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寒吃痛的醒来,暮雨卿这一击的确是快狠准,温初寒皱着眉头揉着脖子。她现在又是在哪里?
温初寒环顾四周,四周的烛火明晃的刺眼,温初寒眯了眯眼,让自己适应了下光线,房内装饰华贵无比,就连烛台也是金子打造的仙鹤台,床前隔着一副巨大的凤凰屏风,温初寒这时才注意到屏风旁立着两个侍女装扮的女子,怯怯的看着她,似乎想上前服侍,又害怕着什么。
温初寒揉了揉眉心,这一击都将她快打傻了。
“有水么?”温初寒语气淡淡地问了一句。
“呃……有,奴才这就去倒。”其中的丫鬟如临大赦般的匆匆去了外室。温初寒闭眼缓了缓,她终究还是落在了东陵的手上,看在“清溪雪”的动静,东陵才是那个想置暮玲珑于死地的人吧,如此华丽的房间,非属那东城至尊之人的了。
“醒了?”
温初寒听到动静睁开了眼,只见原来那暴怒的男人此时此刻温柔如水的端着一茶盏站在床边。
“这是何处?”温初寒扫了一眼,淡漠的问道,也不伸手接过茶水。
“皇宫。”东陵一撩袍角,坐了下来,也不管温初寒是否愿意,将茶盏放在了她的手中。眼前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子,真的已经忘了一切么?
温初寒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水,花瓣在水中上上下下沉浮。
“不渴么?”东陵笑了笑,温初寒却没有觉得有丝毫暖意。“朕若现在想杀你,不会用下毒这样的手段。”
温初寒皱了皱眉,看了看茶水,依然纹丝不动。
若是你忘了,若是你真的忘了,那该多好。东陵看着温初寒略苍白的脸想到,忘了那个人,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他空了后宫如此之久,就是在等一个人,一个如她一般的人,而现在,她回来了。他明明知道她不爱他,可他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欲望,他得了这天下,全天下都知道他是最应该坐在这位置的人,他明白为了这个位置,他失去了多少东西,可他偏偏得不到她,如何甘心?如何放下?
“我不是暮玲珑。”温初寒看着东陵一字一字的说道,她不能太被动,若是东陵真的要杀暮玲珑,那她这个附在暮玲珑身上的幽魂真的是太冤屈了,她还没拿到沧海,还没启动阵法回去,她现在不能死。
“喔?那你又是谁?”东陵笑着问道,这个男人实在太危险了,温初寒若是刚刚没有被东陵掐住脖子,定会觉得眼前的男人举止儒雅有礼。
温初寒低头顿了顿,是啊,她是谁呢?她明明现在就是“暮玲珑”。她会阵法和医术,她会暮家剑法,她与暮雨卿长得如此相似,她不是暮玲珑还是谁呢?
东陵疑惑的看着低头不答的温初寒,断心莲是出了什么差错,会让一个人忘掉一切?还是说………你悲痛的已经不面对那些事情了……以致于将所有人所有事都忘记了?他就值得你那么爱他么?东陵莫名胸口一紧,仿佛一把利器反复扎在了上面。
“温初寒,我叫温初寒。”温初寒抬头看着面前坐拥王者之意的男人,她突然想到了顾清辞,若是顾清辞登上了苍溪大位,也会变的如此么?所以顾清辞才说他不要那个位置了吗,只是为了她?温初寒心中一紧,她突然很想见到顾清辞,若是他在身旁该多好。
“呵呵呵……”东陵停顿了一会,突然笑了,“温初寒?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以后东城再没有圣女暮玲珑,只有东城皇后,温初寒,你看如何?”东陵似乎是接受了什么,突然笑的张狂,温初寒抬头看着东陵,他在说什么?东城皇后?这个人是疯了不成?
“并不如何。”温初寒冷静下来,这个男人太难以捉摸,她还不知道暮玲珑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以落子,温初寒只觉得脑蛋乱成一团,她该怎么办?
东陵嘲弄的看着她,“你说你不是暮玲珑,为何朕许你这至高之位你却敢抗旨?还是说,暮玲珑,你压根就在玩弄所有人?你压根就在说谎!”
“在下根本不知暮玲珑与王上之间发生的事情,王上就无须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到在下身上了。”温初寒不卑不亢的回道,掀开被子起身。“相比,东城国君,丝毫无理软禁百姓,乃是大道?”
