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狼一路跟随,虽没有再攻击徐福,可它如同一贴膏药,一路嚎叫着,粘着徐福就是不肯离去。
徐福也是不明白了,怎么自己就这么的倒霉。虽说自己是夜里赶路,可走的毕竟是官道,虽然这官道处于荒野,可也常年有着商旅马队,甚至还有行军赶路的士兵,怎么就会有狼在这一带活动。
按着常理,这狼是不会轻易的出现在人类活动频繁的场所。可偏偏今夜就被徐福给赶上了,可也庆幸的是,连徐福自己也没想到,遇上的竟是这么一头狼。
很显然,这狼群是不会出现在官道附近的。不然,这狼也不会一路驱赶着他,往这荒野深处跑。
狼,有时很孤傲,可有时又很谨慎。
可徐福遇上的这狼,并不孤傲,因为它不觉的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将眼前的猎物拿下;可它也并非谨慎,因为面对这样高大的猎物,它真没有多余的力气与之搏斗,所以驱赶着徐福它一路嚎叫,想要唤来狼群。
它本是这荒野深处,山林附近,独眼狼王群体里的一员。可多年来,常有猎户结队在这荒野上狩猎,草原上这狼群能捕获到的猎物,是越来越少。而它们,又不敢潜进山林去寻找吃的,因为那山中有着比它们更可怕的存在。那狼王的一只眼睛,就是在山林中被弄瞎的。
它如今独自出现在这里,只因它被赶出了狼群,在这荒野独自生存了好几日,至今还没吃过一顿饱饭。还时常被狼群发现,一路追着它驱赶撕咬。
它这是饿的不行了,却又不敢再在独眼狼势力范围寻找猎物,只能铤而走险,来到这荒野边际独自觅食。它今日好不容易发现了一只兔子,拼了命的一路追赶,可偏偏半道上冒出个徐福。面对这突然出现的高大猎物,它不敢贸然上前,只能静静的躲在草丛里。
原本,它看着徐福捧着兔子,朝着自己就要扔过来,它本想冲上去,一口叼上兔子就跑。谁知那兔子,楞是窜到了半空,落地后转身就跑,这眼看到口的猎物这就没了,它这才打起了徐福的主意。
它藏匿行踪一路跟随,就想寻个机会,趁着徐福不注意咬断他脖子,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就要得手的时刻,徐福竟转过了身子,发现了跟在身后的饿狼。
饿狼一路驱赶着徐福,就是想呼唤狼群合力拿下猎物,也好给自己一个机会,能重新获得狼王的信任。
可万万没想到,逃跑途中徐福脚下一绊,竟自己摔的爬不起来,饿狼寻到机会上前盯着徐福后劲就是致命的一口。
可惜咣当一声响,这狼也没能料到,这猎物的脖子竟然和石头一样硬,它一口下去,非但没能了解了猎物的性命,反而自己还磕掉了一颗尖牙。
如今这恶狼不敢再贸然出击,只好尾随行动不便的徐福,就这么一路跟随着,希望能唤来狼群。
昏暗月色下,徐福与这狼,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在这荒草地上爬行着。可最终,还是等来了旷野深处,荒野狼群的一片嚎叫声。
听着狼群呼唤,这饿狼兴奋的跳起身来,转动狼头冲着远方荒野,阵阵嚎叫,还欢快的窜了出去。可没走多远,它又回过头来望着徐福,龇着牙好一阵的低吼,这才又回过头去,迈着碎步钻进了草丛,没了身影。
远方这响起的狼嚎,虽然还很远,可既然能听见,那这饿狼的嚎叫声,那狼群自然也是能听见的。一想这狼群早晚都是要赶来的,徐福不禁咽了咽口水,更加卖力的推着身子挪动。
见那狼离去后久久不再现身,徐福立马翻过身子,匍匐着向着眼前山林的方向爬去。这前行的速度,自然是比用双手推着挪动的要快。可他这一翻身,还没爬行多远,这身后草丛,便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扭头望去,又是那头饿狼窜着跑了上来。
这饿狼折返回来,既不咬他也不撕他,依旧拦在他前方去路低吼着。
与狼四目相对,徐福郁闷着叹了口气,心里火烧似的低喝道:“滚开!”
他这一嗓子,那饿狼竟变了副模样,露着锋利的尖牙,皱着两眼恶狠狠的盯着徐福低鸣,那声音低沉的,就似琅台镇子上,那些要咬人的狗。
望着眼前一口尖牙,映着月光闪着寒芒,那饿狼还将头慢慢朝徐福脸庞伸了过来,那狼鼻这都快和徐福鼻梁抵在了一起。
看着眼前这一幕,汗珠从徐福额头上滑落,他真怕这狼急了,再咬上自己一口。他一对眼珠,木讷的注视着狼嘴里露出的尖牙。这夜里,从海上吹来的风卷着水气,本就湿冷,而这眼前一颗颗锋利的牙齿,更是让徐福觉得身上寒流乱窜。
他两眼恍惚不定,努力的思索着自救的方法。如今双腿依旧麻木酸疼,想逃也没办法逃,何况他又怎么可能,比这狼还跑的快。
思前想后,徐福确实不明白,这狼怎么突然变了性子。难道是它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可见对方也就这般威胁着自己,依旧没有下口的意思,他将心一横,准备和这狼拼了。
他趴在地上,双手支起身子,半卧着挺起身来,咧着嘴露出两排紧咬在一起的贝齿,学着那狼咧嘴嘶吼。这狼也被徐福这变化吓的一楞,竟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见这饿狼依旧这般没胆,徐福的胆子这会儿可就大了,他嘶吼着朝狼爬行着,一仰头顶着这狼鼻尖,鼓着两眼凶神恶煞般的死盯着狼的一双眼睛,这握在手里的石头,冷不防的便就对准狼头砸了过去。
一声闷响,这狼哀嚎着,连身子也有些站不稳了。一招得手,徐福好不得意,看着眼前这狼歪歪扭扭的,横着身子倒退。他双手交替爬行乘胜追击,想上去再给它几下。
可徐福不知道,这狼可是犬类,那可是铜头铁骨豆腐腰,它们这一类,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头。那狼也是一时被他打蒙了,可它晃荡了几下脑袋,这又跟没事儿似的盯着徐福。
只是如今它眼中,再没了那股凶狠的劲儿,瞧着徐福这又追了上来,这势头比自己还狠。饿狼竟没了主意,不停的被徐福追着后退,还不时的对着徐福哀叫,就像一条被人打怕了的狗,既不敢上前还嘴,却也赖着不走,只能在哪里无助的叫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