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鱼向月?”楚珏口中轻轻叨念着。
吴明哲看着楚珏呆滞的样子,脸都笑开花了,吟唱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楚珏瞪圆了眼睛:“你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鲲?不可能吧?”
传说中,不管是鱼身的鲲,还是鸟身的鹏,光体长就有几千里,这碧月湖中的鱼,最大的也就也就半人长,如果这真的就是北冥的鲲,那传说和现实的差距也太大了。
吴明哲白了楚珏一眼:“当然不可能,传说中的鲲有多大,而这湖中的鲲鱼才多大点。叫它鲲鱼,主要就是因为,每逢月圆之时,所有鲲鱼都会离开湖水,奋力奔向月亮,在空中吸收月亮精华,而它出水的刹那,像极了鲲鹏由鱼身化为鸟身,所以才命名鲲鱼。”
楚珏忍不住惊叹,天地间的蕴育的事物实在是太神奇了,每每都有让人前所未见的惊喜。
“相传这鲲鱼是当年开国太祖宇文天枢所收,自平妖城建立之初,就放养在这碧月湖。现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
此时湖面白雾退尽,早已不见一只鲲鱼,陈小儒意犹未尽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道:“想不到太祖陛下还这么有情调,专门开设了这样一个景点,供自己观赏。”
吴明哲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观赏?你当太祖这么有闲情逸志呢,当时红河刚建国,随时面临妖族的反扑,太祖陛下哪有心情看这些?”
“那他为什么还专门养这么多鲲鱼?”
“谁跟你们说鲲鱼只能观赏的,太祖养这么多鲲鱼也不是为了观赏,我再仔细与你们说说这鲲鱼,鲲鱼的寿命其实很长,一般都能活上五十年以上,但那是他们不遭受意外的情况,如果他们遇到危险,那他们就会化身为鸟,狠狠的反击敌人。”
楚珏有些好奇:“化身为鸟,就像今天这样吗?”
吴明哲摇了摇头:“今天你们看到的都还是它们的鱼身,我说的是他们完全化为鸟,就和鲲鹏一样,这也是它们被称为鲲鱼的真正原因,鱼身为鲲鱼,鸟身就是鹏鸟。”
两人张大了嘴巴,竟然真正的和鲲鹏一样,可以鱼身和鸟身转化,可惜今天没有见着。
吴明哲仿佛看穿了两人的想法:“你们别想了,如果鲲鱼没有遭遇危险,那么直至死都是鱼身,鲲鱼化身为鸟后,寿命会急剧减短,由五十年直接缩短到十天,就如同蚕茧化蝶一般,迸发出生命最后的美丽,听人说,鹏鸟的美丽是这世界上唯一可以与凤凰一较高下的,虽然我也没见过,但是可以想象一下,由毛虫到五彩斑斓的蝴蝶是多大的蜕变,而鲲鱼的蜕变比毛虫更为彻底,并且鲲鱼本来就如此美丽,蜕变后的鹏鸟又该是怎样的不可一世。”
听到吴明哲的话语,两人眼中流露出一阵惋惜与向往,惋惜的是鲲鱼化鸟竟要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向往的是想亲眼目睹一下鹏鸟的风采。
“另外,鲲鱼化为鸟后,实力也是急剧增加,因为这个形态本就是他们应付危险的形态,粗略的估计,一只普通鲲鱼化身为鸟后,大概就有旋丹的实力,曾经有许多人听说鹏鸟的美丽,不惜用一些残酷的手段对付鲲鱼,终于他们见到了传说中的鹏鸟,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许多人还是乐此不疲,四处寻觅鲲鱼的踪迹,这直接导致鲲鱼差点绝种,现在云仙大陆已经很少见到鲲鱼的踪迹了,这碧月湖算是最大的鲲鱼聚集地之一。”
楚珏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为了一己之私就如此残忍,实在让人不耻。
“我们再来说说太祖陛下与这些鲲鱼,当年太祖陛下机缘巧合收服了一些鲲鱼,然后这些鲲鱼慢慢繁衍壮大,达到数万头,平妖城建立后就一直放养在碧月湖,当时帝国刚建立,所有军队都在边疆地区与妖族作战,当时的帝都守军只有几万人,但是不知妖族用了什么手段,足足二十万的妖族军队由妖族第一勇士带队,越过万万里疆土,摸到平妖城外,意图破城俘虏陛下。”
“以当时的守军,不用半个时辰,妖族就能破城而入,到时帝国又危矣。就在那关键时刻,足足五万头鲲鱼破水而出,化身鹏鸟迎击敌人,顷刻间,将二十万妖族全灭,当时那场面的凄凉与美丽,全城百姓为之流泪,后来帝都的人民都视鲲鱼为守护神。”
