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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界

“界是很重要的,将两个世界的居民隔离,从而形成现在我们眼中的世界。”一副中年人外表,实际可能几百岁开外的全安环境保护公司的老板,张志国笑眯眯地说着。

“我眼中的世界也是界隔离而形成的世界吗?”陈斌看着眼前透明的半圆形的护罩一样的,被称为界的东西有些好奇。

“是的,只不过你有些特殊,能看穿这层界而已,当然,不是魔女现在在编织的这层界,而是,对于常人来说隔离两个世界的那层界。”张志国解释得很详细。

“那么对于两个世界的定义是什么?”陈斌问出了想要问的问题。

“你知道了。”陈志国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意外,慢悠悠的语气令人烦躁。

“也没什么,大多数的你应该也多少应该察觉到了点吧。”

重要的事情总是在稍微停顿之后才说出,这是为了突出重要性的语言手段。

大概是等到了想要的效果,陈斌的脸上浮上了焦虑。

张志国才开口道,就算几天不变,那恶劣的品性依旧没有改变。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称之为现世,而另外的那些世界称之为影世,现世是所有影世的基础,如果现世灭亡,那么所有影世也会随之消亡。”

“你从哪里出生,你就算哪里的居民,这是一种定义,毕竟两个世界都有人类这个物种,就看你喜欢哪里了。还有一种就是拥有特别愿望的异,不同于人类,形态各异,遵从自身的愿望,即使外表如人一般,也是属于异,这种统归为影世,也是影世特有的,这是第二种定义。“

“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忘记,影世终究只是现世的附属,或说是现世的投影。”

虽然还有很多不清楚,不过还是记下了。

“我是在这里出生的。”旁边,来自中东小岛的魔女白突然插口道。

现在一群人正聚集在全安环境保安公司所在的窄小的楼层,也不是全部,柯城还位于遥远的中东小岛上,沉浸于魔女编织的幻想乡里。

一群人无事地或坐或立,看着魔女在这里编织界。

白色的发丝缭绕着指尖,空气仿佛在指尖下凝固又液化。白像小孩一样东触碰一下,西点一下。

白皙的指尖下,一圈圈涟漪荡漾,滑动之间,一个个诡异的银色透明字体蠕动显化,继而隐没。

这是与夏萝背部右上方的文字一样,与之前不同的是,陈斌并不认识这些字,但却知道是同一种文字。

“陈斌,我们回去吧。”清泉流淌的声音响彻。

夏萝的声音,美丽无瑕的声音。

夏萝此刻穿着白色的短袖,搭配着一身牛仔裤,显得十分活泼俏丽。顺便一提,这好像是陈斌的衣服。因此在她身上看上去有些宽大。

“嗯,张老,我先回去了。”陈斌觉得夏萝有点异样,至于为什么,因为她很少说话,从起初见她开始,也就开始说了几句,后来,特别是陈斌从中东回来后就没有说过话了。

陈斌很想听听她的声音,这个想法可能比较奇怪,可是无法抑制。

现在夏萝住在陈斌的家里,每天就呆在家里,偶尔和陈斌一起去公司,就好像是一个平凡的女孩,不过,怎么可能呢。

淡漠的脸庞,宽大的不合身的衣服,即使这样,也如画中走出一样。

神,真是不公平啊。

“赐予即是失去。”像是知道你在想什么,夏萝平静地说道。

电梯运行,很快便到达了一层,在走出电梯狭小的空间,又一次享受到了注目礼。

容颜、气质、身姿,以及无与伦比的,属于异的别致。

而后,世界停止了。

那是现世与影世重合的刹那,具有愿望,想要实现愿望的异穿越界,来到此处。

“眼所能看的,要尽力去看,不是很奇妙吗?”

“这真实的世界,这丑陋的世界,这美丽的世界。”

这是第一次遇见张志国,他所说的话。

是啊,人所无法触及的彼岸,由异所构筑的界。

能在此停留,能望尽此处。

这次,会是什么呢?

