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二毛出院,中午三人下馆子搓了一顿。席间,虽然蓝蓝一直说二毛刚恢复,少喝点酒,但她自己竟然还喝了个满脸绯红,淑女本色固然仍在,但俨然有了和他们打成一片的趋势,这让二毛和大胖都不禁觉得,此女乃性情中人,值得交个朋友……。
吃完喝完,二毛目送两人相继离开后,就扭头回家去了,是时候和“他们”好好谈谈了。
回到家中,二毛关好门窗,往床上一坐,说道:“插座,带着你的同伙,现身吧。”
这时,只见桌子上的电脑蠕动起来,液显,音箱,键盘,鼠标纷纷纷掉到地上,不对,是跳到地上,二毛看见这些电脑部件都飞快的长出了手脚。虽然上次插座君突然出现,着实吓了他一大跳,但现在眼前看到的景像,也是让他心里发毛。等到他们现身完毕,二毛脑子里还是一阵阵犯晕,定了定神,问道:“插座呢?”,“卡,卡住了。拉我一把……”。液显侧过身一看,原来插座君光顾着现身,没注意头顶,变大后被桌子卡住了。“早说过叫你不要变那么大,没听说过傻大个傻大个么,你变这么大,还真是傻了。”液显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二毛被逗的哈哈大笑,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你上次不是突然就出现了么,怎么这次这么慢?”
“唉,你这么久不在家,我们的能量也有些衰弱,所以就迟缓了许多。”插座边说边摸着脑袋,仿佛他真的被撞疼了一样。
“哦,看来没有我,你们真的活不下去啊,嘿嘿嘿。来来来,大家都坐下,别站着,我们今天就好好谈一谈,对了,那个主机,你也出来啊,怎么呆那不动呢?”二毛想把这些家伙全叫出来,开个座谈会。
二毛说完,却发现,眼前的这些家伙纷纷流露出悲伤的表情,这让二毛有些奇怪。插座开口道:“唉,难道你不记得你一个月前换了个主机?以前的那个主机在你身上磁场的影响下,也是有了生命的,只不过使用时间太久了,老化的不行了,你换了他,虽然让我们很难过,但在你的立场来说,也是无可厚非,而且那时候你并不知道我们的事情,他已经离开你这么长时间了,肯定已经‘死’了。而这个新主机,由于来到这里的时候,你身上的磁场已经开始衰弱了,所以,对他的影响进度很慢,就在他生命形态快要成熟的时候,你又住院了,他也就没有成功获得生命了。这就好比你们人类十月怀胎,到第九个月的时候流产了,对于他的‘流产’,我们也同样很难过。还有那个电暖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平时你用的少,离你距离又远,就好比你生了个孩子,却不怎么管他,最终导致他成了死去的‘野’孩子。”
“额,你的比喻好贴切……,对于这个事情,我很遗憾,也很抱歉,咦,对了,上次短信的事情,是不是你指使的?”二毛的跳跃性思维又发挥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哦,对于上次的事情,我也感到很遗憾,也很抱歉,没能帮到你,还差点害得你跟她连朋友都没的做……”,插座表示自己很后悔,但二毛还是被他的语气弄的很郁闷。
“唉,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这个了。还有件事问你们一下,这个插座算是个体户,跟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体的,可你们这些电脑部件为什么也一个个搞小个体,而不是做为一个整体电脑出现在我面前?”二毛总觉得他们一个个分开来蹦出来很是别扭。
这回说话的是身材比旁边诸位显得小巧许多的鼠标:“应该是因为你和我们接触太多了,我们受到你磁场的影响最大,所以,生命力最强,生命形态也最多。”二毛总觉得鼠标说话声音有点别扭,看他的眼神也直勾勾的,眼他心里毛毛的,真像个娘们。二毛突然想起来插座“显灵”的那天晚上对他说过的话,说鼠标被他摸的性取向都不正常了,虽然二毛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性别上的区分,但他可以肯定鼠标是娘炮……
“咳咳,既然大致都到齐了,咱们就正儿八经的谈……,”二毛话没说完,口袋里却传来一阵动静,本以为是谁打电话来了,等拿出手机来的时候,却发现这货也在蠕动,吓得赶紧扔到地上去了。“哎哟喂,你就不能轻点?你们开会也不等我一个,少了我能行么。”等到手机现身完毕之后,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自我介绍到:“二毛,你好,我是手机。”二毛麻木的点点头,示意他也坐下,反正已经见怪不怪了。
“咳咳,现在人都到齐了吧,能正式开会了?”见众“人”都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各位,我想先问你们一个问题,请你们诚实的回答我,那就是,如果你们知道了一个延续你们的生命方法,而这个方法会导致我丧命的话,你们会不会去做?”
