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宇宁见状,想劝韦止一赶快表态,不要犯傻,该要的白不要。但在韦止一表态之前,她又不便多言。又转念一想,对李婷的举动大为敬佩,靠上冼惠明这样位高权重、前途无量的商界才俊,人生自会辉煌。越表现出不贪钱财,越得到冼惠明的信任。自己和韦止一目前的状况,没有钱才是致命伤,便站起身来说道:“谢谢冼总和李总的赞誉!我感谢你们给我这么一个靠自己努力,挣钱养活自己,提高自己经济地位的机会。我所得到的报酬,当然同韦止一无关。”
在这种场合韦止一没法表明态度。韦止一沉默,他知道接受了冼惠明的这份重礼,今后自己再也无法加重在冼惠明心中的地位啦!
如果现在他不想把冼惠明当朋友的话,他相信自己是能经得住任何诱惑的,过去他曾自豪地说过,没有人能以金钱物质来诱惑他。这次,他明知道是冼惠明的刻意安排,以此来掂量他是不是够朋友,能合作,今后是不是可靠的、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看来自己也只有心甘情愿地接受了。
“惠明兄,作为朋友,我接受!再说,这是我太太应得的报酬,我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韦止一动情地说着,他是想让冼惠明彻底地信任他。
冼惠明笑而不语,内心充满着得意和快感,这下韦止一算是完完全全地“搞定”了,也可算做自己人了。
柳丹坐在桌旁愣愣地看着冼惠明,心想,难怪最近魏国良同她通话时常常谈起说冼惠明是一个行事不按常规判断的人,这种人在许多事情上都出人意料,如果让你觉得顺理成章的话,那就不成其为冼惠明了。当时,她还认为魏国良故弄玄虚。现在看来,在自己认识和接触过的人中,冼惠明绝对是个奇才。
魏国良曾经对柳丹说过,金钱早已不是冼惠明追求的目标了。他所谋之大,非常人能想。他现在之所以还在攫取金钱,仅仅是把金钱作为手段,最终目的是想成为自己所生活的这个小社会的主宰。
柳丹想到这里,在李婷耳边低语道:“过去我只听说你们冼总,树大根深,现在我看他简直成了一片森林。刀砍斧伐,恐怕也无济于事。你作为女人,成天同他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工作,打交道,有没有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或者是莫名其妙害怕的感觉?”
李婷侧眼看了一下柳丹,笑着答道:“看你说的!亏你柳丹还是老同学呢?对我们冼总就这么不了解。他在对外的商业交往和应酬中,会让你觉得是个一统天下、傲视群雄、霸气武断的人。可冼总对自己身边的人,特别是对在自己身边共事多年的人,是一个温情脉脉、胸怀宽广、善解人意的谦谦君子。不过刚开始,我也有过你柳丹说的这样的感觉,因为时常能成为冼总座上客的人的身份地位,确实会令人心惊肉跳,冷汗涔涔。特别是北京的那个伯公,是个九十多岁的元老级人物,时下的国家领导人都惧他三分,可我们冼总与伯公打起交道来,却是谈笑自如、游刃有余。而伯公对我们冼总也是赞赏有加,特别尊重。上次,在南株时,冼总让我代表他去北京接伯公参加高速公路的通车典礼,去的时候,我可是担惊受怕了一路,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的。你想,我一个女流之辈去接一个国家级领导人,而且又是元老级人物,能不惊得一身冷汗吗?可是,到了北京见到伯公,一说我是冼总的助理代表冼总来接他的,伯公对我的客气,让我受宠若惊。一路上总是在同我喋喋不休地说着冼总,并再三告诫我,能在冼总身边工作是一生中的大幸事。让我好好地协助冼总把工作做好,我这才真正地吓了一大跳。无任何政治身份的冼总,怎么就能在北京的高层圈里,这样呼风唤雨,人人都对他恭恭敬敬,言听计从?”
柳丹听了感慨地说:“太可怕了!真让冼惠明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他完全可能引发一场政治风暴。我同他虽然是同学,但这次惠明回到东江,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我就一夜未合眼,想了很多。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同学冼惠明了。他现在的才干、能量,不得不令人特别佩服。所以,有许多事情和许多话,我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同他讲了。”
李婷大惑不解,感兴趣地问道:“柳姐,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对冼总欲言又止呢?事实上,你见到的只是表面现象,冼惠明还是你以前同学时候的冼惠明,他没变。作为老同学,你该同冼总怎么说就怎么说,不必有任何顾虑。”
柳丹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心里一激动失了口,连忙不自然地说:“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我只是泛泛而谈,随便说说。”
“两位美女,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怎么这么投入,拿到桌面上让我们大家也一起听听。”冼惠明注意她俩半天了,打趣地问道。
柳丹仰头望着冼惠明说:“我有种非常奇怪、非常矛盾的感觉。我和李婷在一起议论,每次见到你,感到你惠明是一个温文尔雅、风趣机智、慷慨爽朗的人,怎么也看不出你身上有半点商人的习气,更没法把你同奸商联系起来。你是怎么赚钱、谋利的?”
