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确有些不对。
这么多年来,金刚拳的消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以往的每一次消散在空间中都会有一些痕迹留下,虽然若有若无,难以觉察,终究不是完全没有。
然而此次却是无影无踪,无踪无迹,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恰如一弘春梦了无痕。
真是见了鬼了,日了狗了,造了孽了!
路炆神识全开,来回扫荡了好几次,依旧一无所获,干脆也就放弃了,心里更是一阵腹诽:“妈的,这破金刚不知又在搞什么鬼,不会就此消失了吧?其实消失了倒也一了百了,省得老在这里折磨人,嘿嘿。”
这金刚拳乃是先祖路仲远在一次奇遇中偶然得来的。得到以后,他也是束手无策,徒呼奈何,就干脆把它扔在了藏经阁。路仲远挂了之后,因为这是先祖的唯一遗物,后世子孙便把它摆在中央区域,像祖宗一样供了起来。
这金刚拳也实在是牛叉,数百年来,它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循环反复,死不要脸,竟是无人能够将其掌控。
每一次尝试就是每一次失败,这简直就是一种猫抓老鼠的游戏。
这么多年来,路炆坐镇藏经阁,睡看无数风云,早就看得歪腻了,甚至都有点儿不爽了。要不是此为先祖遗物,那也是不屑一顾的,甚至直接扫地出门都有可能。
其实,以路炆的见识,也知道这金刚拳极为了不得,奈何无法掌控啊。
有人说,一件发挥不出使用价值的好东西,其实就是一件坏东西。毫无疑问,这是非常有道理的。
事情太过诡异,除了路梵,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神退出脑海之后,路梵定了定神,然后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周围有无数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他愣了一愣,也是有些无语。他之前沉浸其中,不索外物,还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搞出了多么大的一个动静。不过,也就愣了那么一下,他便是在人群中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即朝她走了过去。
路梵道:“你怎么也在这?”
路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你不会不知道自己刚才搞出来的那个动静有多大吧?”
路梵嘿嘿一笑,道:“好吧!原来是我打扰到你了!谨向芳姐致歉!”
路芳道:“少来!”顿了一顿,又道:“对了,刚才是怎么回事?里面怎么什么都没有?”
路梵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也是变得极为落寞,仿佛已经有三天没有吃过茶叶蛋。此事实在是太过诡异,他暂时还不想把真相告诉她。所以也只能如此了,毕竟不是科班出身,演技有限。
落在路芳眼中,果然一片落寞,满是失意的样子。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演过头了。不过路芳一向大大咧咧,哪想到其他,当即便是安慰道:“真是不好意思呢,没想到我没能帮到你,反而是你帮了我。谨向梵弟致谢!嘻嘻!”
路梵疑惑道:“我帮了你?”
路芳兴奋道:“是啊!我当时选择了一个水晶球,正在纠缠间,忽然一道白光便是破空袭来,直接就把那个水晶球给击爆了。”
路梵道:“那道白光是我发出的?”
路芳道:“那是当然,要不我怎么会被吸引到这里来?”
路梵笑道:“那好,请客吧!”
路芳也是笑了,道:“没问题!”
说话间,两人来到光球正前方区域。
路炆正慵懒地躺在那张太师椅上,双眼微闭,鼾声如雷,显然是已经睡着了。然而他那一双二郎腿却依旧是翘在半空中荡来荡去,看起来吊儿郎当之极,哪里像已经睡着的样子?哪里有半点长老的样子?
两人好奇地看了一眼,皆是面露古怪之色,想笑却又不敢笑。特别是路芳,简直都快要憋坏了。
便在此时,路炆双眼陡然睁开,精光爆射,耀眼之极,路芳顿时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一口气转不过来,然后直接就咳嗽了起来。
然而落在路梵眼中却又是另外的一番景象,他只觉路炆长老的眼神黯淡无光,浑浊无比,好似一片迷雾。
这不似一片迷雾,这的确是一片迷雾。
四目相交,路炆长老那浑浊无比的目光顿时便是化为一片迷雾笼罩而下,路梵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不知今夕何夕。等回过神来时,已是身在光球之外了。
光球之内,路炆满脸骇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为了搞清楚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便以睡梦神功强行进入路梵的脑海。刚一进入,就有一股淡淡的力量在引导着他。他好奇之下,也是顺着那股力量而行。没想到随着他的深入,那股力量也是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大。等到他发觉不对劲时,已是直接化为一股吞噬之力了。那股吞噬之力是如此得可怕,似要吞噬一切。要不是他足够果断,一发觉不对就拼命后撤,只怕就永远出不来了。
真是心有余悸在焉啊!
光球之外,路梵和路芳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澄澈如水一片清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据说以前有一个帅哥叫庄周,长得奇帅无比,也自恋无比。有一次大白天睡大觉竟做了个梦,在梦里变成一只花蝴蝶。等醒过来时,他恍惚了。搞不清楚究竟是自己做梦变成花蝴蝶,还是花蝴蝶做梦变成自己。
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可能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