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燃...后果可想而知。
马三儿回过神来,第二辆车的导火索已点燃。
若说木巧兮之前只是挑拨离间,但,她都已将事情做到这种地步了,第一辆马车点燃了,没有爆炸。如若第二轮马车是真的火药,她如何敢点燃?
说时迟,那时快,马三儿一回身,抄起手中的长刀迎身就朝卢强劈去。怒极,亏他一直将卢强当亲大哥看,没想到...
刀光一闪,卢强却是反应极快,抬手执起弯刀抵抗,一心想着木巧兮是如何将火药给掉了包,一心又愤恼马三儿这脑子都是粪渣的蠢货。
“乓!”兵刃相接,力与力的碰撞。
卢强眉头紧皱,虽说马三儿蠢笨,但有的却是一身蛮力,和他硬碰硬的蛮干,没两招右臂就吃了一刀,鲜血淋漓。
卢强吃了亏,勃怒!大喝一声两人皆怒火沈腾火力全开的战到了一处去。
“曦儿,快跑!”趁着两人间歇已生箭弩拔张无暇分身,木巧兮趁机大喝!
木景曦闻言,从地上爬起身便跑。
而此时,导火索已燃的只剩两指长度...分秒间,有爆炸的可能。
木巧兮喝了一声见木景曦机灵的逃跑,便再也顾不得其它,导火索燃尽,可她却不想死!
赫王一直云淡风轻着脸,形式严峻却岿然不动,原因自是无它,这点危机只要他一指令下,都不是威胁。
只是,此刻赫王却蹙起了一对俊挺的俊眉,目光是不远处满身狼狈扑身爬上了马车的女人。大拇指粗细的导火索燃的不快却也不慢,噼里啪啦闪烁的火星子如吐着红信子的毒蛇,让人望而生畏。只见木巧兮盯着眼前的导火线,眼里坚定毅然,片刻犹豫也没有,一双白皙小巧的纤手,迎头一把将其握紧在手心。
“滋~”肉与火的较量。
木巧兮脸色刹时扭曲煞白,吐着火舌獠牙的导火索在她手心冒出一阵灼眼的白烟,还顽强的挣扎着不熄灭。她瞳色微深,双手更加用力的将其握紧,随后,猩红刺目的血色流出,混合着火色衍出的污黑,两中极致的色彩交杂,一股烤肉的糊肉味儿飘散开来。
远处马三儿和卢强酣战的情况顿滞,双双皆身手重伤,凭着一股子不见对方倒下自己就坚决不倒下的执拗劲儿在硬撑着。此时见着木巧兮的举动,脸色难看的恨不得扑上来将其千刀万剐都不甚解恨!
马三儿:“大哥,我们都着了那女人的道儿了!”
卢强闻言,再已无力支撑,噗通一声倒地不起。
马三儿眼中甚是不甘,看着因自己愚钝而重伤倒地的大哥心中更是愧疚。咬着牙憋气心头最后一口气,举起刀冲着木巧兮恶狠狠的扑身而去:“贼妇,拿命来!”
而此时,木巧兮正兀自和顽固不灭的导火索做斗争,分身乏术中慌乱一瞥,利刃已然临至面门!
“姐姐!”木景曦清脆的童音难得一回带着焦急与担心。
慕容瑾慕容诚双目圆瞠,事发突然,远水救不了近火。
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木巧兮闭眼......算了,也值了,她认了。
身首异处,血泊瓢泼。
可,生死一瞬的剧痛并未如期而至。半响,睁眼,咫尺前,马三儿怒目圆睁,惊恐的圆目的倒映出一只白色威武的巨犬,森白的獠牙入喉入肉,呜咽嘶吼,喉间咕噜滚动吞咽的声音分明是在咽血,凶残成性、酣畅行云的动作让人头皮发麻。
本来便是强弩之末马三儿浑身抽搐痉挛,没多久,一动不动,已然身绝!
追风吐掉衔在口中的脖子,长舌卷刮住嘴角涎下粘腻的血丝,本性中的残暴让它没有丝毫伤人后的罪恶感。满身傲慢的抖了抖纯白的毛发,在木巧兮目瞪口呆吞咽口水的目光下,挺胸昂首,狗眼不斜视,漫步从她身侧略过。
随后,一袭炫黑墨袍,伟岸挺俊,气质高绝,墨色长发无风自动的赫王,披着满身霞光如天神般,悠然降临!