乔雅抢着说:“柳丹你是不是感觉,冼总是个优秀出色、十分富有魅力的男人?”
辛宇宁叫道:“这是当然!我觉得凡是和冼总交往过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不被冼总吸引住的人太少了。冼太太,你说是吗?”
于亚菲今天晚上一直在揣摩着,冼惠明对韦止一态度的一百八十度的改变。她似乎悟出了,冼惠明的一些为人处事之道。正想着,就听到了柳丹和辛宇宁的议论,像这种当着她的面恭维冼惠明的话,于亚菲耳朵早听出茧子来了。
她淡淡一笑:“我于亚菲的丈夫,能像白开水一杯似的,没有魅力吗?”
大家嘻嘻哈哈地大笑起来。
冼惠明感到了柳丹的话中有话,他接过柳丹的话茬儿:“柳丹,你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奇怪。你无非认为我冼惠明在大家面前表现得太完美了,是吗?如果我一眼就让大家看出,我商人唯利是图的真面目,我还去赚谁的钱?那也就不是我冼惠明了,我也就成不了今天这样的气候。再说,你们在座的都是我人生中最好的朋友,我又何苦端着架子,假模假式的,这样还不把我累死?”
韦止一看了看表说道:“惠明兄,你说得中听。我们都是朋友,大家坦诚相见,荣辱与共,不分彼此。今后冼太太、李婷小姐、秦涛、柳小姐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我。改日我做东,今天在座的一个都不能缺。今晚我喝多了,该走了。”
冼惠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确实该走了。韦市长,我向你提个建议,今后少喝点酒,酒乱性,会损坏你的形象。在我这里喝醉不要紧,但在其他场合醉了,影响就不好啦!你应该给市民一个良好的形象,建设精神文明,老百姓眼睛可盯着你们这些政府官员,你说是吗?”
“惠明兄,你说得对,我应该注意。希望你经常提醒我。”韦止一红着脸说。他现在在冼惠明面前,再也没有了市长的尊严了。
冼惠明的喜悦挂在了脸上:“你不是有现成的,可以时刻提醒你的人吗?你的夫人辛宇宁。还用得着我?市长夫人以后可得管着点止一啊!要是以后让我见到的韦市长是一副疲惫的样子,我可要扣你的奖金哦!不管私下里,朋友之间怎么闹腾,怎么起哄,到了市政府,我们韦市长还得威风八面地发号施令呢!”
冼惠明的话中暗含着明显的威胁成分,他是要让韦止一就范,一旦你韦止一同我冼惠明耍滑头,难保我不把你交上去。
韦止一惊出一身冷汗。
冼惠明看着韦止一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下口吻说道:“韦市长、韦太太,今天我们朋友之间说话,我冼惠明随便了一些,你们可千万不要对我有什么看法哦!”
“哪敢对你冼总有看法?我们下半辈子还要靠你冼总关照呢!”辛宇宁客气地说。
冼惠明让秦涛和乔雅顺便送送韦止一和辛宇宁。
柳丹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好奇地问:“惠明啊,韦止一也成了你的俘虏啦?”
“柳丹,你怎么说的这么难听?今后魏国良要来东江共事,我们都是朋友,大家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我这也是在为国良打前站,夯基础。”
柳丹满脸通红,狠狠地瞪了冼惠明一眼:“他来东江,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最近正在和魏国良重续旧情,准备破镜重圆。
“这可是你说的啊?没关系是吧?要是让我们的新市委书记听到,该是多么失落啊!”冼惠明紧追不舍,咬住不放。
于亚菲拉着柳丹:“别理他!他同国良两个就是这么一对活宝。我们先走。”
冼惠明和李婷跟在后面。望着柳丹的背影,冼惠明摇了摇头。他感觉,柳丹还是太过于单纯了,应该让魏国良好好地调教调教。看来柳丹还需要,在官场上好好地历练历练。
李婷边走边低声对冼惠明说:“冼总,看来我上次的直觉没有错,柳丹确实有事要对你说。她今天无意中在我的面前流露了出来,事后又极不自然地搪塞过去了。而且,这事一定同你冼总个人有关的。”
冼惠明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婷婷!明天,你抽一个上午的时间到亚菲的办公室,我们三个人碰碰头。我有话要同你们谈。在亚菲那里方便些,我不想让其他的人……”
李婷会意地应道:“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