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此时,在比赛场上已经开始了激烈的角斗,只见两个西域壮汉正扑在一处,肩膀顶着肩膀,互相抓住对方的胳膊左右拉扯,旁边有一个评判正在紧张地盯着二人的回旋进退。荷马诺和雷诺司以及马戥站在观众的最前方不断的打气助威,台阶上俯视的观众也都被深深的吸引了,不时有人大声吆喝"使劲"、"用力",或者是古怪的西域话,不用说一定是"加把劲"什么的。
而托雷多法师和索菲亚则在一边低声的谈论着什么,马兴哥则紧紧站在托雷多法师的身边。李云迪和几个汉子似乎对角斗蛮有兴趣,不过眼光却时不时地扫过人群,他们站在距离托雷多法师比较近的一边高出。
令狐叔远和康盼儿站在人群后面最南面的密林边缘一只没有动,他们对比赛一点也没有兴趣,托雷多法师没有表演法术让他们十分不悦。原来他们师徒二人乃是凉州鲜卑若罗拔能的幕僚,若罗拔能随秃发树机能多年数有战功,树机能被杀之后,他又跟随树机能之第秃发务丸,更是功劳显赫,威震凉州,几任凉州刺史和护羌校尉都惧怕他并且暗中与他互通消息。若罗拔能羽翼渐丰,暗想与秃发务丸分离出来,独自干一番大事,他素知令狐叔远修炼异术,颇有神通,令狐叔远一出山就被他请为幕僚待作上宾。
托雷多法师在凉州一带施法术声名远扬,若罗拔能有心将他也收入麾下,特派令狐叔远和康盼儿还有数名将军前来拉拢。依着令狐叔远的心思,是希望托雷多法师在祭祀之余会显示一下自己的法术,然后自己从中捣鬼先偷偷给他一个下马威,省得将来他在自己之上,谁知道意外得知托雷多法师竟然得了传国玉玺,嫉妒之意油然而生,心中盘算如果自己能把玉玺献给若罗拔能乃是大功一件,就是除去了托雷多法师也不会被怪罪。总之,决不能让托雷多法师亲自把玉玺献给若罗拔能。兴奋之余又暗自思量,是谁送来的字条呢?既然他会把玉玺的信息传送给我,还会不会在给其他人也传送了同样的信息呢?心中不由疑惑不定。
所以令狐叔远悄悄地吩咐几个将军在人群中暗自守着,到时候听自己的信号行事,他和康盼儿则在高出观望。二人首先发现了一个法术高强的人,就是那个额头刺青纹着第三只眼的小伙旁边的那个老者,此人的法术决不在自己之下。另外他们还发现了曹青四人,除了夏侯明德显然不会法术之外,其他三人不容小觑。人群中还有雷弱儿和焦南几个也让令狐叔远恨得牙根痒痒,他怎么会忘记昨晚栽的大跟头,有机会一定要狠狠地给他们一个教训。其他的就是李云迪他们几十个氐羌装束的汉子,令狐叔远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但是他们在人群中十分显眼,显然不仅是来看热闹的。令狐叔远和康盼儿悄悄地盘算了好一阵,思量着对付每一个敌手的办法。
那么额头纹着一只眼睛的小伙子是谁呢?正是仇池百倾王杨茂搜的第二个儿子杨坚头。许多氐羌人崇信三只眼睛的杨二郎,仇池杨家更是把二郎神奉为自己的祖先,杨茂搜原来是令狐茂搜,后过继给舅舅杨飞龙做养子,遂改姓杨氏,承父职为仇池百倾王,其子按杨家的传统在额头正中纹上一只竖眼以示不忘乃祖。
杨茂搜素闻张轨的名气,早想结交之,听说张轨要赴任凉州刺史,早就派人暗中打听,待张轨父子进入上圭地界就派自己的长子杨难敌前去邀请。张轨在朝中也早就听说杨茂搜在仇池独霸一方,如果能和他结交正可以稳住凉州的东方门户,所以不论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了。二人一见如故,谈论十分投机,从天下形势谈到凉州近年来的状况,从武帝立国谈起直到如今鲜卑割据等等,这一谈就是半月有余。张轨父子最后与杨茂搜依依惜别,杨茂搜又派出自己的二子杨坚头和大将李诉护送他们,送至凉州分手,分手后杨坚头和李诉还要找回正在凉州的张融良法师。张融良法师法术卓绝,乃是杨茂搜的左膀右臂,因听说托雷多法师要在金城祭祀异域神仙,想来会会,已经下山一个来月至今未归。
张轨父子被荷马诺诸人劫走,张玺传信给杨坚头等人,杨坚头等人赶到善人寨才知道张轨父子已经解除误会并已经走了,他们本来打算再护送张轨父子一程,哪知在出葫芦凹时也莫名其妙的得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托雷多携带传国玉玺,三人遂决定前来鹰愁崖一观究竟.
