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孙会顾不得问一问托雷多法师身体怎么样,他满心欢喜只想回家,想让人瞧一瞧他现在勇敢的样子,想到很快就要和河东公主完婚,他更是喜不自胜,赶紧走到托雷多法师跟前急切地说道:"我如今可以回京了吧!"
看到他一脸得意洋洋,托雷多法师虚弱地向他招了招手,孙会扭头就要走,托雷多在后面喊道:"且慢!"
孙会扭头问道:"还有什么事?"
托雷多法师扶着柱子缓缓说道:"回到京师之后一定记住解除咒语,切记切记,否则??????。"
孙会不等托雷多说完,就说道:"不劳法师提醒,我记住就是了!"
托雷多法师张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终于没有开口,颓然挥了挥手然后扶着柱子慢慢坐在了地上,孙会兴冲冲地出庙而去。
当然,孙会在回京的途中兴之所至大显本领,他不仅与一些劫道蝥贼斗狠,还故意挑衅一些他以前经商时不敢惹的势力,愈显得不可一世。等到他回到京师洛阳之后,早就把解除咒语忘得一干二净,和河东公主婚后不久,赵王司马伦在孙秀等人的鼓惑下称帝,齐王司马冏、CD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三王起兵讨伐,孙会帅兵一万与CD王司马颖前锋战于黄桥,他身先士卒,英勇异常,杀伤万余人,士众震骇,与托雷多法师给他注入的咒语有很大关系,但是他一直不肯解除咒语,直至被诛都没有到白马寺去,托雷多法师的法杖也就此丢失。
再说曹青和索菲亚等五人急急忙忙从庙里出来,不用费神就发现了马兴哥,直见远处林子边上他正和令狐叔远师徒较劲。这次他只想凭一己之力俘获令狐叔远,逼他给师父托雷多解除咒语,哪知道令狐叔远早有防备,一点都不敢轻敌,让六个将军在外围掠阵,他们师徒二人把马兴哥围住,不断施加咒语法术压制他。马兴哥眼看就要招架不住,曹青急忙往中间闯来,外围的六个将军听见镣铐叮叮当当响声想拦阻,可是曹青把镣铐挥舞得密不透风,六人招架不住他转眼就闯了进来。
康盼儿一见有人往里闯,和师父一交换眼色,抽剑对着曹青当胸就刺。曹青更不回避,把镣铐迎着剑就摔了过来。康盼儿见他的贴镣铐粗大沉重,挥舞得又十分疾速,听得挂着风声呜呜震耳,不敢拿剑硬碰,一闪身剑尖滑向一边,随即认准方向又刺向曹青的手腕。曹青一抖手腕铁镣铐呼呼风响,又扫向康盼儿的长剑,二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
此时孟波于曹宽和索菲亚也和外围的六个人战了起来,夏侯明德眼睛盯着令狐叔远,希望瞅准机会救出马兴哥。
曹青战了多时丝毫占不到便宜,心中不免焦躁,加上上了年纪体力不如从前,铁镣铐挥舞起来愈觉吃力,行动不觉也逐渐迟缓,康盼儿却正值年少体强,愈战愈勇。康盼儿正在得意之时,只听得一声低沉的兽类的吼叫,一只花斑豹子呲着牙,半张着血喷大口向自己扑来,他急忙一闪身躲过,左手从怀里抓出几张符箓向花斑豹子撒出,口中念叨着咒语。那花斑豹子似乎受符箓影响,解除了和曹青的串心咒,悻悻地退到一边,窜入林子走了。
那边令狐叔远和马兴哥还在斗着法力,二人一个是法力强悍,另一个却是天生异禀,都把自己的能力发挥的淋淋尽致,马兴哥毕竟实战较少渐渐落了下风。只听得一边有人高声说道:"这孩子好勇斗狠,到处挑事生非,也没有大人管教管教。"说风凉话之人正是彭短。
姜铁山接口说道:"这不正有人管教着吗!怎么说没有人管教呢?"
原来雷弱儿见曹青众人过来和人打斗,想起来神主让他们保护曹青等人,遂过来站在一边装作看热闹,彭短和姜铁山刚才差一点儿吃了马兴哥的亏,所以在此故意讥讽,意图扰乱他的注意力。果然,马兴哥小脸憋得通红,精神在令狐叔远的念咒声和踏禹步圈里逐渐涣散,眼看就要落败。
只见令狐叔远舞动着又薄又细的宝剑,面上带着胜利的表情,大声说道:"你已经无力再和我斗法,我这就送你归天!"说着一阵狂笑,举剑直向马兴哥的当胸刺来。
眼看就要刺中马兴哥的胸膛,突然一个铁塔般的黑影直扑向令狐叔远,他急忙收回宝剑,左退右让才稳住身体,定睛一看,扑过来的正是雷弱儿。
令狐叔远怒道:"你个烂铁匠,为何总是坏我的好事?"
