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就在路梵那道白色匹练消散的瞬间,一股反震之力也是沿着原路返回,钻入那把冷月如霜之内。顿时,冷月如霜一阵嗡鸣,一阵颤动,路梵只觉整只手臂一阵酸麻,竟是险些把握不住。
路梵骇然一惊,方才发现自己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在之前与蛤蟆功的硬碰硬中,他受伤是如此之重,已无出手之力,只得祭出冷月如霜。好不容易发动了致命一击,却被路吉吉用一枚蛇形飞镖轻易化解。那一击乃是他全身功力之所聚。一击失手,短时间之内是很难再现了。
在之前的硬碰硬中,路吉吉身受重伤,一直没能有所恢复。他则趁机恢复了一些,然后也是催动冷月如霜,发动致命一击。然而,他终究还是失败了。
此时,路吉吉摇摇欲坠,他也是欲坠摇摇,可谓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一时之间,两人皆是回到了起点,真正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所不同的是,路吉吉似乎还有所凭借,他却是再无所凭了。
他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冠礼之上,族长路破朗诵的那首诗:“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心中不由得一叹:“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他/奶/奶/的,说得还真是贴切呢,路破真不愧是神棍一枚啊!”
路梵就在眼前,他的反应,自然也逃不过路吉吉的眼睛,因此他也是暗暗一喜,寻思:“一击失败之后,这个小畜生终于再无出手之力了,难道这就是天意吗?嘿嘿!”讥讽道:“你以为凭着一把上品凡器就能为所欲为?那你倒是再给本少为所欲为看看啊?哈哈,哈哈!”
路梵不为所动,淡淡一笑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矫情吗?因为贱人就是矫情啊!”
路吉吉道:“矫不矫情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死之战,有死无生,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你难道没有什么遗言要说吗?本少可以代为转达的。”
路梵道:“遗言嘛,倒也不是不可以给你留一个。不过呢,你得先跪下来叫我一声爷,我听听诚意如何,然后再考虑考虑要不要给你留一个。”
路吉吉道:“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欠,我对你倒是有些佩服了。”
路梵道:“也还行吧,和你比起来终究还是有些差距,要不怎么说贱人就是矫情呢。”
路吉吉道:“我说过,今天一定要抽你的筋,剥你的皮,吃你的肉,饮你的血。”
路梵道:“废话!你这话已经说了好几遍了,谁不知道呢?不过你虽然恶心啰嗦,但这次本少就不劝你了,毕竟你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死囚犯临刑之前还要大吃大喝一顿呢,何况你我还是同宗同族的族人。”
路吉吉道:“有道是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路梵道:“哈哈!说得真好,怪不得你鸣得这么哀!既然如此,那本少等会儿一定成全你,让你的鸟彻底死去,让你从此以后和你的路三弟手牵手,一起走,走到大路口,共度夕阳红。”
“咻~~~”
路梵话音未落,路吉吉右手便是在怀中轻轻一按,顿时破空之声响起,一道黑色的匹练激射而出,对着路梵而去。
路梵瞳孔骤缩。
匹练破空而来,在瞳孔中不断放大,景象也是越来越清晰,但见那蛇形飞镖通体黝黑如墨,前额油光发亮,眼眸炯炯有神,舌头吞吐不定,好似活物。
电光火石之间,路梵很快做出判断:“那不是好似活物,那就是活物。那不是一枚飞镖,那是一条真蛇。”
如果是蛇形飞镖,以路梵此时的状态,还真不好对付。要知道,就在刚才,路吉吉凭着一枚蛇形飞镖那可是轻易就化解了冷月如霜的全力一击的,其凌厉程度可见一斑。至于一条真蛇嘛,威胁反而小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浑身余力灌注进冷月如霜之内,随即右手紧紧握着那把冷月如霜陡然伸出,对着那道黑色的匹练绞了过去。
“嘶~~~”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只是眨眼的工夫,路梵便是连出二十三刀,刀刀中标,例无虚发,硬生生地将那条黑蛇切成了二十四段。以他的功力,若在平时,连出三十六刀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不过此时身受重创,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嘭~~~”
一声脆响响起。
二十四段蛇肉齐齐掉在地上,好似一条,完好无损。
路梵凝目看去,但见一条一尺来长的小蛇正趴在地上,通体漆黑如墨,连血液也是黑色的,不是欧曼巴还能是什么?
“嘶~~~”
路梵倒吸一口冷气,有种白天见鬼的感觉。
要知道,欧曼巴那可不是一般的毒蛇,而是大陆五大毒蛇之一,毒性之剧烈,据说一滴可以毒死一万头牛,当真是中者必死,绝无幸理,除非修为高到不可思议的境界。怪不得他再度出手不发飞镖,而是直接把真蛇给放出来。手中握了这么一张底牌,简直就是人挡杀人,佛挡跳墙啊,哇艹!
只是欧曼巴已经绝种多年,路吉吉手上怎么可能会有一条,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