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汉中白马山形势险峻，从东往西看来好像一匹马头昂起，白色的岩石裸露使得白马山以白马命名，不过人们更愿意相信这个名字起源于五斗米教嗣师张衡骑白马从这里白日升天。后来张鲁张镇南自称师君在此建立了张鲁城统治汉中三十余年，自从张镇南降曹魏以来，张鲁城逐渐荒废，白马山只有山势尚存，失去了当日的雄劲气魄，就连山顶上那斜插入云的一块巨石（就是这块巨石让人相信这白马也是独角兽，希望它会承载着马背上的张鲁政权傲视东方一统华夷）如今也令人感到只有孤独凄凉，仿佛从白马头顶伸出的一声叹息。汉水绕着白马山缓缓向东而去如同孔老夫子的叹息：逝者如斯夫！
马背上的城池已经被几十年的老树淹没，瓦砾中杂草丛生，只有在靠近马脖子的斜坡上有一片平台，可能曾经是一个巨大的宫殿的台基，由于夯土太实不适宜树木生长，仅仅被绿草覆盖。台基中间剩下几个巨大的石头柱础显示出斑驳的白石和绿色的苔藓形成的奇怪花纹。后面有一个小小的院落，院落内几间房子和房前的花草使得这白马山显得有了生机。正屋房间内部布置简单，中堂挂着三幅人物的画像格外显眼，画像题字为祖天师之神位、嗣师之神位、系师之神位。画像右侧谈话的两个银发老太太真正见证了白马山的兴衰，左边的老太太姓张名琪瑛乃是张鲁的女儿，时年一百零四岁，人称少公主。当年张鲁降曹后将她许配给曹操的儿子曹宇，后来张琪瑛坚持回汉中故居，其时诸葛亮已将张鲁城迁往南郑，张琪瑛就在故城旁边建房，继续修习天师道，时常上山采药为附近人民看病。右边的老太太乃曹操之女清河公主，时年一百零六岁，人称长公主。张鲁降曹操后，两个少年公主极其投缘，当年少公主与曹宇合婚几年后坚决要回汉中修习炼丹，多亏长公主在魏王曹操面前苦苦求情才得允许。后来长公主与驸马安西将军夏侯楙驻军长安，长公主趁机来汉中看望少公主，才知道少公主回汉中之前已有身孕，产下一对双胞胎兄弟，长公主将已经两岁的双胞胎带回长安抚养，引起驸马夏侯楙误会，继而夫妻不和，后来诸葛亮伐魏，夏侯楙出兵不利连连失策，因惧怕魏明帝降罪携子女投奔羌胡而去，长公主带着少公主两子曹英曹青辗转来到汉中，从此两个公主和双胞胎兄弟在白马山修行炼丹，不过两个公主还守住一个巨大的秘密。
两位公主在正屋房间说话，两侧厢房里偶尔传来诵读声。从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优雅的和谐，脚步直接走进正屋，原来是一个少年童子急切向二位公主报信：＂二位公主！山脚下有人来访。＂
少公主问道：＂是什么样的人？＂
童子回答道：＂两个头戴黄巾，身着黄布褐的老人和一个同样服饰的中年人。＂
少公主高兴的站起来说道：＂莫不是我弟弟和侄儿到了？快快有请！＂
二位公主走出房间，厢房里也走出几个人来互相询问。
众人走出院落已经看见三个身着黄布褐的人走上台基，头前一位头戴黄巾鹤发童颜，一部银须洒落前胸，身后背一柄宽大的长剑。左边一位虬髯长者，右边一位短髭须中年人。三人远远看见二位公主连忙施礼，少公主紧走几步叫道：＂弟弟，快三十年了，?????＂突然泪水涌出眼角再也说不出话来，双腿一软差一点倒下，银须老者赶紧跪倒抱住少公主说道：＂姐姐，弟弟张盛给你见礼了。＂说罢姐弟两个抱头痛哭。众人赶紧搀扶起二位，互相见礼进入正屋，众人又参拜了天师画像这才坐下说话。
九十九岁的银须长者张盛先介绍虬髯长者自己长子六十八岁的张昭成，后介绍张昭成的长子四十岁的张椒，二人又和二位公主见礼。
其他人等连忙退下，屋里只剩下二位公主和张氏爷孙三人。
张盛先说道：＂姐姐，几个月前我看到玺星暗淡无光，一个月前发现玺星西移之雍梁之间，恐怕有事，赶紧赶来。＂
少公主说道：＂昨天孟波余和曹宽传来信息，今日玉玺就能带回山上。当务之急是必须先隐藏玺星天相，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张盛说道：＂希望能完成魏武王和我教大愿！＂
