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秋季拍卖会的开始,睿华天成依旧走平民路线,只不过这一次的秋季拍卖会后,就是各家拍卖公司的专场拍卖时间,所以对于秋拍而言,是各家拍卖公司最为忙碌的时候。所以睿华天成也将秋季拍卖会,连同各专场无底价拍卖会的收货工作放在了一起。
对于之前的忙碌,古越、樊思佳早已适应,在收货开始后,她们虽然很忙碌,却也没有了第一次拍卖会准备期的疲惫。
古越依旧负责书画类的收货工作,只是区别于大型拍卖公司,古越和部门里的其他鉴定师一起进行鉴定的工作。
在收货的第二个星期早上,书画部的一位年龄稍大的鉴定师赵前程来到了古越的办公室。
赵前程在走进了古越的办公室后,古越看到他的手中拿着一副画卷,这让古越感到有些诧异。
来到古越的办公桌前,赵前程开门见山的说明了他的来意。
“古总,这是今天早上我接待的一位送拍人送来的拍品,只不过,我对这幅古画的真伪有些拿不准,还得麻烦您给看看。”
赵前程说完就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画卷,古越听到后,赶快起身帮忙,当整幅画卷被打开后,古越的眼睛瞬间就睁得很大,她示意赵前程将古画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随后她仔细的端详起来。
这是一副落款为吴道子的古画,吴道子大约生于约公元685年左右(唐高宗时期),少年时孤苦穷困,随书法大家张旭、贺知章学习书法,后发奋改攻绘画,渐渐掌握了绘画的妙法。由于他的刻苦好学,年未弱冠之时,已“穷丹青之妙”。
而这幅画正是吴道子的《大护法神像》,整幅画比例均匀、人物形象生动鲜活,最重要的是人物的神韵,可谓是‘眼入画中人,眸深邃,沁心脾,置身其中无他想。’
古越自从毕业后,她酷爱国画和书法,虽然她也曾拜当代书画大家为师,但是她在勤学苦练之外,更加注重自己的风格,所以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她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当代女书画家了,而且古越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收集各类古画。
在经过仔细观看后,古越判断出,这幅吴道子的《大护法神像》,是难得一见的真品,这让古越感到有些兴奋,不过很快,她就抬起了头,她问赵前程。
“这幅古画,您是怎么判断的?”
赵前程看到了古越的表情,他肯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虽然他在书画方面的鉴定能力是相当准确的,但是他却也十分佩服古越的眼力,起初他也无法信服,一个小自己那么多的女孩坐上书画部经理的位置上,即便她是公司的股东之一,在自己入职后,他也找各种机会故意刁难古越,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古越不仅是眼力好,而且就连各朝代画家的背景都相当熟悉,这也让赵前程对古越刮目相看。
在听到古越的问话后,赵前程笑了笑后说。
“我之所以把这幅古画拿来,也是因为我看出这是吴道子的真迹,但是送拍人却坚定不移的说,这是一副清代的后仿,我有些拿不准,所以才让您来看看。”
“据我所知,在康熙年间,的确有一位痴迷于吴道子的画家,他用毕生的时间去研究吴道子的个性和画风,直到这位画家晚年时,他才真正画出了几幅吴道子的高仿画,这幅《大护法神像》就是其中之一,这位画家将吴道子的真迹模仿的惟妙惟肖,难辨真伪,只不过这个人后来似乎明白,自己用毕生精力去模仿一个人的作品,是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情,之后他把大多数作品都烧毁了,唯一流传世间的几幅画,只要看闲章就能发现破绽。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这上面的落款和印章,我才判断出,这幅并不是清代后仿,而是货真价实的吴道子真迹。”
古越的分析让赵前程很佩服,毕竟知道后仿事情的人不多,虽然这也只是流传在画家之间茶余饭后的闲谈,但是这其中的故事真假也不容忽视,毕竟,赵前程自己就曾有幸,亲眼看到过一副吴道子清代后仿的真迹。
“既然咱们都判断这幅古画的确是吴道子的真迹,那接下来,您觉得我是要告知对方真相呢?还是您另有打算?”
赵前程知道古越对古画的痴迷程度,他之所以会这么问,也是想知道古越接下来想要如何做。
古越小心翼翼的将画卷收好,她陷入了沉思中,过了好一会儿,她问赵前程。
“送拍的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为什么就肯定这是一副清代后仿呢?”
“送拍的是个将近四十岁的男人,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搞收藏的人,我觉得有点像二道贩子,他也只是跟我说,这幅画他找人鉴定过,对方说是后仿,他自己也不懂,只是觉得收的有点亏,所以着急出手。”
‘二道贩子’,赵前程的形容让古越感到有些意外,毕竟,即使是作为普通的藏家,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刻意贬低自己的藏品,更何况如果不是资深的书画家,也轻易看不出清代后仿的吴道子的画作,这个送拍人,到底意欲何为呢?
古越是越想越觉得蹊跷,过了好一会,她对赵前程说。
“赵师傅,带我去见见这个送拍人。”
赵前程点了点头,他把画卷交给了古越,自己走在前面,当赵前程来到了自己的工位前,古越看到了一个男人正有些不耐烦的坐在椅子上。
只见这个男人翘着二郎腿,一边喝着水,一边极不耐烦的环顾着四周,赵前程并没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示意古越过去,古越坐在了工位上,她看着眼前的送拍人。
这时,这个男人看到古越正手拿画卷坐在了他的对面,他不屑的笑了一下。
“你们拿着我的画消失了这么半天,不是给我掉包了吧,我可告诉你们,这幅《大护法神像》,就算是清代后仿,它的价值也远在其他清代画家的作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