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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已经卑微入尘埃

楚珏转过身,看见一个身穿青色掌柜袍的中年人从里屋快步走向他,脸色有些难看。

楚珏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额···是这样的,鄙人姓张,是这家小店的掌柜,小兄弟,鄙店刚刚发现丢失了几株较为珍贵的药材,想请问一下小兄弟看见过没。”掌柜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

药材丢了?不知怎的,楚珏的脑中突然闪现出刚刚匆忙离开的那个女孩的身影。不过这可没法跟掌柜说,看样子,掌柜已经认定了是他偷的药草,以前还是乞丐时,楚珏经常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想想也是,一般皇道学院来此采购的学生出手大方,不会为了一点小钱津津计较,更不可能做出偷盗的事情,而楚珏付钱的时候为了几个灵钱都要和伙计说道一番,一看就是穷人,而且丢药的这段时间也就楚珏往那个区域逛过,种种因素看来,无疑是楚珏的嫌疑最大。

药铺掌柜来这一出,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楚珏身上,所有人眼中都带着深深地怀疑,却并没有人说话。

楚珏知道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是自己偷了这里的药材,不过他们怀疑归他们怀疑,该解释的楚珏还要自己解释:“不好意思,张掌柜,在下并没有看见贵店的药材,我还要回去拿些灵钱来购买药材,先告辞了。”说着楚珏就往外走去。

“等等,小兄弟。”张掌柜一下扯住了楚珏的衣袖。

楚珏转身看着张掌柜的手,一言不发,张掌柜悻悻的收手,道:“得罪了,不过,鄙店是小本生意,那几株药材丢了的话可要血本无归啊,一时情急下有所得罪,还请见谅。”

“如果小兄弟方便的话,可不可以让伙计查看一下小兄弟身上的物品。”

“请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你,只是刚刚你拿了一些药材,到柜台上问了一下,却又不要了,刚好我这又丢了些药材,这一切有些太巧了,让人免不了会多想。”

楚珏看着架势,如果不给搜身的话估计今天还出不了这药铺的门,这一出,与楚珏当乞丐时遇到的如出一辙,形势比人强,自己又没有坚硬的后台,也没人给自己出头,连说理的地都没有,楚珏心中有些黯然。

好吧,既然搜身免不了的话,那么就看看能不能多争取一些好处了。

虽说知道自己免不了被搜身的命运,却也不能让他轻易得逞,想到这,楚珏对张掌柜说:“就凭张掌柜这一番话就想搜我身,未免也太简单了吧,我怎么知道张掌柜不是贪图我身上宝物而找的借口呢?”

张掌柜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就你这穷鬼,还有什么宝物能让我贪图,不过这一丝鄙夷被张掌柜深深藏起来,笑道:“小兄弟说笑了,本店身家清白,怎能为这宵小之事。只是这误会不解除,怕是与你与我都有些麻烦。”

楚珏冷笑,对张掌柜说道:“看来张掌柜是认定我偷了贵店的药材,既然这样,你们要搜就搜吧,不过我可事先说好,如果掌柜没有搜到的话,又该如何?”

张掌柜没想到楚珏这么好说话,一时愣在那,半天反应过来,说:“好说,好说,如果是个误会的话,那么小兄弟可以用刚才的价钱拿走你所需的药材。”

“哈哈,真是可笑,我付的价钱就差十个灵钱,你们对我名誉的侮辱就值那十个灵钱?”楚珏气极而笑。

张掌柜站在那有些尴尬,不过却没有松口,只是一个劲的说:“咳···咳,鄙店小本生意,还请见谅,见谅。”

楚珏看这吝啬的掌柜也不可能放血,只能答应,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不用回去借钱了,也不用再来这恶心的店铺了。

见楚珏答应了,张掌柜忙叫小伙计来给楚珏搜身,小伙计蹲下,从楚珏的脚底往上搜,连胯下也没放过,一直搜到楚珏的衣袖口,越搜到后面张掌柜的脸色越差,直到搜身完毕,小伙计也没从楚珏的身上搜出任何东西,此时掌柜的脸色已经铁青。

等小伙计搜身完,楚珏一句话也没有说,拿上柜台包好的药,丢下一串灵钱就跨出了药铺大门,走出药铺狠狠的骂了一句:“真他娘的晦气。什么破店。”也不管脸色已经发紫的掌柜,直接转身远走。