内心期盼着,颤抖着,渴望着。

是“蛇”啊。

“怎样判定遇到了蛇呢?”陈斌疑惑地问道。

尽管眼能看到异,但在他眼中,异即是具有不同于人的外表的,不被人所见的,这是判定条件。

“当你遇到了就会明白。”张志国微眯着眼,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

现在陈斌明白了,不同于常见时,顶多只是觉得新奇或是可怕,那是无与伦比的,就像是面对更高层次的存在。

燃烧的炽焰,全身皆被火焰所遮蔽,流动的血乃是火,纷飞的羽乃是焰,眸为赤金,璀璨盛烈。

修长的身姿,凌驾于众生之上,翱翔于天之上的火鸟。

凤凰,这是陈斌脑海中闪现的名字。

尾羽无限的拉长,耀动的炽焰挥斥着永恒的力量。

有限的身姿,在眼中,无限地放大。

眼中映射的身姿就这样停滞在空中,逐步地下降,似乎发现了地上不同于他人的两个点,对于其庞大的身躯来说。

“贪蛇在哪?”从喙中吐出人之言,清亮绕耳。

传说,凤鸣九天,凤凰之鸣嘹亮,在此得到证实。

并不是真正的凤凰之鸣,仅是通过人言呼出,却无比真实,不管在哪里,都如响彻在耳边。

“贪蛇在哪?”带着热,不知不觉,本应翱翔天之上的火鸟来到了面前。

热,火,转眼四周,已燃起了如鲜血般赤红,如黄金般璀璨。

界,隔绝了空间,时间,世界。

可是,在界之外,人依旧在燃烧,不止息的火焰。

覆盖了一切,穿透了一切,欲燃尽了一切。

“在这个城市。”穿着宽大衣服的夏萝走向前,手伸向燃烧的火羽。

背后伸展开就像那雪一样的羽翼,遮掩了凤凰的身姿。

陈斌脸上流下汗渍,眼中划过迷茫,在羽翼下复归清明。

不由地退后,低沉着头颅,不敢再看向面前。

界隔绝了一切,却阻挡不了那不尽的赤炎,令人敬,令人畏,焚烧一切的赤炎。

那妖异的,给以震撼视线冲击的凤凰之姿,令眼望之人沉沦,迷失。

危险的美,不可触及的火鸟。

美丽的火鸟俯下头颅,眼望着夏萝与之比起来渺小的身子。

感到周围的炙热感已经消退,陈斌深吸了一口气,不可抑制自己急促的呼吸,抬起头来,逐步地透过天使羽翼的间隙得见依稀火羽。

一个个黑色的字符,宛若活着的生灵,黑色的文字浮在空中,与火焰相交映。

那是特殊的文字,具有莫测的伟力,仅仅是魔女白可以以之编织界,夏萝可以用此抵御眼前之异的威势就可以知道。

这是活着的生灵,有自己的灵魂。

也许是这样说不定。

火焰亦飞舞,化作灼烧的文字与黑字交互。

就像在交流一般。

咔擦,碎裂的玻璃一样,脚浮离地面,自身的沉重与升上天空的轻盈强烈而迅疾。

眼望去,原先所立之地已被火所覆盖。

纤细的双手拖拉着陈斌的身躯,羽翼飞舞张开,在赤色充斥的界中,异样的纯白。

原本静谧的火鸟,突兀的狂暴起来,烈焰粉碎了虚幻而真实的文字,呼啸着,戾鸣着。

神圣转为暗面,只是一瞬间。

“怎么了?”陈斌的声音被风与戾鸣所掩盖,身子在封印之界中忽左忽右。

夏萝没有回答,不停地躲闪,无数的火羽散开,飘扬,如花瓣离开花朵。

仅仅是这样,就十分疲惫,微不可闻的喘气融入陈斌的头上。

想做点什么?却又无法真切帮助到她。急切的心在灼烧,在奔腾,但就算如此。

陈斌也只是,也只能看到来自界另一边的异,被其威严所震慑,抵挡不了它的一丝力量。

仅仅是眼望它的身姿,即会被迷惑的有些异样,实际却又平凡的自己。

可悲,可怜,又可恨,像无数次已经经历过的现实一样。

剩下的只有自己,以及可以看见两界之物,却又被两界排斥。

“好了,这样就差不多了。”耳边,空间中想起了这样的声音。

虚幻的,不真实的女声,“嗨”。

魔女白清晰的面容呈现在陈斌眼前,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天然的色泽,身着如烈焰般炽盛的红裙,一头发丝也红艳如火。

这个魔女喜欢不同的颜色,称景的颜色,曾经陈斌问过有什么意义。

魔女回答:“没啊,只是觉得这样比较不错。”

也就是没什么特别意义,真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热衷此事。

不过今天的颜色,陈斌很喜欢。

前所未有的喜欢,第一次觉得变幻颜色也是有意义的。

安心,然后浮起了无限的疲惫。

“来得好慢啊,明明就在上面,小型界的出现肯定马上可以察觉的。”稍许流露出不满,终究还是归于自己的无力。

“你的内心好复杂啊,自怨,仇恨,在我出现后又很高兴,不过那情感很平淡,直接略了过去,后面还有埋怨。”

“真是令人不开心啊!”魔女的语气又变回了小孩一般,凸显妖艳成熟的红色在她身上也只是显现出一时的魅惑。

还是没变啊,不管怎么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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