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你把这王府说那么不得了,有什么呀?贫僧要是怕就不来,来就不怕!师兄,就是这小子!”小和尚甩脸向那小头目唤了一声。
就见这位小头目右手压刀,来到彭虎的面前:“你叫彭虎吗?”
“不错,是我。”
“听说你这家伙还有两下子,你把我两位师弟给打了。今天,我要替师弟们报仇出气!休走,接刀!”话音未落,朝彭虎就是一刀,彭虎闪身躲开了。这小伙子,抽刀回去,回头又是一刀,彭虎一闪身又躲过了这一刀。来人刀里夹腿,朝彭虎的小腹便踢,彭虎又闪身躲开了。
俩人战了十几个回合,这来人才明白两位师弟为什么挨打,果然这姓彭的动作敏捷,出手不凡呀!来人心里说:我连他的衣服都沾不着,还报什么仇呢?小伙子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却越来越快,越来越险,三十个回合过后,仍难分出个胜负。其实,彭虎根本就没有还手。来人知道自己抵不住对方,赶紧冲身后一摆手:“师弟,你们在后面看什么,还不给我一块儿上!”
“来了!”彭虎心想;好哇,五个都要上来!刹那间,彭虎往后一操手,“噌”他就拽出了双刀镰,要大战这五个夜行人。
彭虎心里说:人多,人多有什么了不起的?怎么,你们要以多取胜,好来我这儿讨个便宜?他一转念,我一个人想把他们五个给收拾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干脆我把他们几个当树转转。想到这儿,彭虎一哈腰,身形转动,唰唰唰走动如飞,把五个小伙子就绕在当中。
这五位一看,左也是彭虎,右也是彭虎,前也是彭虎,后也是彭虎,弄不清哪个是真彭虎,哪个是假彭虎,一个个眼花缭乱,手忙脚乱。
彭虎转来转去,转到这位当头的小伙子的眼前,双刀镰在上面一晃,底下就是一脚。这一脚正好蹬在这人的大腿根儿上,只听扑通一声,那小头目就坐到地下去了。
彭虎噌就穿出去一丈多远,把刀镰交到单手:“起来吧。逃命去吧!”这几个人一看彭虎收兵器不打了,都暗自长出了一口气。那位当头目的脸一红,从地上站起来,顺手拣起自己失落的单刀,朝彭虎点点头:“罢了,多谢彭老师高抬贵手!青山不倒绿水长流,咱们日后相见,后会有期。再见!”来人一声口哨,五个人转瞬即逝。彭虎心里说:这当头目的还挺懂事的。看来他此行,是受他人欺骗,但愿他们从此以后别再来了。
彭虎拎着兵器往屋走去。等来到贝勒爷的厅前一看,坏了,四贝勒早起来了,此时他正在台阶上站着看热闹呢。彭虎赶紧跪倒在地,给贝勒爷请安。胤-伸手相搀:“彭虎哪,你一个人打五个人,真有两下子!本王在这儿瞅着,心里十分紧张,如果看你不行,我就去招呼大伙儿。好好好!太好了!”
要说这人呀,谁和谁投缘,还真的说不准。彭虎的一举一动,所作所为,贝勒爷是无所不好、无所不喜。彭虎给胤-请安后,站起身来。胤-把彭虎让进屋里,赏了他一碗茶。两个人就谈论起了武术。
彭虎说:“爷,您放心,据小人之见,他们不再来了。”
“但愿如此!其实本王我倒不在乎,他们乐来就来;实在不行,我这儿还有军队。哈哈哈……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来日晚上请你吃饭。”彭虎一听,什么?贝勒爷要请我吃饭?彭虎赶紧跪下谢道:“小人不敢!爷,您歇着,我告退了。”
打这以后,彭虎天天晚上仍旧巡逻值班,时刻都不放松警惕。一晃十天过去了,平安无事。
彭虎心想:这伙儿人大概走了,别看我没问他们是哪儿的人,可听他们的口音,好像是江南那一带的人。如果他们真是那儿的人,路途这么远,回去就不容易再来了。彭虎这么一想,他的心也就渐渐地放下了。
不知不觉,彭虎进贝勒府已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了。今天,他头一次关饷,把银子领到手里,手头上只留了一两多散碎银子,其余的,他都存起来了。
又过了几天。这一天,彭虎值完了夜班,打算上街去溜达溜达,顺便找个澡堂子好好洗个澡。彭虎来到街上,从这街转悠到旁街,最后他找了个澡堂子,舒舒服服地烫了热水澡。彭虎出了澡堂子一看,太阳也快落山了,他赶紧迈步往贝勒府走去。
彭虎回到贝勒府,一进屋,正好碰着大总管何春从里边出来了。“哎哟,彭老师,您可回来了!”
“回来了。怎么,有事吗?”
“有!把人都急死了!”彭虎一听,心就缩紧了。“怎么,府里头出事了?”
“没有,府里没出事。您听我跟您说,早上您刚一出门,就来了个老头,他说要找您,我们对他说您刚出去,让他等会儿再来。他走了不大工夫,又回来了。我们就问他贵姓高名啊,哪儿来的,找您有什么事。他只字不谈,在门房这儿坐了足有一个多时辰,看您还没回来,他就走了。总而言之,他一天来了八趟,最后给您留下个纸条,这不,您看看吧。”何春说着把纸条递给了彭虎。
彭虎打开纸条一看,上头写着几个字:明日早饭后,客栈一会。彭虎心想,这老头儿是谁呢?我在北京这块儿也没什么朋友啊,可看这意思吧,又不像朋友。难道又是找我比武的?这也备不住。
彭虎一转念,莫非这个老头与前几天那伙儿人有关?想到这儿,彭虎对何春道:“总管大人,我求您一件事。”
“教师爷有话您就说吧。”
“这个事儿爷知道不知道?”
“哪能让他知道!”
“最好您不要同他说这个事,以免爷挂念我。明天我准备去看看,好弄个明白。”
“彭教师,我看那老头火眼金睛,手里还拎着个长条包袱,里面可能包着家伙呢。你明天是不是带上几个人去呢?你一个人孤掌难鸣,倘若出点事,可……”
“不用了,总管放心,不至于。就是发生意外,我也有办法。”
“好吧,那您可多留点神啊!”
“唉,我明白。”
彭虎回到屋里,往炕上一躺,就开始想这些事情。看人这一辈子不容易过呀。过去没饭吃,也愁;如今有饭吃了,而且还露了点脸儿,也还是愁。人生的道路是何等坎坷呀!不知道明天客栈一趟是吉是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