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路策双眼微微一眯,不知其心中在想些什么。
和此时的路梵一样,他的身边也跟着一群小弟。当然,不同的是,路梵身边的小弟是假的,他身边的小弟是真的。虽然明知是假的,但见到路梵此时的这个阵势,他的心中忽然也是生出了种很怪异的感觉。
他竟觉得那是真的。
路晚在一旁悠悠叹道:“本以为路吉吉那货就已经够装的了,没想到和这个废物天才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如。当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闻言,路策也是为之哑然失笑,喃喃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会是这样吗?”
无视众人之注目,路梵踩着悠闲的步伐,慢悠悠地步入广场,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然后毅然决然地走入刑堂大门。
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
见状,不少人都是为之一愣:“这货行事倒也干净利索,只是摆着这么一副臭脸,是有人欠你钱没还吗?看来还是没把握啊!也对,他等会儿就要挂了,也难怪心情会如此不好了。”
路梵一经出现,路宏就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眼皮子连眨也没有眨一下,直到他消失在刑堂门前,这才轻轻闭上眼睛,暗忖道:“由始至终,旁若无人,无视众人之瞩目,比之三年前那是更加傲了,只是现在的你还有那个实力吗?”
路泉道:“宏少,你有从他身上感受到内力波动吗?”
闻言,路宏双眼睁开,道:“没有,传言应该属实,他修炼的是炼体武学无疑。”
路泉沉吟道:“炼体武学嘛——,那他现在是什么修为?”
路宏摇了摇头,道:“不知,看不出来。”
路泉惊道:“连你也看不出来?那岂不是很厉害?他不会真的可以打败路吉吉吧?”
路宏微微一笑,道:“你这是什么话?他现在走的炼体一路,含而不发,隐而不露,岂是那么容易看出来的?依我看来,就他现在的这种情况,在我们家族,没有长老级别的修为是很难看出个所以然来的。”
路泉道:“原来如此!我说呢,他就是再天才也不可能天才成这样子啊!以前就那么厉害,总不能重修一遍还那么厉害吧?”
路宏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再看看吧。再过半年就要族比了,如果他真的再度崛起,那就好玩了。”
路泉道:“族比?怎么可能!反正我不相信他现在还能和你比!”
路宏道:“那可难说,你没看策少也来了吗?那个家伙可一直都是目空一切的啊,嘿嘿!”
路泉道:“反正我还是觉得宏少你最厉害!”
路宏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心道:“最厉害?可能吧,我也想呢!”内心深处却也是隐隐然的有种莫名的烦躁。
踩着悠闲的步伐,路梵径直走向刑堂大厅。
大厅极大,中间一块区域空荡荡的,隶属于会议区。两侧各摆放着八张矩形石桌,隶属于办公区。
办公区内,每张石桌之旁,都是站着两个人。
站着办公乃是刑堂之传统,优良的传统。
他们此时站在那里,自然是在办公了。
路梵快速扫了一遍,但见左侧第六张石桌,正面站在两个人,一胖一瘦,正是胖瘦双使。而他们的对面,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其面容。不过不用看,路梵也猜得出来,他定是路吉吉无疑。
轻轻一笑,路梵直接走了过去。
刑堂大厅,不是会议区就是办公区,闲杂人等是不许入内的,因此整个大厅之内也是极为安静,路梵这一走动,踢踏之声顿时便是响了起来,不绝于耳,令人侧目。路吉吉也是转身看了过去,随即嘴角便是掀起一个不屑的弧度,心道:“这货终于来了,等会儿本少该怎么弄死他才好呢?”
路梵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漠然地移开视线,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过,彻底实践了一把所谓的无视就是最大的鄙视。
来到石桌前面,路严看了他一眼,例行问道:“你是路梵?”
路梵道:“没错,我就是路梵,如假包换。”
路严轻轻一推,将一块鸡血石推到他面前,道:“你说了不算,滴入一滴血,验明正身。”
“好!”路梵意念一动,一滴鲜血从指尖缓缓渗透而出,再缓缓滴落而下,咂在那块鸡血石上。诡异的是,血滴并没有飞溅而起,而是直接融入进去,无声无息,无人无我。
见状,路严道:“没错,你的确就是路梵。”
生死状就是以血激活的。而鸡血石与生死状相连,用鸡血石验血,相融者即为本人,不相融者即为假货。此时路梵之血完全融入鸡血石,自然是本人无疑了。
路梵淡淡一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终于没有搞错,我自己就是路梵!谢谢严少,谢谢嘻嘻踢微!”
路严眉头微皱,正想呵斥几句。转头一想,待会儿一战,这小子凶多吉少,只怕已没多少活路。将死之人,发泄几句,倒也情有可原,何须在意?终究是懒得与之计较了。
路严看向路刚,微微颔首。
路刚离桌而去,走向左边一间偏殿。
偏殿之内,长老路琛正望着桌上的十八个泥人呆呆出神。
那些泥人神态各异,或喜不自禁,或痛哭流泪,或裂眦大怒,或慈和可亲,无一不同。而且,每一个泥人做工都是精巧至极,栩栩如生,仿若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