对面的电器们沉默了一会,然后键盘开口了,只不过声音有些冷:“既然你这么说,我觉得,很可能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延续我们生命的方法,或者说,是你想起了某个导致我们拥有生命的原因,对不对?”众电器听他这么说,都齐点头。
二毛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这些家伙思维也太敏捷了吧,这还怎么谈嘛,还没组织好语言,只听键盘又开口了:“虽然你这个人不讲卫生,但怎么说你也是我们的主人,因为你,我们才有了生命,虽然我们不是人类,但我们也知道知恩图报,更不可能去以怨报德,如果你真的知道那个方法,请告诉我们,要是那个方法会危及你的生命,绝不会去强求你,但最少,你要让我们知道我们拥有生命的原由,或许我们可以自己想办法。”说到这里,还鄙视的看了二毛一眼,继续说道:“再者说,你就没有想过,要是你死了,我们的生命没有了源泉,那也只能延续一段时间,然后还是会相继消亡。杀鸡取卵的事,我们还做不出来!”众电器听他说完,还是齐点头,然后齐刷刷的盯着二毛看。
二毛震惊了,这家伙简直能当演说家了都,思路清晰,条理明确,说服力强。“额,你们真的能保证,不会伤害我?”,见众电器纷纷郑重的点头,牙一咬脚一跺,“算了,死就死吧,我告诉你们就是了。”于是便点了根烟,娓娓道来。
原来,在一年多以前,二毛的父亲因为腿摔了,住了院,他便在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回老家探望。等二毛从老家县城的车站出来时,却没有见到前来接他的大哥,便打了个电话给大哥,没想到大哥的那辆破三轮在路上坏了,现在正在修理。等了好久,还是没来,由于心急父亲的伤情,就打个电话叫大哥不用来接了,自己直接打了辆车往医院去了。
都说人倒霉那啥长包,老鼠那啥啥遇见猫,离医院还有段距离的时候,车抛锚了,二毛只得无奈的下了车。原本有些阴沉的天,现在已经是乌云密布,这也打消了他想走到医院去的想法,这雨呆会肯定下的不小,要是淋着了,估计也不好受,他便一边和司机聊着天,一边看他修车,这时候大哥打来电话,说三轮修好了,问他在哪,他刚要说地方,“轰”的一个闪电打了下来,二毛被霹倒在地,司机也倒在了发动机上,雨也“哗”的倾泄一般的下了起来。
过了一会,雨幕中飞快的驶过一辆车,见路边倒了两个人,便又倒了回来,下来几个人,见倒地上这个焦了,车边上那个晕了,便打了急救电话,一直等救护车来了,这才离开。
二毛的母亲正陪着病床上的老伴说着话,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便出来看看,见一帮护士和医生正推着两个人往急救室赶去,路过她眼前的时候,她只来得及看见好像其中一个是黑人,就回到病房对老伴说:“真是稀奇,咱们这地方竟然还来了非洲黑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推到急救室去了。”,“黑人?你看花眼了吧,别管那闲事了,大毛不是接二毛去了么,你打个电话问问,怎么还没来?”,“别打了,外面这么大雨呢,没准是在哪里躲雨,咱们再等会,你这老家伙啊,还说不想二毛,你看急的。”二老就继续这么聊着,完全没想到刚才推过去的“黑人”就是他们日思夜想的二毛。
直到大毛到了医院,还是没见着二毛,而且还告诉二老,刚才二毛的电话突然就断了,然后再打就打不通时,大家这才着急起来,担心二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二毛的母亲这才想起来,刚才除了那个“黑人”,还有另一个人也被推进急救室了,然后一说,就和大毛急急忙忙往急救室赶去,却只能在外面干着急,一边希望里面不是二毛,一边希望他不会有事,二毛的父亲在病床上也在自责着,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腿给摔了,儿子回来看自己,这还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大毛和母亲在急救室外等了一会,见又来了一拔人,一问才知道,这是那司机的家属,因为司机当时和二毛离的有一段距离,所以身上带的东西还是完好的,医院通过他的电话簿联系了他家里人,而二毛则连衣服都焦了,所以,没有办法联系到他的家人。但这个时候,二毛的母亲和大哥既不敢确定里面另一个人就是二毛,也希望里面另一个人不是二毛,所以只能和那司机的家属一起在外面焦急的等着。
这时候急救室的门开了,护士推出来一个人,还跟出来一个医生,“谁是郑克廉的家属?”旁边那几个人赶忙围了上去,“医生,我是,我是,怎么了?”,“很遗憾,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抢救无效,已经死亡了。郑克廉家属连忙围到推出来的那个病床上,揪开床单一看,果然是那个司机,便纷纷大哭起来。医生怜悯的看了他们一眼,又说道“另一位不知道是不是你们的家属,应该还有希望,但需要立刻送到省城去,我们这里的条件有限。”虽然司机的家属估计到可能另一个应该是他拉的乘客,但还是站出来一个人要跟医生进去看看,大毛急忙扶着母亲走过去,也说要进去看看,这时候,另一个病床推了出来,大家连忙凑上去看,司机的家属摇摇头,表示不认识,大毛和母亲却一眼就看出来,是这二毛无疑,母亲一下子就扑到二毛身上哭喊起来。大毛也难过的要命,但还记得医生说有希望,便问医生怎么办,医生说:“你是病人家属?情况紧急,我们已经联系省城医院了,你快去签个字,我们马上派车送人去省城,你也跟我们一起去。”
大毛跟医生去签了字,安顿好二老,便赶忙跟着医院的车往省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