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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爱恨情仇(1)

孔冬最后来到其其格的陵前,碑上写着“女英雄其其格永垂不朽”,并刻下了她生卒年月:1927.8-1947.12,旁边刻下了她的英雄事迹。

孔冬恭恭敬敬地献上自己精心采摘的各色鲜花。其其格是个爱美的姑娘,她喜欢的是大自然中生机勃勃的各色鲜花,她正值妙龄,本该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但是,在革命斗争中她成了白音旗的顶梁柱,是叛匪们闻之色变的“女战神”。她为革命奋不顾身,勇往直前,殚精竭虑,无私无我,为白音旗的革命根据地建设立下了不朽功勋。而她自己,年轻的心却载不动如此沉重的爱恨情仇,心灵的痛苦始终在折磨着她,最后牺牲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成为葬在这里的唯一的女性。孔冬感到由于自己的疏忽,他对不起李轩,对不起尤才,但更对不起其其格。在追剿贡布扎布残部时,由于巴特尔受伤,自己觉得只有其其格堪当大任而忽略了她生理上的困难。他想向其其格道歉,但再无机会,他深深地自责。其其格牺牲的悲壮情景又浮现在自己眼前……在全歼贡布扎布残部后,其其格严令战士们认真打扫战场,一旦发现巴音不论死活都要迅速向她报告。可是战场全部打扫完了,死尸全部经过辨认,俘虏全部进行了登记,仍然不见巴音的踪迹。询问俘虏,许多人说战斗开始时,好像还见过他,后来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其其格心中焦躁,下令战士们四处搜索线索,不久有战士说有一路足迹向南边去了。其其格赶忙上前查看,这是一个人的足迹,看来是巴音折回往南逃了。其其格立即带一小队战士追击。

原来,巴音一见战斗打响,知道贡布扎布再也难逃覆灭的命运。他害怕当旗大队的俘虏而受到人民的审判,他根据自己在军统所学的逃生技能,认为最危险的地方恰好是最安全的地方,往北逃是人迹罕至的荒山老林,即使没被打死、活捉,也会被冻死、饿死,唯一的生路只有往南逃,追剿部队根本想不到有人会不顾撞在枪口上的危险往南逃,因而会忽略过去。

不论原来贡布扎布的营地是否有旗大队的人驻扎,他们绝不会四出巡逻,完全有可能从旁边绕过去,这样攀过虎头岩、老鹰岩,便可消失在茫茫的北部草原,旗大队要追捕自己,只怕是大海捞针。他主意打定,便先向北隐蔽,听到枪声稀疏,便知战斗即将结束,便转过身往南逃跑,旗大队战士只知道战斗已经结束,埋头打扫战场,未料到有人竟偷偷地从自己身边绕了过去。四处搜索时,有位战士看到有路脚印往北延伸,沿路追寻下去,发现脚印突然转为向南,再往前搜寻,却突然不见了。他估计这个人一定用树枝扫掉了自己的足迹,经判断,他认为这个人一定会继续往南逃,于是在南边几十米处又发现了足迹,便报告其其格。

其其格这时已怀孕几个月,但为了参加战斗,她没有告诉旗委、旗大队的任何人,连续数月的征战,即使是身壮如牛的小伙子也劳累不堪,何况是一个孕妇,况且在战士们休息之时,她还得与孔冬他们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几乎得不到应有的休息,更折磨人的是心灵的痛苦和焦虑。对巴音,一想到他所犯下的滔天罪行,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内心深处却又难以割舍那段缠绵的爱情。她记得萨仁阿妈在善古米图阿爸以死劝子后哭着对她说的话:“其其格,我知道巴音这个坏蛋即便死一百次,也无法赎回他的罪恶,但你善古米图阿爸死了,我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能不能劝孔政委留下他一条狗命,让他在牢房里过一辈子,好吗?”其其格知道,自己和孔冬都是共产党员,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是绝对不能徇私的,但又怎么能拒绝一个慈母拯救儿子的哀求呢?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阿妈,不管巴音今后下场怎样,我永远是你的女儿,我会替你养老送终的。阿妈,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已经怀上巴音的骨血了,再过几个月就能给你生下胖孙子了。”“真的吗,真的吗?老头子,你听到没有,我们善古米图家有后了,你一定要保佑你的孙子平平安安啊。”萨仁一听,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喃喃自语地请老伴的在天之灵保佑自己的小孙孙。

其其格十分疲乏,感到有点力不从心,但她仍气喘吁吁地踏着深雪向前赶去。阿斯楞一见,关切地问:“大队长,是不是太累了,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

“行。你带几个身强力壮的战士迅速追击,我带其他人接应,随后就到,千万不能让巴音这个狗特务给跑了。”

“大队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阿斯楞敬了个军礼,便带着几个战士大步流星地向前追击。

巴音正为自己的高招而得意,他确信已摆脱旗大队的追捕,于是打算休息一阵,吃点干粮,以蓄足精力绕过营地,再攀上虎头岩、老鹰岩,那时就龙归大海了。他正吃着干粮,忽然听到后面较远处有人踏雪行路的声音。

他暗叫一声“不好!可能有人追上来了”,便迅速收好干粮,藏身于一个大树后面,警惕地向北窥望。

没多久,只见一队人马追了上来。巴音一见横竖是死,不如放手一搏,他待追兵追近而埋头观察雪地上的脚印时,发出一个连梭,只见三个战士“哎哟”一声,负伤倒在地上。

阿斯楞一听枪响,忙叫道:“卧倒!”一面端起枪向开枪处射击,一时枪声大作。过了一会儿,阿斯楞高声喊道:“巴音,你跑不掉了,赶紧投降吧!”

