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林岩白也没有交检讨,当然,那个位置他也没有回去。有一个星期,潇湘和林岩白没有说过话,两个人即使看到对方也是避开。大家好像也注意到了,听郑桐说最近别的寝室里都在盛传林岩白,林潇湘和宋蘅芜三个人的关系。莫名其妙的,明明没有做什么,却成为别人口中的八卦主角,说实在话,潇湘挺烦躁的,但还是强忍着自己的脾气,什么也没说。有时候,好脾气并非是天生的,经常是在生活之中被挤压出来的。
数学课上,老师拿着一叠试卷走进来,放在桌子上,说:“这份试卷不是很难,你们先同桌间讨论一下,尽量解决掉大部分题目,剩下来的再集体讲解。”
大家听到这句话也开始在那开始讲起来,当然,至于是在讲题目还是聊天,老师已经听不太出来了。
潇湘看着旁边空空的位子,内心感觉涩涩的,一直盯着手中的试卷。没有了林岩白在身边,连题目都找不到人问,这道题,又错了。如果他在的话,肯定会笑话她,你怎么这道题还做错……
老师转了一圈,走到潇湘的附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林岩白,开口说:“林岩白,你先回到这个位子,你同桌有很多问题要问呢,先帮助一下同学。”
潇湘吓了一跳,刚想说不用,林岩白已经走了过来。老师满意地看着他们两个,继续往别的方向走过去。老师一离开以后,两个人都没有看着对方,潇湘则是盯着自己的试卷,不停地折着旁边的小角。
突然林岩白开口说话:“你这样一直盯着试卷,看穿了题目还是不会。”说着,他把试卷抽了过来,对她说:“你哪几题还不会?”
还没等潇湘开口说话,林岩白就已经开始数落她了:“这道题,你看看,你都粗心多少回了?你先看清楚,题目让你求什么。”潇湘听着这些熟悉的话语,原来人真的很贪心,和他不熟悉的时候,只是看到身影就满足了,等到和他分开做同桌以后,连没有听到他对自己训斥的话,都感觉有点不舒服。
林岩白发现旁边的潇湘已经在那边发愣了,停下来敲了敲她的头,有多久没有这么和她说话了,他也记不清了。潇湘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题目。
“我……”林岩白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又有点犹豫,“我只是因为和老夏在吵架,所以不回这个位子的,不是因为别的,我没想太多。”
潇湘点了点头,说:“我没有想太多。”果然,女生都是口是心非的。《我的少女时代》里面有这么一句话:“当一个女孩子说再也不想理你的时候,其实她是很在乎你。”其实,当一个女孩子说她没有想太多的时候,实际上她已经想遍了所有的可能性,但唯独没有想过和他真的再见。
林岩白看了她一眼,嘟囔着说:“我还以为你会来劝我回去的,想不到这么多天你除了见面躲我,就没有任何举动。”
潇湘突然有点哭笑不得,原来这几天他一直在和自己闹别扭?
林岩白似乎感觉到潇湘略带嘲笑的表情,耳朵开始发红,把试卷抽回来:“看题目看题目,别到时候又错了。”
潇湘笑着点了点头,开始专心听他分析。有时候,我们常常会因为喜欢的那个人一句话,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乌云密布,却又因为他的另一句话,感觉就像是阳光瞬间洒满了自己的心间。喜欢的那个人就像是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脉搏上,操纵着自己心脏的跳动。
下课以后没过多久,梁竟然就跑了过来,对林岩白说:“老白,恭喜你,夏姐让你回到原来的座位去。”
“为什么?”
“八成是数学老师去和她讲的吧,不过我看老夏也早就想让你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只不过呢碍于面子。现在可好了,她找到了一个台阶下去,你也顺着下来那不就是万事大吉。”梁竟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岩白看着潇湘,两人相视笑了笑,林岩白转过去对梁竟然说:“小梁子,那你还不赶紧把我的书包和书搬过来。”梁竟然瞪了他一眼,转身就离开。
林岩白走向那个位置把东西一点点重新搬回来,潇湘也在旁边帮忙收拾了一下。林岩白把东西都理好以后看着旁边帮忙放书的潇湘,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果然,还是有同桌的地方才好啊。”
因为天气热的原因,曲静在上铺总是嚷着太热,硬是拉着潇湘陪她一起打地铺。两个人躺在铺好的地板上,开始轻轻地聊天。
“哎,林岩白是不是回来了?”曲静悄悄地说,两个人蒙在被窝里,虽然看不清对方,但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感受到。
“恩。”
“那你不是可高兴了吗?数学老师还真是个神助攻。”
“你又在瞎说什么啊。”曲静沉默了一会,凑到她耳边说:“湘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喜欢梁竟然。”潇湘听到这句话并没有感觉太意外,甚至是意料之中。
“你也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喜欢谁。”曲静看着她,轻声地笑了。“你最近这么多天心情沉闷的,还能为谁?”
潇湘什么都没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闷在被窝里的原因,她觉得自己的脸颊已经开始发烫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太可能?”她突然想要告诉曲静这个秘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她每天一起吃早餐,几乎都和自己待在一起的女生,自己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知道?”曲静神秘地说,不过没过多久就说出来,“其实不用讲我也能感觉的出来,每次一提起林岩白你的耳朵都会发红,你知不知道林岩白和夏姐吵架的时候,你的耳朵和他一样红。”我们只有再碰到在乎的人的时候,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不一样的自己。
潇湘笑了笑,说:“我怎么都不知道,你这样说起来真的好傻。”
“搞起来我不傻一样?我总以为只要和那个人打好关系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可是却忘了,那个人怎么可能看上自己呢,他们的眼中应该只有宋蘅芜那样完美的女生吧。那句话,什么来着,哦对,就是‘既生瑜何生亮。’不过这句话连我们都不适用,我们啊,连周瑜那样的水平也达不到。对于他们来说,我们这种平凡的女生只适合做那种适合的兄弟或者朋友。”
那天晚上,她们讲了很久很久,久到潇湘慢慢睡着。她只记得在睡前,依稀听到这句话:“为什么他们只喜欢宋蘅芜呢……”
是啊,为什么看不到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