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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掠夺

金色的夕阳下,一个小男孩正拖着一个鼓鼓的麻布口袋艰难的向前行走着,只见小男孩幼小的双手勉强抓住麻布口袋的封口,用力的向前拖着,在余晖下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突然,小男孩一个不慎,踩到了一粒小石子,摇摇晃晃失去平衡的小男孩就这样摔倒在了地上,紧握住的封口也因此松开,袋子里的东西哗啦啦的掉了出来,听到袋子里的东西滑落,小男孩神情慌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随意抹掉脸上因为皮被擦破而流出的鲜血,着急的捏紧口袋的封口,让东西不在滑出,可地上仍然掉落了不少破烂和废瓶子,没错,让小男孩如此珍重的口袋里装的全是人们不要的废瓶废铁还有一些勉强可以用的破烂。

小男孩微微叹气,将麻布口袋立起来放好,开始小心翼翼的拾起地上的废铜烂铁,将掉落的东西全部放进口袋。当看到麻布口袋重新变得胀鼓鼓的,小男孩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提着麻布口袋满心欢喜的向家走去。

跨过村落密集的房屋,小男孩的家住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不过将其之为家却有些勉强,因为这个所谓的家,不过是用一些破烂的木板和帆布搭成的,简陋的屋顶堆满了干草,就这样拼凑成了一个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可在小男孩心中,这个地方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虽然简陋,可是却有他深爱的母亲。

可当小男孩走到门前时,却听到门内传来一个男人的辱骂声和摔东西的碎裂声,小男孩握紧了拳头,稚嫩的脸上充满憎恨,片刻后,一个浑身酒味的男人踹开门走了出来,边走还边谩骂着什么,当看到门口低着头的小男孩后,男人眼中闪过厌恶的神色,并一脚踢了过去。

小男孩柔弱的身体被一脚踹在地上,连带着身旁的麻布口袋也倒了下来,各种废品再次哗啦啦的掉了出来,男人看着地上越来越多的破烂,醉意醺醺的吼道:“就只知道捡些破烂,跟你没用的妈妈一样,老子真是吃饱了撑了才生了你,活着就只会浪费粮食,狗杂种!”吼完的男人觉得还不过瘾,朝地上的废品堆吐了一口痰后,才姗姗离去。

小男孩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在男人走远后,小男孩擦过眼角的泪花,开始收拾地上的废品,将废品全部整齐的堆放在一起后,小男孩深吸一口气,做出一个开心的表情,走进了门内。

“妈妈,我回来了,跟你说,今天我的收获很不错呢,至少可以换八十贝利,明天我们又可以吃肉了。”

乱糟糟的屋内,一位蓬头垢面的女人神情呆滞的清理着地上破碎的碗碟,在听到小男孩的声音后,女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欢迎回来!你饿坏了吧,快坐着休息一下,等一会妈妈给就给你做饭。”

看见自己的母亲,小男孩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可当他看到母亲脸上的伤痕和泪痕时,憎恨再次浮上小男孩的脸庞。

“那个男人,又打你了吗?”

“呃……”女人摸了摸脸上的伤痕,急忙摆摆手解释道,“并不是这样的,这是我刚才不小心摔倒的,跟你父亲完全没有关系的,真的!”

“没关系?怎么可能!”小男孩捏紧双拳,低头道:“每次他回来都打得你伤痕累累,我才没有这样的父亲。”

“金普!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无论如何,他始终是你的亲生父亲啊!”女人严肃的说道。

“父亲?别开玩笑了!”小金普指着女人脸上的伤痕,大声吼道,“从我记事开始,这个男人就只会喝酒赌博,然后来家里要钱,要钱就算了,每次都会动手打你还有我,除了这些,他什么时候尽到过做父亲的责任!”

“金普……”女人惊讶的捂着嘴,身体缓缓坐下,低声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这样,是妈妈没用,真的……真的对不起……我……”说着说着,女人的声音开始有些硬咽,到最后,女人甚至抱头痛哭起来。

小金普呆呆的看着哭泣的母亲,心中充满懊恼,责怪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自己最爱的母亲,也是独自抚养自己长大的母亲,在自己睡不着的时候,抱着自己讲故事直到自己入睡的母亲,在自己饥饿万分的时候,不吃不喝将食物留给自己的母亲,更是在自己饱受歧视痛苦万分的时候,唯一给自己关爱的母亲。

小金普颤抖的抱住了自己的母亲,结结巴巴的说:“对……对……不起,妈妈,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让你伤心,害你哭泣,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吗?真的,我已经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再哭了。”

“金普!”女人双手紧紧抱住小金普,更加悲伤的哭了起来。

“妈妈……”慌乱的小金普强做镇定,用自己的小手拍着母亲的背部,轻声说道:“已经没事了,很快都会过去的,等我长大就不会有人在欺负你了,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接下来的几天,或许是小金普父亲的手气还不错,一直没有来找小金普和他母亲的麻烦,小金普难得安宁的过了几天。

村落的街道上,小金普蹦蹦跳跳的翻着人们丢弃的垃圾堆,尽可能的收集着各种有用的东西,而今天小金普的运气也很不错,可以用盆满钵满来形容。

突然,村子入口的瞭望台传来一声惊呼,“有海贼来了!大家快逃啊!”

