了。
妈妈已经是年过四十的人，虽然对自己的样貌也在意，不过岁月不饶人，要老去谁也阻挡不了。
姑娘们看着妈妈卸完妆出来，就见唐小棠将桌上的东西一一拿过去涂在妈妈脸上。
本个时辰后……
“好了，看看你的样子吧。”
妈妈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她的脸仿佛年轻了十岁，皱纹少了不少，就连皮肤看起来都细嫩了很多。而且，双颊微微泛红，起色看起来也很好。眼睛比以往大了，嘴巴的颜色不像以前那么深，但是却更加好看。每一处都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可见处理之精心，如今她要是跟人说她三十，都不会有人怀疑。
姑娘们看着妈妈，心中也是惊诧不已，此时妈妈甚至看起来比她们还美。
“如何？”
姑娘们还没说话，倒是妈妈先说了，“公子，这、这真的是我吗？”
“是，不过是化妆划出来的，”唐小棠笑着道：“如果妈妈喜欢的话，可以一起学。”
“要学，要学。”老鸨已经很多年没有那么激动过了，谁不希望自己更加年轻漂亮呢。
姑娘们也是齐齐摇头。
唐小棠看着她们双目放光的样子，十分无语。不过之后还是耐心地教了起来，因为这些本来就是女儿家的玩意，所以姑娘们学的时候也是格外的上心，不过是一个晚上，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不过也只是基本的化妆方法，还没有教她们如何才能划出不同的效果。芍药杜鹃等人的气质各不同，要化什么妆，还需要她们多加尝试。
一天下来，不说姑娘们很累，唐小棠更累。
老鸨见唐小棠一脸倦意，道：“公子，很晚了，歇息吧。”
“妈妈先去吧，我把这点忙完就去。”
老鸨看了眼继续在看账目的唐小棠一眼，叹了口气，转身去休息，不过走的时候吩咐小红伺候。
唐小棠将账目合上，目前春风满月楼的装修已经差不多了，银两也花去了一小部门。剩下的还有一些东西要添置，她手上的银两估计也就是刚刚够。
唐小棠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办法，眼睛一亮，顿时拿出纸和笔开始画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