“你是该死,可本王不喜你死在他手上。”
一开口,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木巧兮目眩神迷的表情瞬间龟裂,哪有什么天神,眼下,只有尊瘟神。
虽然早有准备,可大难真正临头,却忍不住,怯由心生...花样作死,如何自保?
愁容满面的小脸风云变化,垂首,再次仰脸,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上,狼狈、落魄、挫败、无奈、委屈,所有负面情绪完全符合赫王变态心理对木巧兮的臆想。
迈腿行礼,是蹒跚的步伐。
然后,赫王冷冰冰的眸子里露出了兴味。
木巧兮立马委屈脸,附带‘嘶’一声儿动态的疼痛感:“昨日滑胎,落红...划伤了大腿。”落红一事真相大白,可此举,是重在真相大白,还是呜呼她多舛的境遇?
赫王淡淡的看着,静静的听着,结论是:狗东西,不仅会作,还能装。
装乖卖惨,一眼看穿。
可赫王买账不?
满脸冷漠大写的‘活该’是赫王的回应,只是,身后的陌九和陌一多看了木巧兮两眼。
冷漠,幸灾乐祸此等反应皆在木巧兮的意料之内,套路在手天下她有。细细诺诺的嗓音儿:“多谢赫王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小女感激涕零没齿难忘。”
冷眼:“本王恐怕等不到你没齿那天了,太长。”
......套路不顶用,咧嘴装疯卖傻:“不长不长,王爷若是嫌长的话,小女子今日回府天天吃糖,糖吃多了,长了蛀牙,不需几日‘没齿’在及。”
“吃糖?”轻呲:“想的倒挺美,欺骗了本王,还是先吃点苦吧。”
“王爷,小女子自幼能吃苦会耐劳,洗碗擦地洗衣做饭无一不通,任凭王爷发落。”
陌九陌一互看一眼,见过这么没皮没脸没羞没臊的女人么?两人眼里赤裸裸的惊讶,明显:头一遭!
“呵呵。”赫王笑了,却是皮笑肉不笑,比崩着张奔丧脸更可怖。高高在上俾睨众生的眼带上了三分挑衅和鄙夷:“方才的本事上哪儿去了?”
火辣的视线焦灼在焦黑疮痍的纤手之上。
木巧兮激灵灵的将爪子反被到身后:“狗急跳墙,人急豁命。嘿嘿,王爷,小女庸才一个,真没什么本事,打娘胎里来的本事都喂了狗...”不知为何,说着说着就绕到了狗身上。
俨然,追风凶悍残暴的模样印象太过深刻。
可木巧兮觉着,她此话一出,赫王那微微上挑的眉,星闪月耀的眼,让她感觉异常不妙。
“如你所愿。”
什么如她所愿?
“追风。”
握草!
不带这样儿玩的,追风的本事,她今天可是领教过了。不仅凶悍,还异常聪慧。辗转换了三个身份,若非她在衣物中掺了迟钝嗅觉的药物,恐怕绝对逃不出城门。
还有刚刚那将马三儿毙命的血口獠牙...
封贱人这是要将她扔下去喂狗的节奏!
喊话落,威风凛凛的巨犬踱步而出。
“别弄死了。当然,如果她太好过,那么不好过的是谁,你知道的。”要求明确,指令严谨,完全不是在和一条狗说话。
追风踮爪,刨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要对象不是赫王,它很有自信。
一人一狗旁若无人的对答如流看的木巧兮是目瞪口呆,三言两语便要定她生死,当她是死的么?!
一蹦三尺高,只蹦到一尺处,张口...无言!舞爪...僵硬!
陌九这个对赫贱人唯命是从的马前卒居然一言不发的点了她动穴和哑穴!
后颈顿勒,陌九同拧死狗般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提溜到到一间森冷潮湿的暗房,追风紧随其后。
“锵”,铁门落锁的声响。
局势定,而后,穴解!
几乎是瞬时,木巧兮弹地而起,奔至门口,摇窗捶门。
两指粗细的铁门、铁窗,纹丝不动。而看她徒劳无功挣扎的男人们...慕容瑾,神色复杂只言未语。木景曦,深忧满面泫然欲泣。
独独赫大王爷,悠游随性,兴致盎然。
‘变态’两字正欲破口而出,身后...呼叱急喘,压抑咆哮,獠牙带血的追风,不给她丝毫喘息,踏步迫近...
森凉之感彻骨入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