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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传奇之殇(上)

裁剪一张画纸,所需要的,不过是一把剪刀而已。

那么,若是要裁剪一方空间,哪有又需要些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你需要一个奇迹。

如果说,将马丁所在的世界必做一张画卷,作为这画中之人的马丁,他却想以画中的笔墨,来分割承载画面的卷纸。这事就像揪住自己头发,想自己拽离地面一样不靠谱,然而就是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在《通天游戏》这个奇迹的作用下,马丁就硬是做到了这一逆天之举。

经受动荡爆破后,正处于修复中的时空,无疑是十分脆弱的。在猥琐脸马丁凶残的精神力摧残下,空间被再次扯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如同在大地上,撑开的一张巨口般,一层视线难以逾越的黑膜,将整个魔能领域都“吞”了进去。从天上俯视下去,就好像火树森林的拼图,被从中扣走了一块。

“godjob!”

马丁尽管累得像条狗,但他看到最终的成果后,仍旧是非常开心的。毕竟,这个技能除了脑海中的演练外,他还是第一次用在实战中,虽然消耗超过了预计,但能顺利完成整个法术,也够他回去和自家老头子吹一波了。

只是,马丁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

“啪,啪,啪……”

零星几声的掌声,从被放逐的魔能领域里响起,然后传入了马丁的耳中,令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那方被放逐的时空,此刻应该已经完全割裂出去了。按理说,那里发出的声响,是不该传到这边的才对。

“这是……跨界传音吗?”右半边猥琐脸疑惑地问道。

“……不可能……空间没……有波动……”

左半边死人脸思量一下,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那是……施法失败了吗?”猥琐脸又问道。

“不可能……”

死人脸这次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再次否定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猥琐脸彻底想不通了。

“不知道……”

死人脸的回答是如此直白,诚实得让猥琐脸想死了。

#我们两居然是一个人啊!#

“阁下很吃惊吗?说实话,其实我比阁下更吃惊。”

一声近在耳畔的感慨,着实把马丁吓了一跳,“古里安”那布满寒霜的大脸,就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谁?”

看到那张完全陌生的大饼脸,马丁的猥琐脸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这个能占掉两个相框的红皮猪头,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啊?

尽管马丁不愿意承认,但他也不能否认,即使是以地球人的审美来看,古里安的身形容貌也绝对称得上一声帅气了。眼前这个体胖腰圆的家伙,实在是很难让人将他和风度翩翩的传奇术士联系在一起。

“同一人……气息……一致……”

相比于常年在牛13和二13中间徘徊的猥琐脸,死人脸做判断的方法,显然更接近本质一些,或者说,更死板一些:通过气息和能量属性来做判断的死人脸,是从来不计较对方的容貌与身形的,即使外貌上由唐长老变成猪八戒,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的。

“说实话,这幅面容,我自己也很久没见过了……”

“古里安”抚摸着自己的脑袋,脸上似是露出了一抹缅怀,但在转瞬之后,他脸上就只剩下强烈的厌恶了。

“这是何等令人作呕的姿态啊!”

古里安眼中闪烁着憎恶的邪光,这不仅是对于马丁的敌视,同时也是对于自己过去那副丑陋姿态的憎恨。即使他早已是超越凡俗的传奇领域者,但对于某些事情的看法,却依旧停留在凡人的领域。至少看脸这事,古里安依旧难以免俗。

“……不过,我不得不佩服阁下,竟然能令我用出这具身体……”

古里安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已经布满了森然的杀机。在此前的战斗中,他还只是想摆脱马丁的纠缠,趁早返回莫德洛科萨文明。而在这一刻,古里安的想法已经完全改变了,不把眼前的马丁干掉,他是不会轻易撤离的。

此时此刻的古里安,对于逼出自己这种姿态的马丁,已经动了杀心。

“真的是很讽刺啊!”古里安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立马收敛情绪,继续冷笑着说道,“这具我本想要销毁的本体,这具我原本永远都不想在见到的本体,这具我一时兴起留作底牌的本体……此时,竟成了我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得益于古里安的“详细讲解”,马丁已经大体理解了眼前的状况,除了一点他还不太明白。

“你……你也练了‘精神分裂大法’?!”

