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瑞十年,夏初。
人来人往的官道上,一匹轻骑疾驰而过,飞也似的奔向栗阳城。
“快闪开!闪开!”官道上许多人听到呼声,连忙抬头看去,可那轻骑早已奔出百米之外,唯有飘起的尘土回荡在官道上。
“什么人?不要命了吗?跑这么快?”
“就是!那马儿受得了吗?”
人群纷纷聚在一起,望着那一溜烟的飞尘开始咒骂。
“哼!你们这帮狗东西就不能长长眼睛?”一个江湖豪客打扮的人,指着咒骂的人群叫嚷起来。
“你这人,我们又没说你!你气的什么劲?”人群中一个胆子较大的人走了出来。
“嚓!”那豪客竟然一把将腰间的长刀拔了出来。
“哼!你们难道看不到,那是天师飞骑吗?”那江湖人喊道。“哼!这等情况,定然是远方,又要有天灾发生!”
江湖人拿刀一指人群,转音说道:“你们这帮庸民,不知让道也便罢了,还在这咒骂。难道天师府的人,天生就该死吗?你说!”那江湖人讲最后一句时,双眼通红,几近是生生吼出来的。
这一吼,可把那群聚在一起的人吓坏了。
“这位英雄,我等肉眼凡胎,谁都没能发现那是天师府的大人。如若不然,哪里敢这般说话咒骂。”方才那领头的人低头说道。
“是啊!是啊!要是知道那是天师府的大人,就是打死我,我也讲不出方才的话啊!”又一人附和道。
“就是!天师府的大人都是咱百姓的恩人。当年我家那里发生天灾,幸亏的天师府的大人及时通知啊!如若不然我一家老小,此时还不知能剩下几人呢!”说话那人还未等说完,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远处消失的轻骑,拜了三拜。
“哼!亏得你们也知道!”那江湖人冷哼一声,紧接着把长刀收回刀鞘。
“这位英雄,方才竟然能识得那是天师府的大人,想来也不是一般人物。”领头的那人,一拱手说道。
“称不上,只是可怜了我那弟弟。”江湖人低语道。“我本是京畿人士,当年我小弟入选天师府时,某家有幸瞧过一两次。”
那群人一听这江湖豪客如此说,顿时炸开了锅。
“令弟竟然是天师府的大人?我看英雄剑眉星眼,仪表堂堂。没成想,这果真不是一般人啊!”领头那人看着眼前这位有些邋遢的江湖豪客,极尽夸赞。
“不敢不敢!”
“只是令弟,可否知道这次是哪里发生天灾了?”领头那人轻声问道。
“哎!”那江湖客一声长叹,“我那弟弟早在三月前测算燕巡时,就已身故。”话刚说完,那一双眼睛竟然又不自觉的红了。
“啊!”江湖客眼前一群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极为惊叹。
“想不到,英雄竟然是天师的兄长,真是失敬了!”领头那人说完话,连带着身后一群人,冲着眼前的江湖客深深鞠了一躬。
“不敢!不敢!当不得诸位一拜!诸位真是折煞某家了!”那江湖客说着话,紧紧勒了下,背在肩上的包袱。
“英雄当得!若无天师府,我大秦早就是一片狼藉,哪里还有安身之所?”领头人说。
“就是!俺还听说,凡是有功于社稷,测算天灾的人,人死之后都能册封天师,这是要位列仙班的!英雄您可是仙人的兄长啊!”有人如此说道。
“哎!”那江湖客一摇头,“位列什么仙班?还不如把我弟弟还回来!”
“英雄节哀啊!人死不能复生啊!”有人劝解道。
“多谢大伙!方才是某家不对,某家给大伙道歉了!”那江湖客说完一拱手。
“英雄客气了!”
“就是!若不是英雄提醒,我真是犯了大罪过了!竟敢辱骂天师府,我也是脑子进了水了!”
人群中,许多人纷纷说道。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就在众人就要告辞时,一阵咕噜噜的传入了众人耳朵。
众人看着那声音的源头,江湖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脑袋。
“英雄这是饿了?”
“呵!还真是有点。”江湖客吞吞吐吐的说。
“我这还有些酒肉吃食,这边取来给英雄充饥。”
“别!”还没等江湖客说完,那人就从一旁的推车里,取出一袋酒食,不由分说的塞进江湖客的手里。
“哎!某家背井离乡,周游四海,就是想让弟弟也见一见我大秦的如画江山!”江湖客说着竟然闭上了眼。
“英雄这包袱里?”
“正是家弟的骨灰,家弟早年一心向学,现在总算有时间出来看上一看了!”江湖客不自觉的又紧了紧肩上的包袱。
“这竟是天师遗骨?”
“什么?那是天师遗骨?我的天啊!”
“快!大家快跪下!”
原本围过来的人群,这下子竟然全都向着那个江湖客跪了下来。
“大家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某家可当不得啊!”
“英雄可是天师兄长,定然当得!”人群中有人说道。
那江湖客站在人群中,面对着跪倒的人群,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伸手去扶跪倒的众人,却没人愿意起来。
“天师在上,原谅小人方才不敬!”
“天师保佑我此次平安归来!”
一时间,这官道上竟然如同一所祈祷的寺庙一般。
随着一声碎银的响声,越来越多的银钱扔来,。这些银钱,一时间,竟然能在江湖客脚边铺上小半层。
时至下午,管道附近的一个灌木丛中,跳出来两个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那少年剑眉星目,身材高挑,虽有一身肌肉,但看起来还是有些瘦弱。另一个赫然就是正午时分,那官道上和江湖客搭话那人。
“历天,你赶紧去城里弄点好的来。奶奶的,还是你小子脑子好使,演的也是真像!嘿!就这些钱,够咱们山寨吃上几顿了。”
“这还不是多亏了那匹快马!原以为还要打劫的,这装个神棍倒是比咱们做强盗赚的多多了!”历天说道。
“别说,还真是!这次,你小子肯定要算上一功。不过,现在你赶紧去城里,弄点好的,送到山上来。兄弟们可都在等你呢!”
“好嘞!洪叔,你们就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