“据说当时湖中仅剩数百头鲲鱼,经过两千多年的繁衍才有现在这么多。那些见过五万头鲲鱼化鸟的人,都嚷嚷着死而无憾了,到死的那一刻都还念念不忘那场面,而十天后鹏鸟逝世时,太祖泪湿长衫,还专门为它们建了一个陵。”吴明哲说的津津有味,将鲲鱼的传说全部说了出来。
楚珏两人感叹,没想到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
“这么说鲲鱼还是我们帝国的大功臣了?”楚珏道。
“那是,别看它美的跟幻境一样,可是帝都的重要防守力量。”
吴明哲看他俩一副意犹未尽地样子,道:“好了,平时最难见到的鲲鱼向月你们也看到了,该满足了,帝都还有许多地方都值得一看,你们平时就是太注重练功了,有时间还是得多享受享受。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睡觉吧,回学院估计是没希望了。”
就在楚珏三人准备转身离开时,后方传来一个声音:“三位兄台请留步。”
三人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人从阴影处走出来,是一个少年,少年走近,三人才看清楚他的长相,少年长相英俊,只是脸色苍白,一脸病态,一身白袍在黑暗中倒是挺扎眼,手中还拿着一柄折扇,一看就是一个文弱书生。
文弱书生,这是三人对这名少年的第一印象,吴明哲走上前对少年说:“这位兄台有事?”
少年拿着折扇对三人拱了拱手,道:“在下王远之,是皇道学院文院学生,刚听三位兄台说也是学院之人,便想过来打招呼,另外刚好有件小事请三位帮忙。”
楚珏三人听说王远之是文院学生,心中倒是好奇,皇道学院分文院与武院,这么久以来,他还从没见文院之人,但这人怎么一见面就请人帮忙的。
吴明哲道:“王兄有何事?”
王远之沉吟了片刻,似是有些羞于出口,最后还是道:“在下因贪恋这鲲鱼向月的美景,一直逗留在此,现时辰已晚,加上出门匆忙,未带钱财,实在寻不着地方落脚,听闻三位同为学院学生,便厚颜想请三位帮忙,等明日回到学院,在下必加倍奉还。”
三人呆滞,原来是没钱找客栈,来借钱的,不过他脸皮也真厚,找几个素未蒙面的人借钱,也不怕别人把他当骗子揍一顿。
弄清楚王远之的来意,那倒是简单了,不就是住宿一晚上的钱吗,对吴明哲来说是小事,于是道:“既然这样,那王兄就与我们一起去投宿吧,奉还之事不必再提,就当交个朋友。”
王远之没想到几人这么好说话,忙不迭鞠躬表示感谢:“多谢这位兄台,但君子之交坦荡荡,欠了别人的,还是必须还清。”
没想到这人还这么古板,吴明哲也随他,想还就还吧。
一行人出发去寻找投宿客栈,一路上,王远之不断与他们交谈,也知晓了几人的名字。
“看三位的样子,应该是武院的学生吧。”王远之对三人比较好奇。
“是啊,王兄,你说你是文院的,我还从来没去过文院呢,文院是个什么样子?”楚珏对他更是好奇,这几年来,基本上没听到过文院的消息,连文院的人都没见过,王远之是他所见第一个文院之人。
王远之微微一笑,笑容温文尔雅,道:“我们文院和你们武院不一样,文院里又有很多分院,什么观星院,安邦院,符咒院,很多很多,学的也很多,天文地理,奇淫巧技。治国安邦等等,我们都有涉及。”
楚珏听着头都大了,怎么有这么多东西要学,幸好当初选择的是武院,不然一天到晚学这些,那也太无趣了。他问王远之:“你们有这么多东西要学,这能学的过来吗?”
楚珏原先以为文院就是一群不能修行的人,一起学一些经典典籍,然后写写文章之类的,但没想到其中的门道这么多。
王远之回答:“一个人的精力当然是不可能将所有学问兼顾,我们文院的学生一般是专攻一个方面,每个学生可以在观星占卜、治国安邦、符文阵法、研究新物等方向选择一个,然后不断深入的研究。”
这样一说,楚珏就释然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将所有的知识都学好,总是要专攻一项的,就像自己武院的学生,也不可能将所有类型的功法都精通,还是会选择一种最感兴趣的,如剑,枪,体术等。这样才有达到巅峰的可能。
楚珏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王兄解惑,不知王兄学的是那方面?”
王远之一拱手:“在下不才,是文院观星院的学生,学的正是星相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