猥琐脸惊悚地看着古里安,此刻在他的感知里,另外那个身陷放逐领域的古里安,可还是活蹦乱跳的。

“不可能……老头子……不会教……”

死人脸再次否定另一个自己不靠谱的猜测,先不提那个不着调的“精神分裂大法”命名,单论自家那个整日叨叨“华夏炎黄”的老头子,就不可能将其自创的绝技传授给古里安这种明显的“蛮夷”。

“阁下……还真是好风趣啊!”

古里安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他之所以耐着性子和马丁废话,除了要想办法取回被放逐偶的躯体,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具被尘封已久的本体,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样子货而已。

虽说死人脸通过气息,判断古里安仍旧是那个可怕的破界者,但传奇术士自己却很清楚,这具仍属于凡人的肉身,根本无力承担传奇层次的施法需求。若是用这幅模样和另一个传奇开战,无异于是自取灭亡。

简而言之,古里安需要时间,而和不靠谱的猥琐扯淡,似乎是他比较好的选择。

“我这人一向很幽默的,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夸奖。”

马丁的死人脸此时似乎再次沉寂,猥琐的笑容再次填满马丁的面容后,他整个人似乎都洋溢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感又猥琐的气息,看上去即喜庆又欠扁。

然而,就是如此“喜庆”的马丁,却令古里安惶惶难安。

“废了这么多口水,时间也拖得差不多了……”

听到马丁的这番话,古里安呼吸一窒,他只感到一阵恶寒从背后袭来,当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偷袭!

在古里安的身后,虚幻的死人脸凭空浮现,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剧痛,一柄利刃深深插入了他的后背。在危机时刻,古里安已经不再顾及本体的脆弱,疯狂地催动着传奇魔能,试图将刺入胸背的利刃给逼迫出去。

只是,马丁这处心积虑的一击,一经得手,自然是不肯轻易罢休。

“还请乖乖地下——地——狱——吧!”

猥琐脸狞笑着,断喝一声,死人脸那边虚幻身形骤然凝实。古里安只感到胸中的利刃,突然得到一股巨力推动,随时都有可能在他身上捅个窟窿出来。

“那你就……陪我一起死吧!!!!”

在无限逼近的死亡气息中,古里安于绝望之间,心中横生一股戾气。他狰狞地狂吼一声,用自己超凡的精神力,死死地夹住那柄要命的利刃。澎湃的魔能在他的体内鼓动着,以古里安凡人层次的本体,根本无法容纳这种传奇领域的毁灭之力。魔能每一次汹涌地流转,都会令古里安的本体上多出数到伤口。

然而,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古里安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了。他拼着被重创的身躯,不退反进,拖着死人脸的投影之身,神色狰狞地冲向了马丁。

既然你要我死,那我死也要拉你一起!

古里安这幅势要同归于尽的架势,着实把马丁给吓了一跳。投影背袭虽然是精心设计过的陷阱,但马丁却从未指望用这招来分出胜负。

法爷可向来是不缺底牌的,尤其是古里安这种活成传奇的法爷,连【回归仪式】和第二本体这样的王牌都有,马丁可不敢有点松懈。在保守的计算当中,古里安应该至少还有一两手绝活或底牌没用。马丁本来只想逼出古里安的一两张底牌而已,但他却是不曾想到,古里安居然真的就黔驴技穷,竟然要什么玩玉石俱焚的自爆戏码。

这下子,面对古里安的亡命一搏,原本占尽优势的马丁,却顿时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窘境。

虽然在表面上看,马丁投影背袭得手,似乎是占据了上风。但实际上,他这么做的同时,也有着十分严重的隐患。将死人脸投影出去,不仅意味着他可以出其不意,同样也让维持空间放逐的重任,落到了猥琐脸一个人身上。尽管有着整个肉身作为支撑,但这种“超频行为”也几乎占据猥琐脸的全部精力。相比于身形虚幻,但行动更为自如的死人脸,猥琐脸这边其实除了打打嘴炮之外,剩下的精力全都投入到了维持法术上。

猥琐脸若是不进行规避,势必会被古里安的自爆所波及,马丁可没有【回归仪式】那种“外挂”,被卷入传奇领域者的自爆之中,他可没有把握能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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