巴音一听是阿斯楞的声音,暗想,这个愣头青追来了,看来是跑不掉了,好在不是孔冬、其其格,干掉这个家伙,也许还能有条活路。于是喊道:“你是阿斯楞吧?你过来我就缴枪。”这时的阿斯楞已今非昔比了,他冷静地喊道:“巴音,先把枪丢过来,然后举着双手出来。”巴音见阿斯楞不上当,便叫道:“你休想,有种的你就过来缴我的枪。”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阿斯楞见这不是办法,正准备命令战士们两翼包抄,活捉或击毙巴音。

这时其其格赶了上来,俯下身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追上巴音了吧!”

“巴音那家伙正躲在那棵大树后顽抗,死不投降!”阿斯楞答道。

其其格一听是巴音,顿时气血翻涌,怒气难平,她“腾”地站起来向前走去,大声喊道:“巴音,你给我出来!”阿斯楞怕其其格出危险,忙提醒其其格注意隐蔽,但其其格全然不顾,仍一边大步向前走,一边大声喝道:“巴音,你这个叛徒,快点给我出来。”

一会儿,大树后转出一个人来,令其其格大吃一惊,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就是自己曾经深爱着的巴音吗?只见他佝偻着腰,一副猥琐的模样。头发留得老长,乱蓬蓬的,似乎几个月未理过发,洗过头,面容蜡黄憔悴,络腮胡子老长,遮着大半个脸,双目凹陷,眼光游移不定,不敢直视其其格愤怒的目光。“这完全是一具行尸走肉,哪里还有昔日巴音英俊潇洒的风采。看来他受到良心的责备很是不轻。”其其格暗想,心中油然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好像打翻了百味瓶,愤怒、气恼、仇恨,甚至夹杂一丝怜悯。

“其其格,是你呀,好久不见了。”巴音开口道。

“巴音,你这个叛徒,你还有脸出来见我!”其其格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顿时气愤万分。

其其格与巴音向前走至相隔三十余步时站定,两人手中都提着枪。阿斯楞率众战士分列其其格的两旁,三十多支枪齐刷刷地对准巴音,只要其其格一声令下,立即会把巴音打成筛子。

“我是堂堂正正的蒙古族男儿,又怎么会做叛徒?”巴音辩解道。

“你真无耻,你这个国民党狗特务,你敢说你是堂堂正正的蒙古族男儿?”其其格怒火万丈。

“我是为了打日本才加入国民党军统的。我哪里知道共产党是帮穷苦人的,和国民党不一样,以为他们都是替自己在争夺天下。”

“但是你到了白音旗,看到共产党的所作所为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我是看清楚了,但我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蒙古族男子汉,有错就改,有什么下不来的?”

“我向乌布发电报,叫他伏击孔政委,如果孔政委知道,他能饶过我吗?”

“你把孔政委看成什么人了?他才是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心中装着党的利益,人民的利益,绝对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公报私仇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不错,孔政委是个君子,这一点我也清楚。但当时你与孔政委走得那么近,叫我怎能放心,我一承认自己是国民党特务,肯定马上抓去劳改,你还会嫁给一个国民党特务吗?”

其其格一时语塞,如果当时知道巴音是个国民党特务,出于对国民党的憎恨以及环境的巨大压力,对这个事也会斟酌再三的。“你难道还不清楚我和孔政委是清白的吗?”其其格气愤地驳斥道。

“我最后悔的是不该让你参加工作,否则就不会有今天这个结局了。

其其格,我爱你,你是我生命的全部,我绝对不能失去你,更不能让别人夺走你。你知道我下不了贼船是什么滋味吗?简直就是在地狱中生活,只要能和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愿和你退隐山林,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但是,是你,不给我这样的机会,非要逼我一条道走到黑,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巴音歇斯底里地大叫道。

“你太卑鄙了。你这是强词夺理,无耻狡辩,你倒果为因,倒打一耙,将你犯罪的责任全部栽赃给别人,你哪里算得上一个男子汉,明摆着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你的心中只有你自己,只有自己的那一点私欲,为了这点私欲,你可以不顾国家、民族、人民的利益,你可以丧尽天良,干尽坏事。看看你的手上,沾满了李轩、尤才同志的鲜血,沾满了阿丹哲浩特无辜群众的鲜血。你敢说,你对得起他们吗?”其其格越说越气愤,语气愈发慷慨激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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