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原来这点将台在虎头岩的后面,据说是当年霍去病就虎头岩的地势筑成点将台,他在此点将筑营,后来这里逐渐形成一个镇子,就是老营盘。只见那点将台从正中裂了一道大缝,一边已经倒塌,石块土砖散落一地,人群哗然,有一些河伯会的人趁机高叫:"鬼王河伯显圣,怪罪祭祀不合规矩!"还有人低声议论纷纷,台下顿时人心惶惶,生怕鬼王河伯怪罪。
方郡守在高台上也看得清清楚楚,他急忙派夏清泉和李云迪前去观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不一会儿,李云迪回报说:"点将台倒塌,从里面露出半截石碑,上面刻有字迹,人们正在围观!"
方郡守问道:"上面刻的是什么内容?"
李云迪答道:"石碑露出一部分,看不清楚,正在把它刨出来!"
方郡守说道:"再派些人手,不可破坏了文字!"
一会儿,夏清泉和李云迪等人把石碑抬到高台之下,方郡守和张昭成等人一起到台下观看,早有人将石碑上的文字读了出来,大意为:"霍将军由此渡河,为镇河妖,沉白马玉璧于水,铁权镇水,河清海晏,初平河西,后四百余年,当河清,圣人出,河西安。元狩三年,岁在壬戌,重修是台,记之。"
方郡守大惊说道:"如今正是我大晋永康二年,也是壬戌年,四百余年河清之兆可是应在今年吗?"
众人也议论纷纷,张昭成心中一动,暗想这必是应在张轨父子出镇姑臧做凉州刺史,河西安定,凉州富足也!
正在这是,不知道是谁喊道:"快看,黄河水!黄河水清了,"
台下众人顿时涌到河边,果然看见黄河水面不再是混浊的了,不知道何时已经成了一片碧色。这时方郡守又把张昭成和托雷多法师请上了高台。看着碧玉一般的黄河安静地流过面前,方郡守在高台是高声说道:"黄河清,圣人出,河西安!"
夏清泉和众护卫也激动地喊道:"黄河清,圣人出,河西安!"
台下众人也兴奋的齐喊:"黄河清,圣人出,河西安!黄河清,圣人出,河西安!"
方郡守示意大家安静,说道:"如今真是河清海晏,多亏张昭成天师和托雷多法师,还有羌留寨的捉蛟英雄以及屠蛟有功的魏鸳父子,也是我金城百姓之福,常言说,千年难见黄河清,这是我们金城郡乃至凉州的大事,明日金城郡将重修点将台,建霍将军庙,把此碑石和铁权移入庙内,重新刻碑记录此事,望我金城父老乡亲踊跃相助,等到完工之时必将又是一场盛会!"
台下台上又是一阵欢呼之声,此时张融良和杨坚头李诉也挤在人群中观看,见到张昭成和托雷多法师施咒成功,叹道:"天师道和黎轩娘娘在此立住了脚,鬼王河伯会却就此土崩瓦解,冰消云散矣!"
杨坚头说道:"我们不如趁此机会,把雷大哥收归我仇池。"
张融良说道:"行啊,我看这雷弱儿是一条汉子,不知道他能否割舍下河伯会?"
李诉说道:"他们刚才护卫着新神主在那边,现在已经不在那儿了,只有那个姜铁山一个人守护在那里。"
张融良心中一动,说道:"难道有什么事情吗?河伯会的新神主受伤,三大护法中的两个却不见了!"
杨坚头说道:"雷大哥难道要偷袭托雷多和张昭成吗?"
正说话间,听见在靠近老营盘的地方人群大乱,好多人大呼小叫,片刻,李诉过来说道:"那边,雷弱儿满脸是血好像着了魔一样独自挥舞着棍子乱打!"
张融良和杨坚头急忙挤出人群,往大乱处跑去,果然见雷弱儿发疯地舞动一根齐眉短棍,嘴里不停地对空骂道:"小子,我跟你拼了!"
杨坚头大惊,说道:"雷家大哥疯了吗?军师,得想办法救救他吧!"
