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仲裁部队传阅神器归属决议的同时,在【遁甲奇门】最关键的核心区外,夏自安已经带着涂芷徘徊了整整三圈了。
此时,距离【神子出世】副本限制解除,还剩下不到5分钟。
#时间不多了啊……#
听着耳畔Joker留下的计时铃声,尽管夏自安万般不愿,他也知道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了。终归是时不我待,有些事情他也是时候该坦白了。
“丫头,那个……那个……”
站在核心区最后的闸门面前,夏自安在反复酝酿思考后,终于准备和“小兔子”坦白一切。然而他才一开口,就败在涂芷略带疑惑的小脸上,夏自安只觉得热血翻涌,脸上如火烧一般,整个人大脑瞬间就放空了。在支吾了半天后,他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那套他早已想好的说辞,似乎是被他忘到马里亚纳海沟里,硬是半个字都没想起来。
还是开不了口啊!
夏自安尽管是两世为人,但在“前世”失忆“今世”新生的情况下,他对于“哄骗”少女签定可能与世界为敌的契约这种事情,还是本能感到羞愧和抵触的。即使在生存的本能趋势下,夏自安将“小兔子”哄骗到了这里,但在这最后关头,他却变得十分优柔寡断。
夏自安终归不是那种“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的人。
相比与系统副本中描述的神子,夏自安其实更像是一个孩子,尽管他有成年人的外貌和部分成年人的记忆,但由于以魁尸之身重生带来的副作用,夏自安并没有完整的记忆系统。夏自安脑海中能回忆起的一切,都是支离破碎的残片,所以他才会产生类似“大圣爷是大闹天宫的超级赛亚人”这样微妙的理解。
事实上,破碎的记忆系统所导致的问题,远比那些微妙的误会严重得多。
人类的思维逻辑就是记忆之上,而记忆系统七零八落的夏自安,他在做事的时候虽然不是毫无逻辑,但其实也缺少了诸多分寸。就像他在屠虎后的鞭尸和对Joker的“挥剑调教”,那是任何一个有正常逻辑思维能力的人都不出来的事情。夏自安并不是本性嗜杀,他只是像孩子一样,没有完整的道德观念,行事随心所欲而已。
而其实,这也正是Joker一直在他身边随叫随到的原因。
请别忘了,夏自安被系统成为神之子,而他的潜力评级为半魔神。一个永远魔神潜力却没有相应自制力的家伙,就像是一个掌握了核弹按钮的熊孩子,随时都有毁灭一切的可能。
身为《通天游戏》在地球文明上的管理者,Joker若不是迫于某些压力,他是绝不会放任【神子出世】这样的副本面世的。即使这个副本是有系统生成,但他们这些GM存在的理由之一,正是为了处理这些正常诞生的不正常存在。
在无法毁灭夏自安的前提下,如何让这位神子安然接触“凡人”,Joker这位主管GM也算是绞尽脑汁了。在最初的接触之中,Joker本来试图夏自安的前世记忆。然而,即使他用出了“前世遗书”这样的杀手锏,夏自安的前世记忆却并没有恢复多少。在这种情况下,Joker不得不采用某个备选方案——由他来引导夏自安重建常人的逻辑回路。
这一过程就像是在教孩子认知世界,是一件极为复杂且需要大量时间的事情。然而夏自安和Joker不仅都缺少时间,而且还缺少经验。一出生就是完全体的某高位存在,根本就没经历过成长的过程,让他来指导夏自安的道德和逻辑体系建设,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
Joker终归不愧是他所自夸的高位存在,即使在这么不利的情况下,他依旧找到了解决办法——既然重建很困难,那直接给他移植一套新的——这种听上去十分扯淡的方法,却是Joker借助系统中枢裁定后,得出的最有效的方法:对于本身思维系统就是“下载”来的Joker来说,移植逻辑回路这种小事,也确实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才怪)。
然而在有了解决问题的思路后,Joker需要面对的麻烦不但没有减少,反倒是多了不少:夏自安不但没“下载”用的“接口”,而且也没有供“下载”用的原始逻辑样本。
夏自安的精神和身体结构中,都没有高位生物那种高效便捷的信息交互端口。尽管夏自安已经是被定为魁尸的非人类,但他身体构造终归是以前世自然人为基础的,自然是不会有usb接口之类的东西了。
