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今天晚上少公主没有参与众人在独角岩的活动,天一擦黑就独自一个人来到山后的一座高台之上观察天象,这座高台原本就是张鲁城里的一座观象台,坐落在张鲁城边缘的高坡上就地势而修建,当年站在高台之上张鲁城尽收眼底。如今张鲁城的废墟淹没在绿树和青草之中,远处自己在原来天师堂旧地建造的院落里闪烁着微弱的灯光。
当年少公主出生的时候,张鲁城已经建成十来年,正在最辉煌之时,汉中土地肥沃,在自己父亲张鲁的统领下按照天师道宗教式管理一步一步走来,人民安居乐业,家家遵守天师道道规,建成一个以教为主的理想国,原来被人小瞧的米贼如今成了最安定富裕的国家,每年都有几万从秦川梁州逃难避灾的人来到汉中落户,父亲张鲁总是伸出欢迎之手,在这里上上下下充满了幸福欢乐。
少公主自小便随父亲和几个哥哥弟弟修炼天师道认识天象,跟随父亲张鲁认识天象先是三垣---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细分东方苍龙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北方玄武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西方白虎奎娄胃昴毕觜参七宿;南方朱雀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每一宿下应地理分野,每日漏刻中星为何宿居几度几分烂熟于心。为了是自己具有敏锐的眼光,父亲张鲁设一暗室,其中悬挂不同色彩布练,逐渐把光线变昏暗让自己分辨颜色,最后暗室中即使只点燃一根香头,自己也能分辨不同布练颜色,后来去掉香头自己也能逐渐分辨色彩,接下来换成活动色彩,在暗室中扔不同颜色的飞镖来辨认飞镖颜色,最后在抬头仰望星空,发现天空中星星的数量成倍增加,每一个星宿里都有许多原来看不到的微弱的星光闪烁,天空的色彩也更加斑斓,也看到了张翼之胃娄的丹天之气;轸角之心尾的黔天之气;亢氐之昴毕的素天之气;危室到鬼柳的苍天之气。
马超投奔父亲张鲁时,父亲封马超为督讲祭酒,也就是除了父亲张鲁之外最高军事官,三十几岁的锦衣马超名满天下,英武盖世,当年自己一十六岁,正到了少女怀春情窦初开的年龄,父亲有意将自己许配与马超,自己心中充满了美丽的幻想,虽然姻缘难成,少女的梦想成了一段白云般的回忆,如今山对面的马超墓隐藏在霭霭的暮色里,静静地永久沉默着再也发不出一声叹息。
父亲张鲁归降魏武王曹操时又将自己许配与曹操之子曹宇成了曹家儿媳,虽然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但是自己坚持回汉中坚持继续修炼天师道,双胞胎儿子曹英曹青三年前去居延西海观察祖龙辅星至今未归,几个月前发现玺星暗淡无光,因此派孟波余和曹宽前去京师见机行事,因为只有在玺星黯淡之时,玉玺才有可能出宫,一个月前发现玺星外移出紫微垣,进入雍梁之分的井宿之内二十三度,应在汉中。同时对应雍梁之分的天心星天柱星突然泛出黄白之光,玉玺终于被带到了汉中,弟弟张盛也从天象看出玉玺外移从而赶到汉中,此时是该思考的时候了。
首先,应该怎么办,毁了玉玺?玉玺连着天象上应天星,毁坏不了,硬要毁坏必然回引起天灾天变。其次,玉玺外移天星已经显示出来,朝廷中必有高人发现,天星能隐藏吗?今晚张盛从独角岩取出天师道四宝和魏武王当年从墓穴中发现的竹简,能思考出隐藏天星的方法吗?再者,隐藏了天星,又能破解出诅咒的文字吗?少公主已经仔细参详了诅咒,虽然已经被许多人摩挲过,但是字迹还算清晰,竹简中已经说明诅咒不是汉文字,但不知道是什么语言。另外,即使完全认出诅咒语言,怎么样破除诅咒依旧是一个难题?最后,即使破除了诅咒,玉玺应该归谁所有呢?司马衷已经就是被诅咒而成的蠢人,晋室司马家江山岌岌可危,连年灾害氐人******已经揭竿而起,虽然被捕杀,但是天象显示许多分野之内妖星灼耀,多个分野出现王气,应该怎么办呢?怎样才能最好的造福百姓,天师道现在是天下第一大教派,由天师道建设一个雄霸天下的帝国吗?天下又要是一场血腥的战斗吗?
稳住心神,少公主观看紫微垣,帝星全被后宫的光芒遮盖,后宫发出的光芒不是温和的暖红而是带青色芒刺的耀红,一种妖红,青色芒刺直射帝星一侧的太子,辅弼十二星八颗芒耀暗动,天牢六星闪烁着妖光,难道宫中会发生一场变动,一个时辰过去了,星宿在缓慢的移动,祖龙辅星还和以前一样,一道不易发觉的芒连向玺星。
少公主还在仔细注视着天象,一个身影轻轻走上观星台。
"姐姐,我似乎理出了一些头绪,"张盛轻声说道:"可以隐藏玺星,明晚戌时祖龙辅星和玺星同时出现在天空时就可以作法,玉玺上的诅咒文字有一面是梵文,当年我遇到一个西域高僧曾经求证交流过佛法与道法,对梵文有一些了解,已经破译,其他三面的咒文也有眉目,三年前张昭成在蜀中救了几个异域教徒,我见过他们的文字似乎有一些联系,也许我们可以找他们来破译。"
少公主问道:"什么样的人物?"
张盛说道:"从安息来的两个兄弟,还有从大秦也有可能是大食的三个武士,好像信仰不同的教宗。"
少公主问道:"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张盛道:"可以让昭成打探一下"说着低声朝观星台下面喊了一声:"昭成!"
张昭成从观星台下面走了上来对二人躬身施一礼说道:"姑姑,父亲有何分付?"
张盛看了一眼少公主然后对张昭成说道:昭成啊,还记得三年前你在新都救下的几个西域人吗?"
张昭成略微想了一下笑道:"是那几个被老虎围困的西域人吗?"
张盛说:"是啊!"
张昭成问道:"不知父亲有什么事吗?"
张盛道:"是这样的,刚才我在研究玉玺的时候发现,玉玺侧面有一些文字是梵文,另一面我看好像那几个西域人的文字,你是否记得那几个西域人手中拿的地图上除了隶书外旁边还标有其他文字。"
张昭成说道:"是啊,我记起来了,那些文字不是梵文,并且据他们说他们是比西域还要再往西边,直道一片深蓝色的大海,那里遭了大瘟疫,战争,国王被安息国王俘虏了,好像是大秦以西一个国家。"
张盛笑道:"是呀,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
张昭成说道:"这个好办,我现在就发出信号,估计明天就能知道。"说着站起身来,双手拢成一个喇叭形运了运气,突然发出一声长啸,啸声似龙吟如虎啸,低沉却极具穿透力,夜静之时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入云霄穿天际踏云波乘风浪而去。啸声过后,又朝天空撒了一道符箓,一会儿从汉水对面山林之中传来一声虎啸似乎作出回答。
张昭成听了虎啸高兴地说:"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们就在对岸马超墓附近。"
张盛说道:"既然他们在此附近明日让曹宽去请他们过来,先在山下住下,明天早上我们开始布置法坛,明晚开始做法镇住玺星,愿天师保佑顺利成功。"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