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琼师嫂和张阿姨每天忙碌的不像话,结婚要准备的酒席、请帖、婚服等等都需要考虑清楚。韩昭雍作为新郎官自然更忙,他既继承了苏家的产业,又娶了苏青云的女儿,这忙碌的整个云城黑白两道都需要好好拉拢关系。
至于苏木,这个准新娘,除了需要配合裁衣服的师父裁婚服,余下的时光,苏木便全身心的陪在苏青云身旁。
或许是结婚的日子渐渐近了,苏木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她有时候会想,也许和韩昭雍在一起会幸福的吧,毕竟他们一起长大,韩昭雍对她也确实好的不能再好了。
反倒是苏青云这几日竟唉声叹气,整日与他那些医书为伴,不厌其烦的一本又一本的擦拭。
苏木见了也没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守在一旁,时不时的为他添些茶水,有时候见他累了为他捶捶肩。
这日,父女俩又是这般,苏青云坐在书案上,戴着老花眼镜,看着一本破旧的手札。苏木则是躺在靠窗的榻榻米上,翻着一本中药集。
伸懒腰的功夫,苏木又看见苏青云连声叹气。
“又谈什么气啊,今儿这都第十三回了。”苏木放下书,走到苏青云身后,给他按摩颈部,舒缓他的疲惫。
苏青云“嗤”的一笑,身体索性向后一靠,支了下老花镜镜框,指着那手札,对着身后的苏木说道。
“被你看出来了,你还记不记得这手札。”
苏木瞟了眼,笑道,“那谁还能不记得,爸爸的宝贝嘛,连我都不能碰。”
“胡说,你才是爸爸的宝贝,当然啦,那东西对爸爸也是很重要啊。一晃你都二十二了,这手札跟着我也二十五年了。”
说起这手札,苏青云的眼底有了些许光彩,那光彩好似少年时谈起喜欢的女孩儿。他自顾自的说着,仿佛自己置身于那个年少轻狂的岁月中。
“那时候,我和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我师承杏林陈家,他却是西南毒医世家传人,那时候他单枪匹马跑到我师门叫喧。那时候,我师父见他年轻气盛,便指派我与他比试,他下毒,我便解毒,这么周而复始,竟是不分伯仲。到最后虽然比试不了了之,但我们却也算是成了知己,经常互通书信,互相切磋。这本手札,记载的都是当初他下毒和我解毒的方子了。”
“这么厉害,那他是谁啊,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他?”苏木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她眼放光走到书案前,看着那手札,因苏青云时长翻阅,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但,若真的如苏青云所说的那样,这本手札将是无价之宝。
“他,早没了。”苏青云长长的叹息,然后翻到了最后一页。
苏木“咦”了一声,只因其他页面上都是整齐的,上面是毒药的制作方法,下面是解毒的配方,而这最后一页只有毒药的制作方法,写解药的地方空着。
“这个怎么没有写解毒的方法。”苏木问道。
“最后这个,是我们最后一次互通书信了,他来信说他研究了一种毒,连他自己都解不了,我不信,就想着一定要研制出解药来,可哪知道直到他死,我还是没研究出来,而如今一晃二十五年,还是没什么结果。”
“二十五年啊?这么久。真的没办法解毒吗?”苏木感慨,她看着那纸张上奇怪的配方,看到其中那么几样症状,还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抓不住到底是什么。
苏青云见她感兴趣,笑着起身,将那本子放在匣子里收起来,然后递到苏木手中。
“这个问题就要你以后去找到了。”
“我?”苏木顿觉手中的匣子重如千斤,“可,您都不知道怎么解毒,我又……”
“你是我的女儿,我相信你,到那时候,你一定要来告诉我。”
“好。”苏木按下心头的不适,点着头答应。
“只不过……”
“不过什么?”苏木仰头,看苏青云面色带有犹豫。
“这匣子里的东西暂时不能告诉任何人,等到日后你觉得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值得相信的人吧。”
一句为什么,苏木没问出口,她想爸爸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只是,为什么连昭雍哥也不能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