张融良说道:"且慢,我看其中有些古怪,这雷弱儿是被什么快手围困住了,你看到那个灰影了吗?"
杨坚头焦急地说道:"军师快救救雷大哥吧!"
张融良说道:"等等,我再观察一阵。"
杨坚头在一边急得直跺脚,又不敢干扰张融良,只听身边有人说道:"这河伯会是真的不行了,他们偷袭刚才那个屠蛟汉子,不知道怎么的一个死了,这个又疯了,唉!"
另一个说道:"那个屠蛟汉子不是也死了吗?"
又有人说道:"今年河伯会太可怕了,神主死了,刚立的新神主又生死难料,屠蛟英雄被护法杀死了,用来祭祀的人却被放了!"
另有人说道:"那捉蛟英雄就是善人寨里的那个哑巴抬舆人,他们和善人寨里的人早就逃走了。"
杨坚头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回头望望张融良,只见他面露微笑,似乎有了主意。他急忙说道:"军师有办法了吗?"
张融良低声说道:"少主,等会儿我向那灰影施法,等那灰影落地,你和李诉直接把雷家大哥拖走,逃得越远越好,我自会找到你们!"
杨坚头和李诉偷偷靠近雷弱儿,张融良从怀里掏出一纸符箓,口中低念咒语,对着雷弱儿把符箓撒出,按他的想法,因为灰影太快,难以分辨出敌我,一道符箓将二人一起禁住,再由杨坚头和李诉把雷弱儿劫走,所以他不敢下咒太强,同时又害怕万一禁不住灰影,反伤了杨坚头等人。
张融良一施法,那灰影速度变慢,符箓对雷弱儿却丝毫不起作用,他立刻就发现了灰影的行踪,举棍就打,嘴里喝道:"好你小兔崽子,招打!"
眼见就要把灰影打落,突然,一只铁浆挡住了短棍,当啷的一声响,那铁浆被打落在地,短棍也折成两段。雷弱儿回头看时,见来人正是孟波于,他一愣神,左右两边杨坚头和李诉架起他就走,杨坚头低声对雷弱儿说道:"雷大哥,快走!"
等孟波于拾起铁浆,雷弱儿三人已经逃进老营盘,三转两转消失在村庄里。他不敢大意,扶起被张融良禁住的魏御风。这时张昭成也来到面前,他急忙解了魏御风的咒语。魏御风抱着张昭成放声大哭,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魏鸳父子退出人群,默默等待张昭成和托雷多法师祭祀。哪知道雷弱儿三人见焦南生死未卜,那只白猱伏在神主身边哀号,眼看河伯会就要瓦解,把一腔怒气都出在魏御风身上,以为一切都是他们父子造成的,遂偷偷商量由姜铁山看护焦南和神主尸体,雷弱儿带一根齐眉短棍,彭短手执铁浆二人找魏鸳父子报仇。
魏鸳父子毫无防备,彭短一铁浆正打着魏鸳的后脑勺,当场扑地而亡,魏御风大怒,从腰中扯出铁条当刀使,风驰电掣般围住彭短,招招不离他的咽喉。彭短眼睛只见一团影子,铁浆又沉重,舞动起来力道虽大速度却嫌太慢,即使雷弱儿在一边帮忙,哪里能抵挡住魏御风的攻势,转眼之间喉咙就被打得稀烂,倒地而死。魏御风又让白猿在他脸上,喉管划了七八道口子这才解恨,命白猿护主父亲,自己不依不饶缠住雷弱儿不放。雷弱儿仗着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舞动短棍护住全身要害,他害怕连累姜铁山,一边抵挡一边朝老营盘逃去。
高台上张昭成已经看到魏鸳和彭短倒地,人群骚乱,他急忙给孟波于示意前来帮忙。孟波于一见二人已亡,顾不了许多,从地上抓起彭短的铁浆来追雷弱儿,恰遇张融良施法,他这才用铁浆抵住雷弱儿救下魏御风,片刻之间雷弱儿已经不知道去向。
张昭成和孟波于带着魏御风回到魏鸳身边,发现他脑袋被打碎,早有死去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