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半缓缓流逝......
“来!书呆子,本少爷今天再教你几招!”只见一个鼻子右侧有颗大痣的少年对着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少年叫嚣。
“下次吧!今天没有削竹剑。”满脸青春痘的少年推辞道,轻淡剑眉,目光炯炯有神,这不正是黎俊风么?
“哈哈!没有剑?我看你是被本少爷打怕了,剑都不敢带了!”这脸上有大痣的不用多说了,就是曾凡雄,一脸的嚣张得意,对黎俊风极尽嘲讽,“哟!昨天割破的地方又补好了,你还真够娘的,针线功夫不错啊!”
黎俊风身上的院服有多个补丁,想来都是出自曾凡雄之手,他没有多说,直接迈步就走,留下曾凡雄和一群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
这两年来的学习让黎俊风变得有修养,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便不会过多理会,曾凡雄也算识趣,只是招惹他而已,不敢触动他的逆鳞——黎惜儿和蓝雅静。
由于两年前初自学习剑法,铁剑一拿在手上,便有点控制不住脑海莫名出现的暴戾情绪,失手伤了与其对练的院长之子朱樂,自那以后,黎俊风就改用竹剑了。
才云学院的剑,尚未毕业前基本都是没有开锋的,只有个别人剑法能够收放自如的才会开锋,而曾凡雄的剑,是自己偷偷开锋的,所以出招的时候时不时能将黎俊风衣服割破。
黎俊风也是天赋异禀,竹剑用久了,出剑速度也是渐进,好几次差点收不住手伤到人,于是家世铁匠出身的欧阳剑飞便求父亲欧阳百炼想办法,其父给黎俊风制作了护腕,都加入了黑铁,沉重的黑铁就像枷锁一般,束缚了黎俊风的速度,暂时解决了问题。
黎俊风还特地请求帮做一双护腿以加强晨跑这门自己的功课,这都是外功修炼,特别辛苦,一般人都弃外功修内功就是这原因。
重量会慢慢适应,最近刚好双手双腿都分别加重了二十斤,所以动作迟缓,自是打不过曾凡雄。
正缓步经过残云系门口,发现里面吵吵闹闹地围了一群女生和稀疏几个男生,好奇心起,黎俊风也移步进去一探究竟。
只听陆羽那狂傲的口气传来,“你们没见过吧?这可是我爹昔年出海捉回来的海外特产冲浪龟的后裔——小冲浪龟。”
一众女生羡慕的哇声四起,其中就有一个女生问道:“这小龟好可爱哟!为什么叫冲浪龟呢?”
“因为它会喷水!”陆羽见吸引了这么多女生,满脸得瑟地吹嘘:“海上经常起风,海浪能有城墙高,冲浪龟就喜欢喷水冲浪,成千上万的冲浪龟一齐喷水,就能将城墙高的浪冲散。”
“哇!好厉害、好新奇的海龟呀!”看来这小冲浪龟对女生的杀伤力还真不小,“你让它喷一个给大家瞧瞧呗!”
“对呀!对呀!”一众女生都嚷嚷起来,眼睛发亮,就差没流口水了。
“这个有点难度,小冲浪龟有灵气的,它肚子饿才会喷水,不然就是遇到它看顺眼的人才会喷。”陆羽面露难色,“这我刚刚喂饱,没几个时辰它还不会饿。”
眼看众女生满脸失落,不知道谁突然想出主意,提议道:“大家逐个给它瞧,它瞧谁顺眼,不就喷水了么?”
就这样,这些姑娘们很没节操地对小冲浪龟挤眉弄眼,然后一个个嘟着嘴站到一边,敢情这小冲浪龟很不给面子,现在还睁着一只眼闭上一只眼,无精打采的样子。
当大家都让出一条道来,道的尽头便只剩一个人了,小冲浪龟眼睛一亮,眨巴眨巴的水灵灵小眼睛,煞是可爱。
黎俊风一愣,左移右动地不知道该往哪边走,都是女生,他就怕撞到女生,忙摆手道:“别......别!小神龟别喷我,我衣服洗干净好不容易晾干的。”
不由分说,小冲浪龟一口水箭就喷了过去,正中黎俊风身上最大的那个补丁中心,却是把补丁当靶子了,得逞后又连续喷了几口,黎俊风左闪右避,奈何身上笨重不灵活,避之不及,身上的补丁连连中水箭,相当狼狈。
众女生看到黎俊风那笨拙的样子,顿时'扑哧'掩嘴笑了起来,黎俊风大窘,慌慌张张地逃了出去。
眼看黎俊风抢了自己风头,陆羽脸色不是很好看,不过小冲浪龟喷水,也算是给他的吹嘘解围了,不然,场面就尴尬了。
这一堂课是算术学,对于黎俊风来说,真的很难提起兴趣来学习,看着那繁杂的解题程序就犯困想睡觉,什么《周髀算经》、《九章算术》、《算经十书》、《测圆海镜》......的,着实无趣。
后面坐着惜儿妹妹在认真地听学,前面的蓝雅静看似低头做笔记,估计又在偷偷作画了。左手边长相瘦弱,双耳红通通的朱樂也在昏昏欲睡,右手边满脸痘痘的吴礼标倒是也挺认真的。
导师钱无两说到重要处,发现黎俊风东张西望的,顿时不悦,点名道:“俊风,天赋好若后天不加以刻苦学习,将来也会一无所成,你起来回话!”
眼看被点名了,全班系两百多人的目光都集聚过来,黎俊风只得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满脸通红,那个尴尬啊!
蓝雅静吓得马上收起她作的画,回头对黎俊风笑笑,意思就是你小子惨咯。
通常问问题便能知道学生有没有上课不专心,于是钱无两开口问道:“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这道题出自《孙子算经》,便是刚刚讲堂的内容了,问的是鸡跟兔同放一个笼子,上面有三十五个头,下面有九十四条腿,鸡跟兔各有多少只?
黎俊风口唇微动,一副口算心算的样子,实则在等妹妹的答案,左边的朱樂幸灾乐祸笑嘻嘻地露出小虎牙,右边的吴礼标算了一半就卡住了,前面的蓝大小姐也是不听课的,只能靠妹妹这个好学宝宝了。
果不其然,惜儿一听导师点名,就知道哥哥又不专心了,算好之后,“嗒嗒,嗒嗒嗒!嗒,嗒嗒!”黎惜儿有节奏地敲了几笔,黎俊风立即会意,雉兔几何当然前面先答的是鸡的数量,先敲两下后三下,便是指二十三,后面兔的数量也是一样的暗示,他自如地答道:“回夫子,雉二十三只,兔十三只。”
钱无两有些诧异,莫非错怪了他?唔,再试探一下:“那此题怎解?”
这下黎俊风可大慌了,题是妹妹帮解的,难不成要掉头问解题方法啊?这肯定穿帮。
这当口钱无两紧盯着黎俊风等静等解法,课堂上也静悄悄无人敢作声。
“夫子,学生来试一下解法吧!”这时,坐在前排的一个人站了起来,左脸有着一大块烧伤后留下的凹疤,长得其实不差,只是被毁容了而已,双目闪烁着一种对学习特别渴望的'饥学'微光,这便是全班最愚钝却是最好学的潘禺。
钱无两转移了视线,赞许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得意学生潘禺,于是,这堂课剩下的便是一个解题一半就虚心请教的学生和一个耐心教导的导师的对话。黎俊风算是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