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水,静如澜。
同在一片夜空下,有人度夜如年经历了生死。同样,度夜如年的不止一个人...
“哐!”瓷盘碎裂尖锐声响,灯火阑珊的楼台高阁间。影影绰绰的窗帘剪影中,一神秘男人凛然高贵的身影。接着是沉着愤然的咆哮:“什么?让他们逃了?”停顿:“一群没有的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
“属下失职!”下属跪地请罪,一动也不敢动。请罪的话落,紧要的情报也不能漏,继续道:“爷,追杀他们的人不止我们一队人马。”
“噢?”高座上的男人雄浑敦实的嗓音,带着意外的兴趣。
“属下接到线人情报。设伏断锋崖,没曾想另外一拨神秘人马比我们更早埋伏在前,炸蹦了断锋崖,巨石顷塌,我方人马损失惨重,赫王带着人跳河潜逃。”事无巨细酌情禀告,静待高座上的大人处置。
高座上,浑身散发着贵气的男人,浓密飞扬的眉是敦实好看的一字型,睫毛不长,可和那双黑珍珠似的眼睛搭配在一起却刚刚好。其中左眼角下方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让整个人蒙上了一层说不上来的神秘。
男人沉眸看跪地请罪的下属,思绪翻飞。失手,情理之中。若他这个弟弟真是那么好对付的,先前也不会吃了他的闷亏。至于,还有另外一批神秘人马。居然炸了断锋崖...有意思,这盘棋,是越来越精彩了。
临磐驿馆门口——时间,午夜。
铁马惊蹄,数百人的威武之师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踏上了临磐这片土地,陌一抬首,看了看眼前建造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从表面上看,就是个临时抱佛脚搭建的陋室棚子,蹙眉。
临磐灾情,比奏折迅报所述还要严峻糟糕的多。
收回视线,身侧声线清亮询问声响起:“陌大人,时辰已晚,赫王爷还未如约而至,想来是路上有事耽搁了,不如...”
慕容瑾絮絮叨叨的话还没说完,陌一就蹙起了俊秀的眉头。当然,不是嫌慕容瑾话多,而是夜空中展翅飞来一直雪鸽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殇雪(信鸽名字)。
不妙两字,爬上心头。
慕容瑾含在口中要士兵们先去休整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面前陌九肃穆了一张脸,话顿,一只颜色雪白的鸽子已落在陌一肩头。
陌一熟练的把鸽脚上的细小竹筒拆开,字条展。
脸色变!
“全体整顿,目标端锋崖,即刻出发!”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枝过隙洒照在一张肤白若雪,白嫩中透露着缕缕粉红的白嫩小脸儿上。只见,纤长卷翘的睫毛颤动,似有转醒的迹象。娇小的身子翻转,继续睡。
...
三步远,修长伟岸的身影山岳般矗立,墨色衣袍的赫王周身散发着强大狂暴的暗黑气息,黑沉沉的眸盯着树荫下,翻了个身睡回笼觉的女人。
第一次,他醒着,有人却在他面前睡着...重点是,睡着的是个活人。往往,以前这种情况,能在他面前睡的,只有一种人,长睡不醒之人。
垂在身侧的长指,轻点,越点越急。
树荫下,某个沉浸在梦河里的女人,抽了抽鼻子,嗅到了怪异的味道...难道是赫王狂暴的煞气已经实质化到能影响到睡梦中的人?
小巧的鼻头抽了抽后,皱起了一张水嫩的小脸。不情不愿的虚开一线眼帘,映入眼框之物几乎让木巧兮挺身弹起,瞌睡虫也飞到了九霄云外。
捏鼻、皱脸、怒目、仰首就装上赫王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一张俊脸。
这厮,一定是故意的!
至于是什么东西能让木巧兮分秒钟从睡梦中拔身而出呢,当然不是赫王的煞气。
只见,身下一米不到的位置,也就是木巧兮甘睡时,距离小脸不到十厘米距离,一坨散发着热气的不明生物的粪便...
赫贱人,敢不敢更恶趣味些?!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赫王如今高冷暗黑的路线全跑偏了,这其中多多少少都有木巧兮不少的功劳。
若是正规画风的话,木巧兮的下次是睡着睡着就真的一睡不醒了。还有一种更恶趣味的画风...可能那粪便不是近在咫尺,而是直接呼在她脸上。
所以,怒目想对不过分秒。张牙舞爪的小脸一派春风和煦:“爷,您醒的真早。”
“危机四伏,只有你能睡着这么安详。”
木巧兮:...睡觉能用安详来形容么?一般安详的睡去是指驾鹤西去吧。
他这明嘲暗讽!
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嘿嘿,爷大度,病人身虚体弱,您高风亮节一定能理解。”话出口,自己都鄙视自己这天生的奴性。
可转念一想,连皇帝老子都忌惮三分的儿子,万民忌惮。心里才平衡那么一丢丢,这奴性,她也只是随大流。
话落,是赫王不咸不淡,若有所思看她的深眸。
这眼神一入眼,木巧兮浑身一个激灵...赶紧伸手往腹部摸了摸,动作止又撩开了袍角,看裤裆下。
很好,身体没不良反应,头不晕了脚不软了,四肢也有劲儿了。最主要的是,没见红,孩子还在!
转眼,看修身挺立的赫王,水眸复杂,脆声儿涩涩:“多谢爷赠药救命之恩。”
没错,木巧兮今天之所以还能活蹦乱跳,全亏了赫王‘粒药’之恩。
哈!
说道这儿,恐怕全民都满脸懵逼,赫王不是等着看木巧兮不得好死么,怎生煞神变菩萨还赠药救命,这不科学!
然,此中缘由说来话长!
一说到这里,木巧兮更是莫名心虚。
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有人对木巧兮的评价‘宁愿小木喝醉酒,也拒绝小木感冒发烧鼻涕流。’往白了说,也就是,这是一个生起病来比撒酒疯还厉害的奇葩。
木巧兮道谢的话入耳,赫的王爷更是黑沉了张绝魅的脸,想起昨夜...
木巧兮燥红着病态的小脸,虚弱:“爷,好热,您说,这生个病怎么比吃了春(药)还厉害。”
“...”赫王冷冷的看她抬起小手,毫无作用的扇脸。
“爷,今晚的夜空好美。不过,我见过全宇宙最美的景色,您猜猜是什么?”
赫王会猜么?自然是懒得理会。
赫王的沉默,对兀自沉浸病海的木巧兮没有丝毫影响,自说自话:“那便是,王爷您俊美的容颜。”
...
额,这话儿说的,是撩拨还是夸奖?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赫王被夸奖了,赫王又被撩拨了,而作为当事人的想法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