张昭成和张椒露出疑惑的眼光，两人对了一下眼神，张昭成问道：＂不知道事关何事，怎么从没有听爹爹说起？＂
张盛笑道：＂说来话长，此事我知之最祥，恐怕长公主和姐姐也不完全知道事情的来由呢？就让我从头说起吧！＂
原来，当年魏武王最早起兵陈留时缺乏粮饷，偶尔组织军卒盗墓（按：当时多数军阀大都靠盗墓筹备军饷）。不过曹操盗墓与其他不同，第一，只取财宝不破坏其他墓室内部结构。第二，不破坏墓室内部标志性东西如墓志铭，碑文等。第三，不破坏陵墓外面东西。（所以魏武王盗过的墓穴并不影响后人对墓穴主人的认定，所谓盗亦有道，因此后人称曹操为盗墓之祖）后来在一次盗墓中发现一堆竹简，魏武王研究发现其中十九片残简依稀能辨别文字，大意是说当年秦始皇得到蓝田美玉万国来朝，始皇帝以此制成传国玉玺，印面印文为小篆字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四个侧面分别用四国文字刻上四国神咒，并附有破咒之法，神咒和破咒法的残简无法找到，不过好像咒语主要针对持有玉玺的皇帝本人，和权利拥有者的子孙有效，可能会让他们受到诅咒。
后来魏武王招降三十万黄巾军整编成十余万青州兵，为什么这些黄巾军会不战而降呢，原来魏武王曾经在济南大力破除邪教神祀，得到太平道的赞许，另外就是魏武王和黄巾军立下私盟：一，黄巾军降曹不降汉，二，黄巾军不接受与其他部队整编，依旧独自编制，三，整编后的青州兵父以子代世代为青州兵，四，青州兵由自己家属屯田供给给养，第五，最重要的一条，魏武王把玉玺的秘密交由青州兵的最高指挥官张角弟子太平道张长年掌管，青州兵则必须听从魏武王曹操命令。后来魏武王曹操把玉玺秘密放在汉明帝在洛阳万安山建造的供奉黄老的濯龙祠内，由张长年带领五百青州兵悍将驻军把守濯龙祠，从此濯龙祠里成了太平道的一个秘密中心。张长年每隔几年便云游四海探访破除玉玺诅咒的方法。其时玉玺流经董卓、孙坚、袁术等人又回归到汉献帝手中，魏武王曹操虽然挟天子以令诸侯，麾下诸将大都积极劝进望其称帝，但是考虑到玉玺的诅咒还没有破解，故而魏武王只愿意称魏王二不许称帝。
后来黄巾军余党大部分转向信仰五斗米教，张鲁张镇南建立起********的巴中政权雄踞汉中。张长年几次来到汉中，发现张镇南所传的五斗米教和太平道有许多相似之处，两人互相敬仰，互相佩服，共同交流，也对魏武王曹操有了初步认识。后来张镇南偷偷将自己七个儿子中的两个交由张长年带着传授道术，张长年从此有了两个徒弟张盛和张广。再后来刘备据有西蜀，派来说客劝降张镇南，张鲁说：宁为曹操身边奴，不做刘备座上客。张镇南虽然降曹，但是天师道教中四宝剑印经箓却一直秘密保存在汉中。
建安二十五年，魏武王曹操收降张鲁张镇南之后从汉中归来，将张鲁张镇南及其五子封侯，要求张镇南将天师道四宝剑印经箓交出，张鲁张镇南以为无处供奉恐招来祸患，魏武王曹操欲在万安山濯龙祠旁边建造大殿以收放天师道四宝，濯龙祠前边有一颗百年梨树影响施工，魏武王曹操令人砍伐此树，哪知树身流血满地，魏武王曹操从此心神不宁，以至命丧。张长年看到濯龙祠败了灵性遂解散青州兵携带玉玺秘密和张盛张广一起来到汉中，把玉玺秘密同天师道四宝剑印经箓共同封存。等待合适时机破除玉玺诅咒造福苍生。
张昭成说道：＂但不知张长年师爷可曾探访出这诅咒的破除方法？＂
张盛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师爷爷张长年虽然仔细参详了魏武王曹操拓来的玉玺各个面的图像，但是对于上面的咒语却一窍不通，不过当年秦始皇的一段经历却让他得到一些线索。＂
张椒问道：＂是什么经历？＂
张盛缓了缓气说道：＂秦王二十八年，始皇帝乘龙舟过洞庭湖，风浪骤起，龙舟将倾，秦始皇为祈求神灵镇浪将玉玺抛入湖中，风浪遂平，玉玺失落，八年后，当秦始皇出行至华阴平舒道时，有人站在道中献玉玺口称＂将此玺还给祖龙＂，玉玺又回到始皇帝手中。
