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捅进面前女人的腹部。
祁瑜汐收回手来,冷眼看血溅了一地,一扭身,剑尖又一次没入身后袭来的男人的胸口,紫光大盛,剑于其后贯穿了人身。
走道里打开了一扇门。
一女人穿着长纱制成的裙,眼角有着细细的鳞般纹印,就从那扇门中走出来。
没有废话,两人都举起了剑,剑尖相挑又撞开,往复几个回合。
”你又是何苦?“那女人微收了剑,“命而已,那么早认了干嘛?”
“姑姑,”祁瑜汐调子颤抖,“我若是坐上他们留下来的位子,他们兴许就来看我了呢?”
女人一怔,彻底把剑给收了回来,“你向前走吧,死了可别怪我。”
祁瑜汐弯腰一拜,挥手又一剑辟开了下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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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茶盏落地,摔了个七零八落。
“茶里有毒?”左司马看着面前笑吟吟的凌勒,“你疯了?”
“左司马可以辅佐的太平盛世,我也可以的。”凌勒还是笑。
“你且看着,终有一日,你的下场会比我现今惨上千百倍。”左司马欲驱功运毒,却发现毒早已渗了全身,干脆放弃,一掌拍向了自己,眼神定定的,“你的报应,来的不会太迟的。”
话来不及再说更多,就一口血喷出来,便是一命呜呼了。
凌勒一声冷笑,挥手把东西都清了个干净,画了个结界便是走了。
夏旖怔怔的看水晶球落回手里,终是明白了为何那日朝堂之上曾对她笑过的左司马没了人影。
门外传来叩门声。
夏旖慌忙把水晶球收回镯里,走过去开了门。
“明日朝上,王尊可能会提及左司马的人选,不知夏唔司能否……”门外的凌勒顿了话头。
“我知了,”夏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像半飘半落的花。
“丞相只管等到明天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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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溟……”夏璃帆放下手中的文书,唤道。
抬头却发现秦溟早就趴在一堆文书中睡着了。
他无奈的叹一口气,走过去把秦溟小臂下压着的文书抽出来,再抬头,就见秦溟没好好穿的衣服滑下肩膀,露出好看的唔司纹印,蝴蝶一般,细看还像一个花体的“夏”字。
夏璃帆的眼睫微垂,神色顿了顿又移开眼,空出一只手把秦溟的衣服整理好,盖上肩膀那处。
正欲走,就见秦溟蹙了眉,像是做了噩梦,一只手空里乱抓,正好就抓住了夏璃帆的手,一声低喃,“璃帆。”
夏璃帆没出声,也没甩开秦溟的手。
良久他仿佛才回过神一般把手抽回,惊醒了秦溟。
“我睡着了?”秦溟有点不可思议,继而不要脸了起来,“嗯一定是你太好看了,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夏璃帆没理他,把怀里的文书抱好,道,“回去歇着吧。”
秦溟不依,“你才该歇着。”
说罢抢了文书来,放到桌上,“这本就是我该做的,我不是你的唔司吗?”
他也不管夏璃帆什么表情,一把就将人给推到床边,按了下去,“睡觉吧,能被我推倒,你是有多久没休息了?”
夏璃帆不答。
秦溟的发垂了下来,刚巧就落在夏璃帆脸上。
“你头发散了。”他终于开口。
秦溟倒是不在意,干脆直接将头发给解了开来,一时间发就铺了夏璃帆满身。
夏璃帆伸出手,把那些头发给拨下去,“头发扎好。”
秦溟看着他,没有动作。
夏璃帆叹了口气,撩起被子钻了进去,盖好。
秦溟这才起身,把头发给束好,背着阳光,剪影潇洒又写意。
发结绑好,夏璃帆闭眼前听见秦溟的声音,“好好歇着吧。”
“别再叹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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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上下是一片喜庆。
凌簌箐在院里舞着剑,裙角飘摇。
舞罢,笑吟吟的看向凌勒,“爹,看我这一手,可否通过明日的剑客考核?”
凌勒笑得一脸慈祥,“箐儿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一旁那夫人倒是看了眼凌簌箐的剑,“箐儿的剑也该换了,待明日你过了考核,娘再送你一把极品好剑怎样?”
“好啊好啊。”凌簌箐笑的娇俏。
凌勒也哈哈大笑,“好啊,等明日箐儿回来,办一场庆功宴啊。”
待明日,登上左司马之位后,便更是喜上加喜了。
祁瑜汐跌跌撞撞,走到了最后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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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门自己打开。
祁瑜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去,环视。
空无一人。
深吸了口气,祁瑜汐靠墙而站。
调息,运气。
忽而脑后一阵冷风刮来,“砰——”的一声,面前的地板炸开。
祁瑜汐惊了一身冷汗,一扭头,就见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紫色的光芒从手中跃出,幻化为长鞭,猛地向后一挥。
打了个空。
一声冷笑绽开,她清晰地看到一股黑色的术力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又稀散成雾。祁瑜汐收回鞭子,从身后抽出一把剑来,二度调息,黑色的术力同时也从那剑里流了出来。
“呦,祁家的孩子啊。”那人终于出了声,似是个男人,“我就说啊,普天之下有这个胆量的,也就只有你们祁家这些个傻子们了。”说着声音冷了几度,“最后不还是被我赶下位去,也就只有你姑姑,还死守着七王里最小的那个王位,估摸着整天都要接受一干人的挑战吧。”
“你来了,不如滚回去,第一羽王的位子先给你,安生呆着,我也不会拿你怎样……”
“我还偏生不滚了。”祁瑜汐打断那人的话,“你才应该滚回去,做你的第一羽王。”
那人一声冷笑,雾气浓了几度,化成条蛇缠上祁瑜汐脖子,一张大口咬来,毒牙闪着白光。
祁瑜汐一剑下去,蛇头滚落,毒液漫开,一股刺鼻的味道充斥着祁瑜汐的大脑,晃得她头直晕。隐隐约约看见那人狞笑着逼近,术力又化成剑的模样,冒着白烟,直冲向祁瑜汐的心脏。
那人术力里有毒,立刻就能致命。
空气稀薄了起来,祁瑜汐忽然想到,当年自己的父母说不准就是被这毒气给伤到才落了那羽皇的位子,说不准早就没了命,只是她一个人在执着。
是了,她父母曾是翳界的双羽皇,与师父是故交,当年势头不对,早早就将她送到茧界,而如今,她又回来了。只是因为她以为她是祁家人,却忘了自己父母不也败在这人手里。
祁家的人,能够短时间里将自己的阶层提高不少。
就像她从紫越到黑。
胡思乱想间她发现那剑始终没有落下来。
一抬头,就见姑姑手里的棒子挡住了剑尖。
像是不听指唤一般,她已分不清是她自己还是意识让她举起了剑。
“唰。”
贯了那人心脏。
黑色的雾和毒气都没有了。
姑姑跪下来,“参见,羽皇。”
世上唯一的羽皇,及,第一羽王,都是祁家人了。
“起身。”
她听见越来越不像自己的声音响起,冷的可怕。
她终于,提前赴了命运,成了一个羽。
眼角有鳞片样的纹印生出。
好像听见谁在哭,又好像有谁揉着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