走在回舍楼的路上,想起刚才的遭遇,楚珏心中火气就不停地往上冒。

“就去买个药材都能碰见这样的破事,真是倒霉透顶了,以后再也不去那倒霉的破店子。”

楚珏一边低头咒骂,一边往舍楼赶,走到一半,听见前方有喧闹声,抬头一看,一群学生围住了一个女生,一看到中间那名女生,楚珏心中的火气蹭一下就冒上了头,是那个紫衣女孩,而且十有八九就是她拿了药铺的药材,还要让自己顶包,平白受冤枉。

楚珏想着就准备冲到女孩面前臭骂他一顿,还没冲到她面前,就见一群人中为首的一个少年似乎和女孩说了些什么,然后扇了紫衣女孩一巴掌,接着一群人就离开了,剩下紫衣女孩一个人蹲在原地哭泣。

楚珏的步伐渐渐停止,看着地上哭泣的女孩,心里一阵痛快,真是老天有眼,恶人终归有恶报,这不就被人收了吗。楚珏心中有些得意,慢慢的走到紫衣女孩的身前,叫了声:“喂。”

听到有人叫她,女孩缓缓抬起头,嘴中还不停的抽泣着,一大颗一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沿着脸颊滚落。

女孩抬起头的刹那,楚珏只感觉脑中“嗡”的一声,任何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一片空白,那一瞬间时间似乎都停止,定格在眼泪滚落的那刻,楚珏的眼中,只剩下稍许凌乱的头发,红红的眼睛,小巧而挺拔的鼻子,粉红色的嘴唇,以及微微皱起的眉头。一切的一切,让楚珏感觉眼前的这张面孔仿佛是天赐之物,是流落在俗世的仙女。

楚珏一瞬间呆在那里,痴痴的看着女孩。紫衣女孩看着眼前的男生叫了自己后又不说话,不由得发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楚珏还是看着,一言不发,紫衣女孩见楚珏还是不说话,不由得停止了抽泣,又叫了两声:“同学,同学?”

这时候楚珏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嗯阿了半天,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那些准备嘲笑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最后来了一句:“同学,吃了吗?”

“噗~”见楚珏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这个,女孩不由得笑出了声,楚珏看着女孩破涕为笑,梨花带雨的样子,一时间又看呆了,只在一旁傻傻的笑。

女孩笑了一会,对着傻傻的楚珏道:“还没吃呢,同学,要一起吗?”

楚珏在一旁也没听清女孩说什么,呆呆的又来了一句:“那个,在药材店的,是你吧?”

女孩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收起所有表情,深深的看了楚珏一眼,转身跑掉了。随着女孩的跑远,楚珏的心也渐渐跟着远去,半响,楚珏才回过神来,回神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骂道:“真蠢,瞎说什么啊,把仙女吓跑了吧,连她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掌嘴。”此时他已经浑然忘记原本的目的是为了来嘲笑人家的。

回家的路上,楚珏还是念念不忘那个已经上升为仙女级别的紫衣女孩,满脑子都是她黯然落泪,梨花带雨的模样,此时他的火气已经全转移到那个敢打他小仙女的少年身上去了,一路咬着牙放狠话:“别让我遇见你们,见你们一次揍你们一次,敢打我的仙女,不想活了。”

当然这些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在皇道学院,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他惹得起的,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是这里的最底层,估计连扫地的大婶身份都要比他高。

一想到这里,楚珏突然感觉有些惆怅,也不知道那个紫衣女孩是什么身份,自己配不配的上她,是了,自己只是一个小乞丐,怎么可能配的上仙女呢,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时间,对这个算是一见钟情的女孩,楚珏竟然多愁善感起来。

曾经有名奇女子说过:“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这句话的前半部分已经在楚珏身上体现的酣畅淋漓,却是不知道能不能开出真正的花朵。

楚珏怀着满肚子的心事,走回舍楼,陈小儒与吴明哲都不在,估计又去外面潇洒去了,楚珏回到自己的房间,今天发生的事深深刺激到了他,自己没有实力,只能任人欺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再加上今天遇上的女孩,第一次,楚珏心中对除了吃饭以外的事情有了一丝渴求,渴望成为人上人。

楚珏取出以前泡药浴的大缸子,在房中生了一堆火,然后将缸子架到火堆上去,加满水,将药材一样一样的加入大缸中,让整缸水在火堆上煮着,直到整缸水沸腾,继续煮了半个时辰后,楚珏将缸子取下,等缸中的药水凉一些后,褪去衣服,缓缓地跨入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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