“软禁?”东陵皱眉,“哈哈哈哈哈,朕若想一个人死都十分容易,何况只是留你在宫殿里“休养”呢?”
“那在下感恩王上的收留,滴水之恩日后当涌泉相报,在下就此告辞。”温初寒微微行礼,抬腿就走。好不容易脱离了北海岛上的阵法,又被困在这破皇宫里,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沧海的位置?
“能走与否,得朕说了算。”东陵一把把温初寒按在了窗板上。温初寒皱眉,眼前的男人实在太过霸道无理了。
“没有一个人的命,是需要别人说了算的。”温初寒一掌推开东陵。
“你还是如以前一般倔强。”东陵扑哧一笑,揉了揉肩膀。
这男人有病吗?这样是在与她闹着玩么?温初寒实在气结。无理取闹。
“去请国师进来。”东陵抚了抚衣袖道了一句。
温初寒冷漠的看着暮雨卿走进来,对这个梦里揍过她,现实里又揍了她一次的“哥哥”,实在没有好感了。
“此人实在来路不明,交与他人朕甚是担心,还是有劳国师在凤鸣殿外设下阵法吧。”东陵玩味的笑着,“若是你真的不是暮玲珑,若是你真的忘记了所有事情,那你可千万别消失了。”东陵低声说道,笑着离开了。
温初寒掐了掐拳头,东陵这个卑鄙小人,若她破开了暮雨卿的阵法,那就说明之前的一切都是她在撒谎。
暮雨卿看她的眼神很是悲凉,温初寒看着那惊天为人的容貌,只觉得那悲哀的神色蔓延的太快了。
“我说了我不是暮玲珑,你不能困着我。“温初寒急急的记着暮雨卿布阵的方位。
“那你为何来东城?”暮雨卿声音更是冷漠。
“天下英雄会。”温初寒咬了咬嘴巴说道。暮雨卿的手法和身影太快了,她只能记了个轮廓。
“与春景苑那些人?”暮雨卿负手站在不远处,淡淡问道。
“他们如何了?”温初寒惊察暮雨卿竟然知道以南他们。
“平安。”暮雨卿惜字如金。“若你真的不是玲珑,那一定会没事。若是你真的忘了一切,暮家与你,都会无事。”暮雨卿刚想离开,似乎想起什么般,回头说道。
“放我离开。”温初寒眼眸变冷,她实在没有耐性了,她只想离开这里,一直受制于人不是她从小到大受到的训练,唯有反击才会有生机。
“珑儿!别再胡闹,五年前你闹的还不够么?”暮雨卿厉声斥责。
五年前?不是三年前暮玲珑才被关在了南山之中么?温初寒微微出神。
“那是你们与暮玲珑之间的事情。”温初寒甩出水袖,破开了阵法一角,暮雨卿皱眉飞身而来。她是真的忘了吧?那眉间的冷漠与疏离,是她从未有过的。她从来不会与家人为敌,这是玲珑的底线。
“珑儿!”暮雨卿出手压制,温初寒反击,暮雨卿才发觉,温初寒的身手比几年前更加迅捷,温初寒抽出墙上青峰,挡住了暮雨卿。
暮雨卿吃了一惊,苍澜剑法!玲珑练了十几年也没有练成的剑法,在这短短三年里就领悟了么?他当初之所以把剑法和苍澜放在洞中,只是想做个信物来陪伴她沉睡罢了,不曾想到她竟然练就如此境界。
“若是你真的忘了一切,就回北海待着,做你的避世圣女,暮家全族子民才有机会继续活下去,你为了东彦,真的不顾族人性命了吗?”暮雨卿接下温初寒的剑气,皱眉说道。
“什么东彦,什么东陵,我与他们毫无牵连,就算全天下都觉得我是暮玲珑,可我不是。”温初寒运气甩出剑气,所到之处花圃炸裂。
东陵站在高阁之处看着凤殿处发生的事情,珑儿……你真的忘记了,忘记了你从来不与你哥哥动手,忘记了你从来都是为了保全家族行事,忘记了你曾为了那个人,不顾暮家安危将剑刺到朕的胸口的时候那般绝裂,你全都忘记了。
“王上,月昭太子宁致远,苍溪柴王顾清辞求见。”身边内侍匆匆走来禀告。
“苍溪柴王?”东陵回头疑惑。“罢了罢了,先去请青子衿来了结凤殿那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