张融良自从来到金城就仔细打听托雷多法师的种种行为,知道他是为寻宝而来,最近又去了京师洛阳,又打听出他最近要在金城的鹰愁崖上祭祀黎轩娘娘,倒想亲眼看一看他的法术与我国有何异同。等到发现了传讯字条,遂和杨坚头以及李诉仔细分析了形势发现,既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咱们送纸条传讯,就也能给其他人同样传讯,玉玺乃是传国之宝,得到了它就可以做皇帝,号令天下,如果实力不足也会成为众矢之的,也许是有人早已专门挖好了坑等咱们往里跳,谁会与我们仇池为敌呢?也是艺高人胆大,三人决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索性看看是谁在暗中捣鬼。
在鹰愁崖上,三人也仔细把周围的人滤了好几遍,发现懂得法术的人大致有远处观望的令狐叔远师徒、混在人群中的曹青几个,其他的人显然只是武夫莽汉倒不足为虑。三人先抱定观望态度在人群中观望。
李云迪和夏清泉所带领的五六十人自从来到鹰愁崖后就按照金城郡守方孝先的预先部署分成了几组,分别按防守进退各自站在不同的方位,他们分别穿着不同的氐羌服饰,和其他观众混在一起倒不是十分显眼。金城郡守因为昨晚莫名其妙得到托雷多法师携带玉玺的讯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思想,早上老早就派了一名小校给托雷多法师送信,说自己突然身体欠安,无法前来观礼云云,暗中则派出李云迪等人来鹰愁崖盯住托雷多,关键时刻必须夺回玉玺回交国家,昨晚已经将如何部署,行动暗号,以及如何应对突发情况,如何避免与托雷多法师发生正面冲突等等仔细推敲了好几遍,所以今天李云迪等人安然观望静待时机。
此时比赛场上已经决出了好几组胜负,既有西域人与西域人的对决,也有本地人与西域人的比赛,还有全是本地人的角胜,喝彩声不断,特别是西域人更是激动不已,不管是谁获胜都要披红挂彩,绕赛场三周,人们的激情都被调动了起来,不断有人现场报名参加角斗。
而此刻托雷多法师和索菲亚依旧在说着什么,托雷多法师的脸上偶尔露出古怪的神色,焦南和雷弱儿等人对其他的毫不在意,他们按照神主的吩咐由彭短和姜铁山偷偷看住曹青等人,雷猛则偷偷的来到托雷多法师附近,看他们说些什么。不一会雷猛失望地回来说道:"托雷多和那个西域女子说着乱打嘟噜的话,一句也听不懂,他身边有个和我大小差不多的小孩,背着个大包裹跟在托雷多身后,看样子也许他能听懂说话,要不要我把他抓来?"
焦南说道:"看来托雷多的心思根本不在比赛上,我们不必破坏他的比赛。"
雷弱儿突然轻轻捅了捅焦南说道:"大哥快看,他们出了人群。"
果然见托雷多法师和索菲亚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轻轻走出人群,朝黎轩娘娘庙的方向走去,马兴哥背着包裹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孙会也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他们。此时比赛正进行的激烈,大多数的人都被深深地吸引住了,极少有人注意到托雷多法师。
雷猛对雷弱儿说道:"我再去探探。"
雷弱儿说道:"小心,别惊动了他们!"
雷猛一点头,轻松的挤出了人群。
托雷多法师和索菲亚其实说的还是玉玺的问题,自从昨天在善人寨和索菲亚谈话之后,托雷多法师就发现索菲亚知识渊博,不仅懂得古代语言,更是熟知远古的咒语,遂认为索菲亚是他来寻宝的最佳助手。索菲亚被他抓过来之后,他对她更是十分尊敬,请教了许多问题,大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对她更是佩服万分。今天祭祀大典他安排好由荷马诺和雷诺司马戥三人主持比赛竞技,他要和索菲亚好好谈谈,特别是他们昨天又发现了一个带有铭文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