张盛扫了一眼众人疑惑的目光，接着说：＂从这个流传很广的秦始皇的经历可以看出以下几点：第一，玉玺具有巨大的神性，一般的神道不敢与之抗衡。第二，玉玺具有一定的灵性，不会丢失在某地，也就是说不会埋没在一个地方，他必须出世。第三，玉玺上应天上星象，对应玺星也就是祖龙星，只要玺星不消失，玉玺就必须回到紫微垣，也就是皇宫。＂
＂另外，＂张盛又扫了一眼众人说道：＂吾师张长年通过多年观察玺星发现，当玺星暗淡无光之时，朝廷随之必有骚乱，玺星转移之时，半个月到三个月之间，玉玺必出现在天上玺星的分野所对应的地上分野。从当年孙权大将军得到玉玺转至袁术，再转至魏武王归还汉孝献皇帝，吾师张长年都能提前预测到玉玺出没大致地方。＂
＂吾师张长年发现，玺星黯淡无光之时，天上有一颗星吾师称之为祖龙辅星就会发射出青色的辉光直射玺星，而玺星明亮时会向祖龙辅星射出微黄的辉光，无论玺星在那里出没，它和祖龙辅星之间总有辉光互射。＂
少公主问道：＂这个我似乎也有所察觉，张长年师长所说的祖龙辅星是不是位置固定不变，在井鬼二宿之边缘之外，发射青黑色辉光，似乎应在居延，可能与弱水有关，三年前我让曹英曹青兄弟二人前去探勘至今未回，唉！不知道我那两个儿子是吉是凶！＂
张盛佩服得说道：＂姐姐观察到的和吾师张长年看到的一样，当年吾师张长年带领我和张广一行三人远涉居延，发现古居延海，今日大家都叫他西海，西海其实由两个海互相拥抱就像一个太极图，一个海水尽是黑色，另一个海水清澈通透，我们在此地住了九个多月，发现西海上应祖龙辅星，而且从西海黑水海发出的颜色变化也与祖龙辅星息息相关，而西海清水海则与玺星有一种神秘的联系，并推断出玉玺应当是极其阴寒之物，加上那些诅咒，十分难以驾驭。＂
长公主叹道：＂怪不得我父王一生不想做皇帝，甘愿做魏王，原来有如此原因。＂
张盛说道：＂魏武王聪明绝顶，悟性极高，经常与吾师张长年彻夜畅谈，眼界极其开阔见解不凡，吾师张长年对魏武王十分佩服，每有所悟必与魏武王共同参详，两人天文地理政务军事无所不谈，只是吾师从未对魏武王说起我和张广二人的身世，是以魏武王一直不知道我二人乃是张镇南的二子。＂
长公主问道：＂你师尊张长年行事极为秘密，世人多所不知，江湖上也不曾有他的传闻，你兄弟二人跟着这样的高人修行也是福分不浅！近年来你们爷孙三人在江湖上声名鹊起，＂说着用肯定的眼神看了张昭成和张椒一眼，＂但是却不曾听说令弟张广的消息，不知令弟最近如何？＂
张盛叹道：＂舍弟悟性最好，深得吾师张长年喜爱，当日我们师徒三人在居延西海停留，一天中午清水海之中突然冒出一股黑水，黑水久聚不散，如同一个巨大的黑点在清水海上，接连三日，祖龙辅星青色辉光变成弱黄，似乎成了一个小黑色的洞，玺星的辉光飘摇不定，从并州之地一道暗光射穿斗牛二宿。第三日夜晚，吾师张长年命令我弟兄二人各自仗剑护住清水海子午二向，吾师站在坎位一处石岩上观看黑水起因，突然天空变暗四周什么也看不见，要知道我们从小就练习夜空观星，即使一点微光也能分清四周暗物，但是那天却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到，我只有高举宝剑希望师傅能看到剑发出的冷光，不知何时，等我醒过来才发现腰部以下尽没在沙土之中，宝剑依旧擎在手中，吾师张长年在清水海对面午向也就是我弟弟张广所站的方向朝天大叫，清水海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后来才知道我兄弟张广不见了，我们挖遍了午向的沙土，一无所获，只有他的宝剑斜插在淤泥里，我们有在西海居住了三个月，走遍了黑水海清水海，依旧没有收获，只有悻悻而归。我们师徒二人回到洛阳也没有发现朝廷之中有何异常，后来接连两年我们遍访并州地界，依旧空手而会。＂
众人正在各自嗟叹，一个少年童子又跑来回报孟波余和曹宽回来了，众人赶忙出来迎接，回到正屋房间少不得互相见礼介绍。张盛等人看见曹青之子曹宽，不觉想起来曹英曹青，又感叹一番，待到孟波余将玉玺取出，张盛等人互相传看，确实是传国玉玺无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