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以静制动,待得红绡到面前,才徐徐伸出手,一道紫光闪过,众人也没见用什么招式,便见红绡跌了出去。
“你这老妖婆!”红绡口不择言,手抚着脖颈,只见原来系在脖子上的那颗珠子已在凤栖手中。
凤兮微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态有些恍惚地看着红绡。
“曾奶奶,你不要紧吧?”泉姬终是不忍,毕竟是自己父亲的姑奶奶,虽然在相认的这段时间里,也没对自己有什么善意,但心地单纯善良的她,还是不忍看到任何人的落魄。
逐浪阻止了欲往前查探红绡的她。
凤兮怔怔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红绡,想着刚才她喊自己的那声“老妖婆”,是啊,自己已经活着很长很长的年月了,真的当得这声“老妖婆”呢。
“恩主大人?”见她神情恍惚,巳人将领轻声地提醒她该怎样处置眼前的事。
她挥挥手,不说什么,径自往前走去。
众人见她如此,有些愕然。
但见她这样,想也不想为难谁,也就不理地上的红绡,打算尾随着她往不知道的地方去。
众鲛人看看已经走远的凤兮等,又看看已经站起身,神色也是一片萧瑟的红绡。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罢了,你们去吧!”红绡叹了一口气。毕竟是自己亲兄长的后代,再怎么有气,也不会撒在他们身上的。
“泉伏浪那里,我会回去看看是何情形。”她萧索地说着,也不里小辈们,折身往鲛王宫而去。
“告诉凤兮,我红绡绝不善罢甘休!”一身红影已经去远,但声音仍是飘了过来。
他们看着红绡远去的身影,怔忡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朝着凤兮的去向跟去。
凤兮一行人又向前行了一段时日,差不多就到了那日遇到小夔牛的地方。她停了下来,看着跟在后面的逐浪等鲛人。
“你们跟着……”她转头询问地看着蛇人将领。
“禀恩主大人,末将畲无浪。”畲无浪抱拳回到。
“你们跟着无浪将军先回巳族吧,鲛人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现在暂时还未到时机,待我把要紧的事一了,自会让这片水域恢复先前的清明自在。”
凤兮仍然是不带多少表情,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此时,她还是一身冰蓝色的衣袍,同色的头发随着水中清流轻轻飘舞,衣袂飘飘,更加显得犹如天外飞仙。
逐浪看着这样说话的凤兮,越发相信了自己的大胆猜测。他此时心里非常的激动,但一向稳重的他也不把情绪表现出来。只是信任地看着凤兮点了点头。
而泉姬虽为公主,但毕竟单纯善良,见逐浪同意了,反倒舒了一口气,她一向没有什么种族之见,加之危难之中是巳族的救了自己,见对方也是一副好相与的样子,再加上自己颇有好感的凤兮又是对方的恩主,所以倒没有什么意见。
“恩主大人,请允许末将调派几名随从跟着恩主,听候差遣。”畲无浪不敢掉以轻心。
“不用,你也不用怕虺嚣问起,他知道我要做什么。叫他按照原来的约定就可。让他好好修习心法。日后还有要用他之时。”
凤兮看看泉姬等,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她把泉姬耳边一抹稍显凌乱的头发抚顺,浅浅一笑,“你倒是和流波蛮像的。”说完,她神色一黯,没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众人。
畲无浪见她如此,也不执著,带着一行人往巳族水域而去。
……
凤兮来到那日的那座水中山脚下,这里已不复那日的黑暗阴冷,在小夔牛的天籁之音的魔力下,这里已经恢复了一片生机。
她按下那日的机关,经过层层凶险又进入到那山洞之中,来到那石柱前。
此时的石柱和那日有所不同,没有萦绕在周围的晖光,不仔细看,就是一柱比普通人高些的石柱,但仔细看的话,会觉得这石柱似乎有着生命,有生命的痕迹在其中隐隐流动。
凤兮抬起手,微微颤抖着,轻抚着石柱比她的头高出的部分。就像在轻抚着心中挚爱的人一样。
“远弟,你就要回来了,没想到一切那么顺利。”她喃喃低语。
恍惚了一会儿,她左手轻抚着戴在左耳上的皓天玥,把它摘下,又把右耳上的晖珥摘下,两件宝贝恢复成原来的尺寸。
她把两件法器合拢成日月包裹之状,一时间光芒大炽,在这光芒的映射下,那石柱慢慢又显露出酷似裴直的石像来。
只是今日这石像似乎又比那日更加的具有生气。凤兮拿出自红绡那里夺来的珠子,绕着石像烘托了一圈,然后安放在石像的额头,从神庭那里一摁,也就那么一瞬间的时间,珠子和石像都不见了。
而凤兮就像完成了什么大事一样,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安抚了一下自己不平静的心,随后又把皓天玥和晖珥戴上了耳垂上。
随后目光轻柔地看着自己左腕上的一只镯子。这镯子透着一股古朴至极的气息,也没有什么复杂的纹饰,只是简单刻着几个符号,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一时像通体剔透,一时又像山水墨画,就像是山河地理都装在里面一样。
她再看看周围,便毫不留恋地往来路遁去。
还未到洞口,便听得又是兵器的叮当作响的声音,她眉头一皱,有些厌烦地极速朝洞口飞去。
果然洞口才一打开,便见又是鲛人和巳人正在大混战。
原来,那泉红绡气愤地回到鲛王宫,把遇到凤兮的事向伏浪说道了一番,仗着曾奶奶的身份,要求泉伏浪封锁水域,誓将凤兮捉拿回来,同时夺回本族法宝月圣女螺。
而泉伏浪一听凤兮还活着,并且月圣女螺真在她手里,心下忐忑,想着失踪近两百年的王兄不知是否也活着,加上那螺号的神秘功能,他也需要把凤兮捉住,因此允了红绡的要求,甚至自己也亲自跟着,看能否能见机行事。
他们借着能在水中飞遁的法宝,来得飞快,也就在凤兮才进山洞后不久,就来到了附近,追上了还未越过这片水域的畲无浪等。
一看到巳族,刚又在鲛人的水域,恰恰好有借口发难。
一方说这片水域是鲛人的,巳人越界而来,又带走本族叛徒,图谋不轨。而另一方则说,这片水域本就是曾经的共主的属地,只是共主不知所踪后,巳人族王又失踪,被鲛人强占了去的。
言语不和,于是两族二话不说就打将起来。
鲛人人多势众,但那畲无浪也是好生了得。所以鲛人其实也没讨多少好去。
凤兮出来的时候,双方正战得不可开交。
凤兮也懒得说话,一见眼前的阵仗,观察了一下,心里暗暗计较。
而泉伏浪其实在她一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了她,只是有些迷惑地看着她。
这凤兮若说她是凤兮吧,又和那日初见时有所不同,若说她不是凤兮吧,那眉眼之间分明是凤兮的样貌。却又比原来的凤兮更多了些风情。
让他怪异的还不是这些,而是此时的凤兮让他非常眼熟,仿佛是一个很熟悉的人,那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就在自己的脑海里,随着他的记忆似乎马上就要呼之欲出,但他又想不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