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吴道子画作的庐山真面目时,陈子昂显得十分兴奋,他忙不迭的带上了手套,认真的检查着画卷的每一处细节,看了许久后,陈子昂将画卷从新卷起,他脸上兴奋的表情一览无余,这让周许岩感到十分诧异。
“果然是精品,小周,我真是要感谢你呀。”
周许岩刚才一抹惊讶的表情转瞬即逝,他点了点头,看着双方手边的买卖合同说。
“既然你已经验过画了,就可以签订买卖合同了,在这里我说明一下,买卖双方是出自自愿的前提达成协议的,对于画作的真伪,买方已经检查过,作为拍卖公司,我只负责将拍品以合理的价格卖出,不负责拍品的真伪及其年代的准确性,所以,在双方签字盖章前,是否以确定无误。”
“我说小周,你这还真有点断案的感觉呀,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陈大师,我这是作为中介,在责任和道义上进行的善意提醒,如果您觉得没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陈子昂笑着摇了摇头后,就拿起笔在那份买卖合同上签了字,张猛的财务也签了字并且盖了公章,随后在接过陈子昂的支票后,张猛的财务就离开了。
这时,陈子昂抱着这幅画卷,他的脸上全是陶醉的表情,这让周许岩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周,为了表示我的感谢,我请你吃饭如何?”
“你这会儿还有心思请我吃饭?我看你今晚不抱着它睡觉就不错了,吃饭就免了吧。”
陈子昂走后,周许岩眉头紧锁,他想了许久后拿起了包和车钥匙,离开了天海国际拍卖公司。
周许岩开车来到了朋友的工作室,一进门他就看到自己的朋友胡天龙正在低头装裱画卷,在听到门口有动静时,胡天龙停下了手边的工作,他走到了周许岩的身边。
“我说你也太着急了吧,这才几天呀,你就等不了了?”
周许岩放下手中的包坐在了沙发上,他的眉头依旧紧锁,这让胡天龙感觉有些奇怪。
“喂!我说你这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出什么事了?”
“我今天看到《大护法神像》的另一件清代后仿了。”
“你说什么?另一件?那我的那件呢?”
“恐怕没了。”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就说我那副是清代后仿,那可也算是绝版了?你就这么随便给我弄没了?”
周许岩的话完全把胡天龙说晕了,不过在看到周许岩宁在一块的眉毛后,胡天龙觉得,这次的事情,恐怕真的让周许岩给料中了。周许岩沉默了一会,他带着疑惑边想边说。
“整件事从一开始我就有所怀疑,所以我才把真迹送到你这里,换走了你的清代高仿,原本我是想看看事态发展再做打算的,谁知道,今天画一打开,我发现那副画根本就不是我拿走的那副,而是另一幅清代高仿,最要命的是,买家是当代有名的书画大家,他居然没看出那是仿品,眼下,我是真的有点看不明白了。所以我才到你这里找答案。”
周许岩的话让胡天龙也感到诧异,不过他转念一想倒也没当回事,他拍了拍周许岩的肩膀说。
“我就不明白了,那个莫紫旋能把责任推的干干净净的,你怎么就明知这里有事,还要把这烫手的山芋接下呢?我那副画丢了就丢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不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应付?万一对方发现画是高仿,你的麻烦可就更大了。”
“肯定是有人背着我把画掉包了,而且这个人就是我公司里的人,我今天之所以没有声张,也是因为如果是有人故意这么做,那接下来一定还会有事发生,与其把罪恶扼杀在萌芽阶段,我不如冒点风险让它稍微长大些,不然,扼杀一个萌芽简单,如果之后出现了无数萌芽,我可就措手不及了,眼下我就是担心整件事是个自以为聪明的傻丫头干的,哎!”
胡天龙知道周许岩口中的傻丫头指的是谁,他翻了个白眼儿,语气调侃的对周许岩说。
“我是服了你的痴心了,你说你这个人做起生意来那是绝不手软,而且为了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你都把你亲手创造的王国当成了赌注,而你的初衷就只是为了一个名花有主的姑娘,我可告诉你,别轻易被女人掌控,否则到时候你是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另外,画既然卖出去了,你不打算告诉莫紫旋吗?”
“等古玩界联谊会过了再说吧,另外我交代你的事情一定要抓紧,眼下,恐怕没那么多慢工出细活的时间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周许岩走后,胡天龙再次翻了个白眼儿后,他边往工作室走边自言自语的咒骂。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你不让我慢工出细活,难道给你做出一件,别人一眼就看出是赝品的玩意儿来,你就高兴了?难怪老大不小了还找不着女朋友,就冲你这脾气,活该你一辈子打光棍。”
周许岩口中的古玩联谊会,是各大拍卖公司的董事长之间,每隔两年就要举办的活动,其实和莫紫旋家族的每年联谊会差不多,一来是大家相互切磋一下,其实也就是相互吹牛,二来就是大家相互预测一下接下来的市场走向,虽然各家能参加联谊会的董事长,基本都是心怀鬼胎,但是即便是几句虚无缥缈的话,在这些人精的心里也能分析出一些道道来。
睿华天成拍卖公司,虽然定位于大众群众,并不算大型拍卖公司,只不过碍于莫紫旋和古越的家族地位,联谊会的主办方也不敢小看,所以这周末举行的联谊会的请帖,莫紫旋也收到了。
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四张分别给自己、沈朔、古越和樊思佳的请帖后,莫紫旋叫来了雪莉,她让雪莉把另外三张请帖送到三位股东的办公室,并且要求他们在那一天准时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