“海贼?”小金普好奇的看向村外,果然有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朝村子走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个穿金戴银的大胖子,而胖子的身旁……居然是小金普的父亲!

而刚才在瞭望台提醒大家的人,已经被胖子海贼身后的一名持枪海贼给一枪射了下来,只传来重物坠地的震响。

“糟了……真的……是海贼……”小金普将手上装着破烂的口袋随手丢开,跟着逃散的人们一起逃跑着。

当小金普跑回家门口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不过小金普撑着门努力的平复了呼吸,等眩晕感下去后,小金普才推开门,大声喊道:“不好了!妈妈!有海贼进村子了!我们快点逃跑吧!”

“什么!”屋内的女人听到小金普的喊声也吃了一惊,急忙走到门前向村子望去,果然,远处的硝烟和如同鸟兽散的人们证明了小金普所说的并非虚言。

女人焦急的收拾着行李,说到行李,也不过是几件破烂的衣裳和一点干粮,收拾完毕后,女人牵着小金普便慌乱的朝门外跑去,当跑到门口时,却正好撞到一个坚硬的胸膛,两人同时向后飞去。

倒下的女人抬头一看,骇然发现自己撞上的正是小金普的父亲,这个男人正揉着胸脯爬了起来,嘴里凶狠的骂道:“女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居然敢撞老子,老子今天就好好收拾你!”

男人大步跨进屋,朝着小金普的母亲就踢起来,边踢还边骂着各种不堪入耳的话语。

“不许打我妈妈!”小金普冲了上去,抱住了男人的小腿,可是年幼的身体根本无法阻止这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小金普直接被甩飞了出去,撞翻了家里唯一的家具,一个用来盛放生活用品的烂木桌,而家里唯一的一把刀具也印入了小金普的眼帘,小金普咬咬牙,抓起了掉在地上的菜刀,朝自己的父亲冲了过去。

而这个可恨的男人还在殴打着小金普的母亲,甚至下手越来越重,小金普母亲的反抗也越来越弱,鲜血染红了地面,男人打着打着也发现了不对,当停下来时,脚下的女人已经不在动弹。

“喂!”男人用脚轻轻踢了一下小金普的母亲,却没有任何回应,不禁嘀咕道:“该死,该不会真的打死了吧?算了,这种没用的女人死了就算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个孽种也一起干掉,我就可以开始自己新的海贼生活了,到时候就不用再过这种穷日子了。”

就在男人美滋滋的想着心中的未来时,小金普已经慢慢靠近了他,当男人转身看见腰前的小金普时,已经晚了,愤怒的小金普拼命地向男人挥动着刀,看着有些钝的刀子在小金普的全力下,毫无阻拦的刺进了男人的腰间。

“你这……小杂……种……”男人呆若木鸡的看着猩红的腰间,缓缓倒了下去。

看着满手的鲜血,小金普也呆了片刻,不过对他来说更为重要的是自己的母亲,小金普焦急的抱起了地上的母亲,可看到的全是母亲已经永远定格的面容以及满身的鲜血,小金普颤抖的呼唤着:“妈妈……你快睁开眼看看啊,我已经杀掉这个讨厌的男人了,我们再也不用忍受他的欺凌了,你也不用在挨打了,你快看看啊,妈妈,求你了,快睁开眼吧,快看看我,我是金普啊,求求你看看我,我说过以后会让你过好日子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痛苦的小金普抱着母亲的尸体哀声痛哭起来。

“咦,好像错过很有趣的事情了。”简陋的房子外,一个胖子带着一堆海贼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屋内的一前。

听到陌生声音的小金普抬起头,用因为悲伤而变得血红的眼睛盯着门外的海贼们,竟然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胖子有些勉强的从门口挤进了狭小的房间,看着这犹如人间惨剧的一幕竟然笑了起来:“嘿,真有意思,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事情,让我猜猜,这个废物杀了自己老婆,又被自己的儿子杀了,猜得对吗?”

小金普的眼珠随着胖子进屋就一直跟着移动,听到胖子准确无比的推理后,小金普的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嘶吼:“都是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的母亲就不会死,我就不会失去一切!你们这帮该死的海贼!”

