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巧兮保证,她这次绝对不是故意恶心赫贱人的。
但是,赫贱人那冷飕飕儿,寒森森射来的视线,明明白白的写着‘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么’......
额,木巧兮摸着良心说话:确实,有时候她恶心起人来,连自己都会被恶心到!
而后,赫王森寒着魅眼儿,瞟了眼狼藉的袍角,复又,嫌弃的剜了眼木巧兮后。束在身侧的手,长指拨动。
木巧兮咕噜噜的大眼儿闪了闪,赫贱人要收拾人的前兆。
“哎哟。”一声儿痛呼,右手捧左手。“爷,我手好痛。”水眸带雾,抬首,嫩生生的小脸儿上,除了委屈还是委屈。
赫王拨动的手指止,眉锋扬。狗东西,平日里贼胆包天,一旦存了心要收拾她,尽会卖乖范怂!随着她的动作转眼看向她握着的左手。
木巧兮龇着牙,没错,她就是想借着为赫王挡了一刀的由头,来逃避这场无妄之灾。
现在,看赫王的模样,赌对了!
水眸垂,别说,先前忙着逃命没在意这点儿小伤。现在有了喘息之隙,借着月光才得空查看伤势如何。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特么哪里是小伤啊!
鲜血淋漓的时候看不清伤势深浅,现在逃了一路又在水里折腾了一圈。掌心伤口血迹洗尽,泡发膨胀,皮翻肉绽,隐约可见森白之骨。
同一时刻,居高临下的赫王也将那只纤白的小手儿,扫视入目。稍时,墨沉的眸漆黑的不见一丝光亮,情绪难明。
“爷。”木巧兮一声呼唤。
赫王转眸看去,是木巧兮一张郑重的脸。
严肃认真一板一眼:“您家还有剩下的燕窝么?”理所当然“我这,怎么说也算是工伤吧?”
赫王麻木冰冷的脸。
僵尸脸入目,底气莫名锐减七分:“爷,都说以形补形,您慷慨大度,对舍生赴险的下属,定当不会吝啬。”
这马屁,短小精炼,言简意赅。
就一句话,给还是不给吧!
给,对话入座那是赫王大度。不给,好歹是个王爷,身份地位都在哪儿摆着呢,能吝啬么?
那赫王究竟是给还是不给呢?
作为当事人的男猪脚,赫王黑漆漆的眸还是看不懂的深沉,就那么闲闲的瞟着瘫坐在地上,巴巴望着他如同只等骨头的宠物狗般的女子。
蹙眉,无端想起了十一家的某只,脸上大大的不喜。
不,这女人哪里同狗一样看上去憨厚老实,她是只狐!
借伤,明目张胆的问他讨要燕窝。眯眼,这回是自己吃呢?还是...
开口,磁声缓调,声色悠扬:“以形补形?猪脑不错。”
噗!
一口老血,差点儿心肌梗塞。
活络下被赫贱人一句话折腾瘫痪了的笑觉神经,挑唇儿,反击:“爷,相比猪脑,小的觉得猴脑更适合我。”她有八成把握,若不出言反驳,回府之后,这贱人真能送猪脑去少将军府!
话毕,赫王脸上大写的回应是四个字‘自以为是’。厉眼睨着地上一张小嘴儿巧舌如簧天花乱坠的小女人,狗胆包天的...另类。
然,除了另类还有趣味。就说眼下这件事,任凭哪位千金小姐受了伤不是泫然欲泣、摇摇欲坠包着泪求安慰求保护?她倒好,开口就问他有没有燕窝!
很好,毕竟这世上能勾起他趣味的寥寥无几,便让她多蹦哒几日也可。
戾气袅袅的墨眸沉沉浮浮,瞅的木巧兮浑身冒鸡皮疙瘩,就在她坐立难安扭着纤细的脖子四处观望:“爷,咱们这是被冲到了哪儿...”深山老林的,有没有野兽啊。
后面半段儿吹牛扯把子,转移注意力的话卡在脖子里还没蹦出来。
只见赫王突的神色肃凝,挥手将木巧兮往上蹿的身子压了回去。下一秒,木巧兮只觉眼帘被一席墨色长袍遮盖,紧接着,身体翻滚,颠簸。
有一粒石头,硌疼了她的肩,蹙眉龇牙。
落地后,从赫王身侧钻出脑袋。还没来得急呻(吟)叫苦,只见一柄寒铁翎羽直直插在方才他们方才所在的位置,长剑尾端的羽毛,在微微颤抖!
木巧兮惊目。
赫王冷喝入耳:“走!”
话落,衣领一紧,脖息囧窒。
赫贱人就那么拎小狗一般的姿势,揪着他便往从里深处飞纵。
木巧兮十分不愉,她有腿自己会走,赫贱人这姿势,是对她的鄙视!
然,皎月下影影绰绰飞纵追来的数抹黑色身影...她十分明智的放弃自己的倔强和不屈。
俗话说的妙,好汉不吃眼前亏!
追赶,紧锣密鼓。剑矢,密如雨下。
被拎在赫王手中左右颠簸的木巧兮口冒酸水儿,心惊胆战。一次次的利剑擦身而过,一次次的追赶近在咫尺!
脆声儿:“有没有防身的武器?”这话她当然是对赫王说的。敌众我寡,这样下去胜算不深。她,不能坐以待毙!
侧目淡瞟了眼赫王垂在身侧一动不动的右臂,到了嘴的疑惑‘爷,咱们为何不和他们拼了’她相信以赫贱人的实力和傲气。遇上这种挑衅,定会眼皮子都不眨将他们捏死在鼓掌之间。
事出反常!
稍稍用心发现,原来,除了拎着她的左手,另外一只手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了。
是因为拉她跳湖的时候,被石块砸中的那只!
眸中精芒闪烁,欠了赫贱人一个人情,那么这回,便换她护他一回!
“束腰内侧,有一把匕首。”赫王毫无起伏的磁声。
平缓的语调入耳,木巧兮稍缓下了紧绷的神经。不得不感叹,赫贱人内力深厚,身负重伤提溜着她这个拖油瓶飞奔了这么远,说话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感叹间,也不忘正事,伸手,往赫王腰际摸去。
身后,只见糅合在夜幕里,蒙着头蒙着面只露双眼睛在外头的黑衣人,眼瞳里闪过抹清晰的疑惑。
前头,急速飞驰在夜幕里的尊贵、高雅、万人之上的男人,突然一个趔趄,差点儿从树桠上栽了下来?!
这,一定不是失误!
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让诸事在握、处变不惊的赫大王爷,都始料未及呢?
深木繁枝上,一抹欣长俊魅的身影着墨色长袍,飞纵间,衣抉翩翩。一只雪白的葇夷蜿蜒从男子后腰划入前腰。她在翻找着、摸索着、焦急又紧张。
小手儿滑着,滑着,有异物入手。是软软的、柔柔的...
然后,拎着她的人,脚下不稳,全身的肌理同手下的异物截然相反...僵直蹦硬如石似铁。
心下咯噔...紧接着是木巧兮悻悻的囫囵声儿:“抱歉,摸错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