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沈朔一如既往的送莫紫旋回家,在车子开到莫紫旋家楼下后,沈朔看着莫紫旋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是难得看到有一天,你也会口是心非,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是在担心,为什么还要坚持亲自去见那个张猛?如果有疑问,直接让古越把画退回去不就完了?”
“你也看出问题来了?”
“平时古越对待有问题的拍品,她的态度一向很坚决,我是没想到这一次她居然会带着拍品去做测纸鉴定,我猜想,不管这幅画对方作何认定,古越都会成为最后的买家。”
沈朔看出了莫紫旋的担忧,他只是不明白,既然就连莫紫旋也看出了古越的问题,为什么她不阻止,反而要顺着古越的意思说。
莫紫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解开了安全带,看向了沈朔。
“古越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古画,你可能不知道,思佳古玩店里的大部分古画都被古越买走了,而且每次天海国际拍卖公司的书画专场,古越都会参加,周许岩也会定向拍给古越一些作品,原本我是不太在意的,毕竟书画是她的爱好,而韩浩的家族又是以此为生,只是今天她居然会拿着这幅古画去做测纸鉴定,这让我感觉很不好,我是怕她会被利益蒙蔽了双眼。”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你不是打算要把画退回去吧,你就不怕古越会因此和你翻脸吗?”
“今天古越形容货主时的语气你也听出来了,她之所以在拿到证书后第一个来找我,应该是希望我可以开个小差,但是正因为我看出了她的企图,所以我才决定要亲自会会这个张猛,只有我见到了货主,我才能判断古越所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明天再说吧,我先上楼了。”
莫紫旋说完就打开了车门,她在关上车门后,叮嘱沈朔要注意安全,沈朔在点了点头后,就开车离开了。
这一晚莫紫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有些睡不着,她知道一副吴道子的真迹价值几何,而且她也看出古越想要得到这幅画的心,作为闺蜜,她很想成全古越,但是正是因为古越对张猛的描述,让莫紫旋的心里一直感到不安。
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成为了莫紫旋整晚浪费脑细胞以及梦境中所出现的桥段。
第二天,莫紫旋一早就被古越的短信吵醒,在信息里,古越告诉莫紫旋,张猛会在早上九点到公司,莫紫旋看了看表,她极不情愿的爬了起来。
当她来到公司后,古越已经坐在了董事长办公室,莫紫旋看了一眼古越,她摇了摇头。
“就为了一副吴道子的真迹,你至于这么拼吗?”
“如果张猛在知道这幅画是真迹,并且有意出手,你会帮我吗?”
经过一晚的考虑,古越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了莫紫旋,与其绕弯走,不如直接一点,她相信,只要价格合理,画卷出处没有问题,莫紫旋应该会帮助自己得到这幅画的。
所以古越很直接的说出了她的意思,莫紫旋听完后,她来到古越的身边,表情异常的平静,她对古越说。
“我知道你的爱好,也知道这幅画你是势在必得,我现在不想承诺你任何事情,我必须要先见到货主,听听对方的意思,我才能做判断。”
“那好,货主现在就在会议室,我就在这里等你。”
听到莫紫旋的回答后,古越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不想在此时和莫紫旋过多的理论,莫紫旋看出了古越的不高兴,她没有说话,而是推门而出。
当她来到会议室的门口后,隔着门缝她看到了张猛正坐在里面,在看到张猛的后背时,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涌上了莫紫旋的心头,她站在原地想了半天。
最后,莫紫旋自嘲的笑了笑,人有时会对一个人或者一个场景产生莫名的熟悉感,莫紫旋认为自己是太过敏感了。
莫紫旋轻轻的推开门,她走到了会议桌前,坐在了张猛的身后,随后她开口问。
“是张先生吧。”
听到莫紫旋的问话,张猛转过了身,当他看清莫紫旋的脸时,他突然笑了起来。
“莫总亲自接见,我真是荣幸至极呀,原本我还以为是你们的鉴定师耍什么花样,眼下看来,恐怕是好事吧。”
莫紫旋没想到张猛会认识自己,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短暂的惊讶,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张猛看到了莫紫旋的表情,他再次笑着说。
“您无需惊讶,像我们这种人,更多时候关心的不是什么政治,经济,我们多半关心的是八卦,您在多年前登上了八卦杂志的头条,我是看到了,对于您好心帮助孤寡老人的行为,我可是佩服的很呀,不过话说回来,也就是像您这样的富家千金,才会无偿帮助一个老太太吧。”
张猛的话让莫紫旋感到了一丝不爽,看来古越说的没错,这个张猛的确就是个混混,不过虽然心里不爽,但是这一次,莫紫旋的表情却是异常平静。
面对张猛带着褒贬的话,莫紫旋只是微微一笑。
“只要是有心,谁都可以是慈善家,我不过是凑巧有个富二代的头衔而已。”
“您还真是谦虚呀,得了,废话说的不少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们那个古经理是什么意思?昨天收了我的画,晚上就给我打电话说画有问题,我是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那你希望这幅吴道子的《大护法神像》会给你带来好运还是噩运呢?”
莫紫旋并没有回答张猛的问题,从张猛给她的第一印象来看,她觉得这个张猛绝对不是个良善之辈,如果把话说的太过直接,她是无法判断出这个人的真实意图,所以莫紫旋决定和张猛绕绕圈子。
莫紫旋的问题让张猛一直保持笑意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他突然站起身,来到了莫紫旋的面前,一只手支着桌子,一只手叉着腰,他的语气明显带着不爽。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看在你们公司的信誉好才来的,现在你们收了我的画,跟我说画有问题,我可告诉你,如果你们把我的画弄丢或者弄坏,我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