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安静的可怕,不同于往常,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更没有了盛夏往日里知了的鸣叫……
“轰隆!”
突然一声闷雷响过,打破了平静。
村子里某个屋子内,一个孩子正在熟睡,却被这一声闷雷吵醒,感到到一丝寒意本能的抱紧了身旁的薄被。
……
黑夜之中,一名穿着斗篷的黑衣人捂着胸口,身体在不断的颤抖着,他踉踉跄跄的向村子靠近,每走一步都需要用剑在地面支撑一下,似乎很费力气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突然他轻咳了几声,好像伤的不轻。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他不断的提醒着自己……
轰隆,又是一道雷声响起,伴随着这声雷响,雨水也稀啦啦的落了下来,打在尘土上,蹦射成无数泥花……
黑衣人咬着牙,一副很痛苦的样子缓缓走进了村子,站在了一个木屋外面。刚刚举起手却犹豫了一下,随即敲响了房门……
当当当……
在雨夜之中,这三声敲门的声音格外清脆,黑衣人等了一会见没有动静,十分绝望,正准备转身离开时,房门却被打开了。
房门口,中年男人打着伞疑惑的站在那里端详着眼前的黑衣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突然他的眼神由疑惑变为成惊讶最终转变为惊喜。
中年男人快速走上前去抓住了黑衣人捂在胸口的手激动的唤道:“恩公!”
他没有忘记,没有忘记十三年前眼前的人解救自己与妻子的场景,如果没有眼前这个人十三年前的出手相救,自己与妻子还有她腹中的胎儿或许早就死去……
虽然十三年过去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恩公的容貌倒没有多少改变,因为他是修真之人。
雨水瞬间加大了,一下子演变成为瓢泼大雨,此时中年男人才依稀发现黑衣人的胸口受伤了,茫茫黑夜无法判断他的伤势,在雨水的侵蚀下血液混合着雨水落在地上被慢慢冲散。
黑衣人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十分无力。直接栽倒在这瓢泼大雨中,泥花四溅,他昏厥了过去。
中年男人十分焦急,扔掉了手中的伞,捡起落在地上的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的就抱起黑衣人向屋子里走去。
将黑衣人安置在床上点燃了油灯,解开黑衣人的斗篷扒开了了他的衣服,此时中年男人才发现黑衣人的伤口不容乐观,胸口的伤口已经长出腐肉,透过皮肤可以看到以伤口为中心的血管被淡淡的黑色所散开蔓延。
中毒了!需要开刀子剔除腐肉!
中年男人紧皱着眉头,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面部表情十分严峻。
他原本只是个乡野村夫,在认识她的妻子后这才学会了医术,不说他的医术有多高明,至少村里人受伤得病经过他的治疗后都会在几日内重新变得活蹦乱跳起来。
尽管这样也无法和她妻子的医术相比……
但是自从几年前他意外受伤就做不了开刀子的治疗了,因为从那时起他的双手就渐渐的开始发抖。想起十三年前眼前这个人救自己与妻子的场景,如今自己却无法给恩公开刀子,他十分惭愧,特别不甘心。
“爹!”
或许是被雷声吵醒,一道稚嫩的声音从角落响起,女娃在床上睁开双眼,揉着惺忪的双眼朦朦胧胧的看向四周。
听着这道稚嫩的声音,中年男人像看着救命稻草般盯着角落的女娃。
心慌则乱,听到这道稚嫩的声音,他才想起自己有一个在医术上很有天赋的女儿。说起来这个女儿也是自己的骄傲,他的妻子在医术上略有成就,在死后留下许多医书,孩子识字后很喜欢看这些医书,自己常常给她讲解,为村里人治疗时也经常把她带在身边,教她医术。她很有爱心,经常救治一些小动物,这三年学会了为村里受伤得病的人配药,曾经在自己的监视下为别人开过刀子,被村里人誉为小神医,深受大家喜爱。
此刻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孩子身上,期望孩子可以救治恩公,报答黑衣人十三年前的救命之恩。
“小蝶……你过来一下……给病人开刀子……”
中年男人言语颤抖的说道,此时她只能依靠自己的女儿为恩公剔除腐肉了,因为他的双手发抖,一不小心就会划破大血管,那后果是他不敢想象的。
那名被唤做小蝶的女娃躺在床上用她柔弱的娇手揉搓着双眼,显然没有睡醒的样子。
突然,她身躯一颤,这才清醒过来,意识到有病人需要自己救治。
小蝶赶忙翻下床,踏着布鞋一步一步快速向父亲那边走去,生怕这一条脆弱的生命会流逝掉。
走至父亲身旁,隔着几丈,小蝶就闻到了刺鼻的腐肉味道与浓厚的血腥味。
小蝶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就开始观察起黑衣人的伤口。
胸口的伤口深一寸,宽四寸,看样子是被武器伤到。伤口边有腐肉,血管逐渐被黑色所侵蚀,这是中毒的症状。伤口的血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止住,不过多亏血没止住排出毒血,所以才保命到现在。
整理思路后,她做了判断。
紧接着,她又将手指搭在了黑衣人的手腕处,而小蝶的父亲却站在一边不敢打扰,一直盯着自己的女儿,冷汗直流,可以看出他心中的紧张。
突然,小蝶的手指离开了黑衣人的手腕,一副苦恼的样子在思索着。
小蝶的父亲见到她已诊断完毕,也将手搭在了黑衣人的手腕处诊断着,问道:“小蝶,怎么样?”
小蝶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答道:“爹爹,女儿判断出这位叔叔虽然中毒,却是因为体力不支昏倒的。但是这种毒很奇怪,女儿医术有限无法彻底祛除,只可以延缓减少它的毒性,保命三个月是没有问题的!”
听到他女儿的回答,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他的诊断结果也确实如他女儿所说。这种毒很奇怪,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妻子的医书也没有记载。依他的医术也只能减少毒性发作,延缓发毒时间,现在唯一期盼的是等恩公醒来再另寻他法了。
“知道怎么做麽?”
收回手后,中年男人看向他的女儿问道。
“先剔除腐肉,然后吸出毒血,最后上药!”
小蝶没有丝毫犹豫,看向中年男人乖巧的答道。
“好!做吧!”
揉了揉他女儿的头后中年男人欣慰的说道。
中年男人待在一边静静等待着,每一秒都是煎熬,他知道自己只能等待着,不可以打扰自己的女儿开刀子。
小蝶先是抽出随身佩戴的匕首在油灯上烘烤了一番,随后一点一点的切下黑衣人胸口的腐肉,而黑衣人仿佛不知疼痛似的依旧安静的昏睡在那里,这也是因为小蝶手法很轻的缘故。
说起来小蝶也有一个愿望,就是拜入仙派的百草门学会更多的医术悬壶济世,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腐肉终于全部剔除,黑色的毒血也慢慢从伤口渗了出来,小蝶丝毫没有顾忌,樱唇直接覆盖到了黑衣人的伤口上,一口一口的吸着毒血,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