愤怒的小金普松开自己的母亲,歇斯底里的向胖子冲去,可当他冲到胖子身前,渺小的身体直接被胖子用一只手抓住脑袋而举了起来,空间的小金普拼命的想挣脱,可是这双手犹如铁钳一般坚硬,而手上戴着的各种戒指也硌得小金普生疼。

胖子看着小金普残忍的笑道:“因为我们?不,你大错特错了,变成这样,全部都是你们自己的错。”

“我们……自己的错?”小金普惊愕的喃喃道。

“看看,这是你的家吧。”胖子举着小金普在狭小的屋子里走起来,“看看,看看,多么简陋,哦不,这不叫简陋,这根本就是一个垃圾堆,这也配叫做家吗?我都无法想象你是如何在这个垃圾堆里长大的,每天吃的是什么,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真令人怜悯。”

“闭嘴,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和母亲的家……”小金普愤怒的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还不懂吗?”胖子摇摇头,指着这个残破的家,沉声道,“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你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吗?这样痛苦的生活。”

“闭……嘴……我也想过好的生活,我也想要母亲幸福,可是……”小金普说到一半却又黯然而止。

胖子却没有打算放过他,接过他的话道:“可是?可是什么?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究竟是什么?让你从小艰苦的生活,让你母亲不幸福,让你父亲沦为一个混蛋的罪魁祸首究竟是什么?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吗?”

“闭嘴!我知道!我知道!这全部是因为我们没有钱!没有钱,我就只有每天去捡破烂;没有钱,我的母亲就只能打点散工维持家计,可就算我们再怎么穷,也比你们好,比你们这帮只会掠夺别人幸福的家伙好!”

“掠夺幸福?哈哈哈哈哈!”胖子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狂笑起来,“我们可没有兴趣掠夺别人的幸福,我们可是海贼啊!感兴趣的也只有金银珠宝而已,就算是掠夺,我们也只会掠夺别人的财宝,而且就算我们再怎么不堪,我们也过得比你好,因为我们不用每天捡破烂,不用每天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们可以在海上尽情高歌,尽情享受着美酒美食,而你呢?”胖子将小金普的脑袋对准了地上的尸体,“你只能可悲的看着至爱之人逝去,自己却无能为力,这并不是因为你无能,而是,这就是穷鬼的命运,穷鬼永远无法掌控自己的生活,只能无奈的奉迎生活,可有钱就不一样,我可以随意支配我的生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说是随心所欲也不足为过,而你们的悲剧在我看来不过是小丑一般的喜剧,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吧,穷鬼小子。”

“我……我……”小金普想反驳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胖子的话语一次又一次冲击了小金普幼小的心灵,只见小金普瞳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呆滞,整个人也渐渐停止了反抗,甚至一动不动,犹如活死人一般。

“没关系的,慢慢想吧,小鬼。”胖子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松开了小金普的脑袋,小金普就此落在了地上,却仍然一动不动。

“船长,要解决掉这个小子吗?”胖子身后的一个健壮海贼低声说道。

“不用,将这个小子带走,等他长大一定会是个很有趣的家伙。”

“遵命!”

时间跳到G6与旭日的战场上。

倒在地上的金普拼命想站起身来,可是全身的骨头和肌肉都已经不再听从他的指挥,闪闪发亮的铜色肌肤也渐渐恢复了正常,变成的暗淡的古铜色。

“可恶,难道真的就此为止了吗?明明只是一个穷鬼,怎么可能打败我。”金普不甘心的说道。

“不是说了吗?阻止你是我的责任,跟我是不是穷鬼没有关系。”只见一个壮硕的身影挡住了金普的视线,还朝金普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你这家伙……居然一点事也没有。”看着来人正是自己的对手阿诺德,金普恨恨的转过头道。

“也不是完全没事啦。”阿诺德看了看遍体鳞伤的身体,表面的犀牛皮也渐渐退去,露出血肉模糊的本体,“要不是我骨头比较硬,估计都碎干净了,还好内脏没啥事,虽然现在疼得很厉害,休息个十天八天估计就没事了。”

“哼……”金普冷笑道,“你来就是为了炫耀身体比我硬吗?那么真是恭喜你了,你赢了。”

“别这样说,我可是特地来看看你怎么样了。”阿诺德蹲下身子,开始检查起金普的伤势来,“还好还好,内脏的伤并不重,只是身体到了极限暂时不能动而已。”

看到阿诺德竟然真的在给自己检查伤势,金普怒吼道:“别做无谓的事,赶紧给我一个痛快,这不是你作为海军的责任吗?”

阿诺德笑道:“我的责任只是阻止你而已,你所犯下的过错会有别的部门审判的,在那之前你可千万别死掉呢,”

“切,不过是一个穷鬼而已,装什么好人,我真是越来越讨厌你们海军了。”金普嫌弃的看了一眼阿诺德。

“我说你啊,还真是在乎穷富这个问题呢。”阿诺德无奈道。

“那是你没有过过穷日子,海军。”

“穷日子吗?我小时候也经常去兼职的啦。”

“完全不是一回事啊,蠢货!”

“其实海军的待遇真的挺不错的啦。”

“没人问你这个啊!”

“而且还可以做很多好事,很开心呢。”

“闭嘴啊!喜欢做好事为什么那时候你们又不出现!”

“那时候?”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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