不过,这个事情倒是难不住Joker。借着给创造小“悟空”的机会,Joker对夏自安的身体进行了一点“微调”——没错,就是一口见血的那下子——通过最直接的血脉接触,在绕过夏自安魔神血脉的抗性,以神秘学的特殊手段,直接将两人的精神从底层联系起来。
不得不说,Joker这一手,确实一举数得的臭棋。
以混合两人血脉的小“悟空”为媒介,借由诡谲难测的神秘学之力,Joker将自己的潜意识直接投射到了夏自安的脑海中。这样既能避免夏自安自身意识的反抗,潜移默化地改造对方的逻辑系统,同样也解决了思维逻辑的范本问题。
然而,之所以说这一步是臭棋,正是因为如此。
Joker用自己的三观作为样本,来试图重塑夏自安的三观,这正是他最大的错误所在。自诩为高位存在的Joker,从本质上就没有正常人类的三观,以他为蓝本为夏自安做精神文明建设的后果,自然只能是培养出一个奇葩来。
在经过Joker的“非人三观”熏陶之后(确认无误),夏自安现在的思想道德水平乱得那是一塌糊涂:
活着,维系生命延续的动物本能,是夏自安最高行动标准,也是Joker安排在他潜意识中,最不可更改的那条底线。为了活下去,他可以自私,他可以卑鄙,他可以不惜一切。或许说起来可能有些令人不齿,在生物本能和人为干预的双重作用下,夏自安甚至可以为了活命放弃人格和自尊,而毫不为之感到羞愧。
不知是来自前世的记忆,还是受Joker对于责任的执着——Joker虽然看起整日吊儿郎当的,但他其实是相当有责任心的,这从他为了安置夏自安费了多少力就可以看出来了——在夏自安的逻辑体系中,仅次于生存这一最高原则的,就是“责任”二字。
自己为自己负责,凡是不能牵连他人。
这就是夏自安的第二行动准则,当第一条和第二条相互冲突的时候,就是现在夏自安面对的情况了:要想跳出副本的桎梏,他就必须哄“小兔子”那张契约,根据最高原则为了能继续生存下去,夏自安唯有如此才可以;但涂芷若真的签了那张契约,又意味着她很有可能要与世界为敌,让一个全不相干的人为自己冒这么的大风险,这又违背夏自安的第二原则。
自相矛盾,尤其是这种三观上的自相矛盾,即使是被Joker这种奇葩影响下的夏自安,也很难做出最终的取舍。
“大哥哥,你有什么事吗?”
涂芷小心翼翼的询问,令左右为难的夏自安,感到更加纠结。但无论如何,他也必须要向小家伙坦白了。既然注定不能继续隐瞒,倒不如交给小丫头自己来做决定。
我是生是死,既然不能自己负责,那也就不用自己选择了吧?
夏自安自嘲的苦笑了一下,摆了摆头不再乱想,就要和涂芷坦诚了一切。
“大哥哥,你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不好开口的,可以不用说的。”看着夏自安那一脸的为难,涂芷这番安慰显得十分善解人意,然而正是她的这份善良,更令夏自安感到愧疚难当,“能让大哥哥都感到为难的事情,一定很困难很复杂的事情。姐姐说,我脑子特别小,想不了那么复杂的事情。反正,我相信大哥哥是个好人,是不会害我的。”
“小兔子”无意间发了一张好人卡,但这并没有令夏自安感到任何沮丧,反而更加坚定了他坦白的决心。欺骗这么纯良的小家伙,对于夏自安的良心实在是难以承受的考验。(ps:夏自安也是良心的,即使是Joker校对出来的良心。)
“谢谢你相信我,不过,我不能在骗你了……你看一下我的身份卡。”
夏自安说着,便解除了身上的全部伪装,连神器盔甲自带的屏蔽窥探效果都取消了,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展示在“小兔子”面前。作为坦白的开端,这样的行动无疑更有说服力。
“【夏自安·半魔神】
生物等级:60级
潜力评级:神话
种族:魁尸(特殊唯一)
年龄:未知
属性:
智力540,感知540,力量540,体质540,敏捷360,魅力???,意志???,幸运???,神秘???
技能:
【魔神·神性目光】,【魁道·死亡呼吸】,【魁道·枯萎】……【回光】
特质:
魔神血脉lv9(全属性成长值9,对所有神话阶以下生物威慑效果+90)
尸中魁首lvmax(力量判定+10%,体质判定+10%,敏捷成长值-3,对所有神话阶以下亡灵统帅+100)
挑战等级:S+(放弃抵抗吧)
(——魔神的血脉,即使是生死轮回,也无法将之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