雷弱儿更不搭话,如同发疯一样,一双拳头雨点儿般砸向令狐叔远。令狐叔远一边招架,一边骂道:"疯子!疯子!"
彭短和姜铁山也看出雷弱儿异乎寻常,二人齐声叫道:"二哥!二哥!你怎么啦?"
雷弱儿对谁的话都充耳不闻,整个人一切都不顾了,每一拳每一脚都恨不得把令狐叔远打成肉泥,要不就同归于尽。对于雷弱儿这只拼命的打法,令狐叔远不敢硬碰,又不能对他施法术咒语,只能左躲右闪好不狼狈。他只有往林子里退去,瞅机会溜走,雷弱儿有几拳打空,拳头撞到了树上,把树皮都打得大片脱落,手上也渗出了血迹,可是他似乎一点儿也不觉疼痛,手脚也没有放缓,果真就像疯了。令狐叔远急得满头大汗,心想:我如何才能摆脱这疯子纠缠!擦汗之时,只觉得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愈觉恐慌。
突然,令狐叔远灵机一动,有了,既然不能对他施行法术,我何不??????。只见令狐叔远在林子里左窜右跳,宝剑上下挥舞,躲闪着雷弱儿疯狂进攻的同时口里大声念念有词,片刻之间,也不知道从哪里起来一团白雾,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浓,逐渐对面都不见人影,就连整个鹰愁崖上空都被浓雾弥漫了。
雷弱儿在茫茫白雾里也寻不到了目标,气喘吁吁的大声喊喝道:"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出来,懦夫!懦夫!??????"声嘶力竭的声音里透出沙哑,由愤怒变成了绝望。
彭短和姜铁山急忙循声找来,叫道:"二哥!二哥!你怎么啦?"
雷弱儿继续吼道:"懦夫!懦夫!"
眼见雾气越来越浓,就连北面正在观看角斗的人群也都大呼小叫,吵吵嚷嚷乱作一团,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不断传来奇怪的啸叫声,随即又有一声啸叫呼应,两个声音逐渐合拢,又逐渐远去了。原来这镇大雾正是令狐叔远用法术幻化而来,他突然遭受雷弱儿发疯似的攻击,抵挡不住,又不能对他施法,只有幻化出大雾脱身,他又发出不断啸叫声和康盼儿互相联络,在大雾之下师徒二人狼狈而逃。
张融良和杨坚头李诉开始也远远地在人群中观看马兴哥和令狐叔远斗法,还不时地对他们的法术进行评点,直到最后雷弱儿突然发疯。张融良始终猜不透令狐叔远为什么不对雷弱儿施法术,等到令狐叔远被逼到林子里之后,突然起雾,他猜测可能是有人幻化出大雾,他也悄悄地施出浑身解数除雾,终因雾气太浓,过来快半个时辰才把雾气消散。
等到能看清人的时候才发现,许多人都待在原地不敢移动,一来害怕不辩方向,万一走错会坠下悬崖,而来也想再看一看西域的角斗。果然场地内又传来了荷马诺和马戥的声音,他们正宣布二次进场角斗的人员,人群又聚在一处,热烈地关注起来。
张融良和杨坚头李诉三人发现雷弱儿正被彭短和姜铁山拉住互相安慰。雷弱儿浑身的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烂烂,可能是他刚才大雾时在林子里疯狂追赶令狐叔远所致。杨坚头双眼突然被雷弱儿左腿外侧的一块葫芦形红色胎记吸引了,他几步跨到雷弱儿面前把他的右脚脖子抓住,掀起他的右腿一看,也有一块椭圆形红色胎记,他一把抓住雷弱儿的双手,跪在地上叫道:"二哥,是你吗?"
雷弱儿和彭短姜铁山都被闹糊涂了,他们还以为杨坚头要对雷弱儿不利,还没有来得及制止就发现他跪地叫二哥了。雷弱儿问道:"你是??????。"
杨坚头上下打量着雷弱儿说道:"你是雷家二哥吗?我是令狐坚头啊!二十年前,你被人掳走,你,你记不起来了吗?"
雷弱儿颤声说道:"你,你果然是令狐家二弟吗?"
杨坚头说道:"是是是,二哥,这些年你究竟怎么啦!是什么人把你掳走了?"
雷弱儿咬着牙说道:"今天我才找到仇人,是他把我掳走,在我身上刺得面目全非。"说着把上面衣服撕开,只见他前胸后背密密麻麻地都是刀刺的旧痕。"他就是令狐叔远,他说过的话和他狂笑的声音我永远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