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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亦正亦邪,非正非邪

青叶一阵狂奔,才疾步行出三里,忽闻囚沃有些不确定地道:“那地龙好像过不来了……”

“真的假的,看清点!”青叶惊喜道,然脚步不曾有丝毫懈怠。

“好,我看看!”囚沃精神振奋,把煞灵加持在双眼上,晕起一层层紫色的妖异之芒。只见那大蚯蚓在一里外不断用躯壳撞击撼动土地,企图将摧毁,然此方大地坚如磐石,下方又无血色浆液,故此无法过来。

见状,囚沃顿时喜上眉梢,道:“此方大地坚硬,那地龙撞不开,是真的过不来了!”

“真的?”青叶大喜,回头一看,双眼以煞灵加持,发现果真如此,于是驻足。

囚沃歇了一口气,忽而神色渐渐复杂,化作双眼的炽热,盯向青叶,青叶颇感怪异,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道友如此看着我作甚?”

囚沃不语,还是盯着青叶,目光越发炽热。

“诶,说咧?”青叶感觉更不自在了。

囚沃不言,依旧盯着青叶,目光灼灼如火燃。

青叶被盯着浑身发毛,展开了他在孤单时的丰富的想象力以及自言自语的能力:

这家伙这样盯着我的眼神不对啊!怎么看都感觉像饿狼看见羊羔、色鬼看见美女的模样,完了,这家伙莫非是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吧?那我岂不是将贞洁不保,啊呸,胡乱想什么,你怎生如此不正经!嗯,万一要是来硬的,我该一剑剁了他下面还是直接杀了他,不过,他是我刚救下来的,所以,还是剁他下面好了罢,咳咳,没错就当如此。唉——我果然还是太仁慈了!唉——

恰是此时,囚沃忽而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翻涌了情绪,欲作伸手状。

青叶顿觉一阵头皮发麻,下意识谨慎地倒退了一步——一大步,直接与之扯开三尺的距离,一脸警惕之色,那眼神仿佛在说:“尔竖子乃欲图谋不轨耶?”

囚沃愣住,心下甚是疑惑,但也不以为意,非常诚恳乃至庄重地道:“从今日起,我囚沃,认了你颜非这个朋友了。”

青叶愕然,原来是说这些啊!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这么说,可是你这样子,我差点被你吓出一身冷汗!道友你这样搞,和你做朋友心脏负担可不轻!

整理了下思绪,青叶掩饰下心中的不正经,乃正色问:“为何?”

囚沃朝之抱拳弓腰,郑重其事地道:“亲友间尚有为利而背弃者,而囚沃与道友不过朝暮之交,却肯舍身相救于患难,如此义气之魔,值得我囚沃结交!”

青叶默然,思绪翻涌,良久,道:“兴许吧。”

其实,青叶亦不理解自己是正是邪。

若说正,自己抢过其他生灵三次宝物,两次手上还沾了性命,至于有仇的,算计自己的,青叶杀他们更是绝不姑息,如此看来,如何是正?而且,若为正,自己怎会背叛种族来到阎罗?

若说邪,青叶舍命救过青灵、青珏数次,太一皇子谢静安这般萍水相逢之徒也救了,还有那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护城兽六耳。如今,连囚沃也救了,青叶为什么就他们?他自己也不明白,总之稀里糊涂地、脑袋一热就救下了,如此看来,又何来邪哉!

青叶眸光微弱,时明时暗,囚沃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颜非道友果决,不曾有半分踟蹰,便携在下而逃,大义者,然也,何故出此模棱两可之语?”囚沃摇摇头,笃定地道。

“阁下若执意如此认为,也无妨,不必迂回于此。”青叶也不在意。

“然则大恩不言谢,我已视君为友,有困难时,当尽微末之功。”囚沃认真地道。

“那便先谢了。此地不宜久留,当速速离去!”青叶笑着应下,而后肃然。

“稍后,彼地龙追得我等这么惨,此刻它有了掣肘,自当好好教训它!”囚沃恨意十足地道,道罢,取出银弓朝那边奔去。

青叶忆起方才,忽明悟其中缘由,于是啧啧称奇,心道:“天下竟有如此睚眦必报且重恩者!”

青叶静坐遥观囚沃,只见囚沃手持银弓,在距大蚯蚓三丈外,每每扣弦,必有颤声,次次崩弦,必可逐风,银光激射如电弧缭绕,凌厉迅疾,爆裂声令人心惊肉跳,只把那大蚯蚓打得喋血不止,仓皇窜去。

囚沃见其逃窜,自是出了口恶气,畅然一笑,拉弓搭弦,又射了一箭,然后在大笑中回来,隔着远远的便谓青叶道:“颜非你可看见那地龙的模样,胆敢如此嚣张,如今遭报应了吧!”

青叶笑了笑,不言,随即忽想起一个疑惑。取出魔典一翻,思索了片刻,这才明白过来。

人族文字中“蚯”和“蚓”二字分别有其他意思,在魔文中也有对应,但两个字连起来在人族文字中是表示蚯蚓这种生物,而魔文中并不存在这个词语,魔文中是用“地龙”二字表示蚯蚓的。

“由于自己的学艺不精,倒是闹出笑话了。”青叶不由觉得好笑。

这时,囚沃至其面前,奇怪问道:“颜非你在这看何物?”

“无甚么。”青叶把书一合,放回储物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而后道:“走罢。”

“嗯。”囚沃遂与青叶同行,不出半个时辰彻底远离此地。

路途中,囚沃感叹道:“早便知修罗道场怪物险地甚多,不意已至此等地步,看似平静之域,大灾竟从天而降!”

“道友错矣,是自地而出方是!”青叶笑道。

囚沃哈哈一笑,道:“然也!然也!”

“不过,归去后当遍阅书籍以避其险。”

“何须?修道者,其武为大,只要实力足够,又谨慎行事,再徘徊于道场边缘,如何能生变故!文者,不过尔尔罢了,依之何益!”囚沃斩钉截铁地定论道。

“不尽然,武固然为本,文谋也不可失也,好比风与火,火固然为本,然助风之势,便可懋甚。”青叶蹙眉,不同意其观点。

囚沃自思有理,乃道:“不过亦不可因文耽误了武。且……”囚沃停了下,而后满不在乎地道:“文书大片而成,甚是无趣。倒远不若功法法术之学之即见效的好!”

“那便是无关他者,只是看你愿不愿意罢了。”青叶笑道。

囚沃认同。

而后,二魔又开始了游猎之旅,不同于之前,这次,二魔是真正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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