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子的真名叫冷亦寒,至少在他步入南海三中之前,他叫冷亦寒。
冷亦寒来自农村,家里好穷。父母早逝,是爷爷一收拉扯大的,爷爷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人。冷亦寒信奉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所以他自小便比同龄的孩子更早熟和坚强。
爷爷会一些拳脚功夫和内功,冷亦寒自小也跟爷爷学了些傍身的技艺。
10岁那年,冷亦寒和同村的小孩去山上砍柴,结果在半山上遇到了灰狼,同伴们都跑了,冷亦寒因为个子小摔了一跤没有跟上。同伴们回到村里后把事情跟大人们说了,当时村里的所有人都认为冷亦寒被灰狼吃了。
但是当冷亦寒满嘴带血的扛着灰狼的尸体回到了村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爷爷见到冷亦寒死里逃生的回来了,而且还扛着灰狼的尸体。他的眼神有些欣慰却又参杂些忧虑,只是惋惜的说了句:孩子,能看到你活着回来,爷爷很开心,但是爷爷却在你的眼神中看到了比狼还凶残的本性。
冷亦寒不知道爷爷当初为什么会这么说,至少,他到如今也未明白。
但是冷亦寒却信奉一句格言:人生,你必须经历一次较大的挫折而不被打败,只要不被打败,就会变得比过去强大许多倍。不经历这么一回,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其实这么有力量。
16岁那年,冷亦寒离开了家乡,这次他要去的是南海市的三中。作为他们当地的尖子生被南海市的重点高***三中优先录取。
冷亦寒下了火车,来的了陌生的南海市,带着爷爷给他的仅有的500块钱。站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他甚至不知道日出日落的方向,风吹雨来的去处。
“同学,请问你去哪里?”
一道甜美的声音传来,唤醒了冷亦寒。
冷亦寒回去过头去望了望,是两个女生,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一个穿着蓝色运动服,两人手里都是大包小包。
他仔细盯了两个女生看了看,白色连衣裙的女生长得非常漂亮,雪白的皮肤,水润水润的,鼻梁高挺,水汪放电的眼睛,两只纯银耳坠子一闪一闪的,透着阳光看去非常耀眼,特别是嘴角挂着那淡淡的浅笑,似能把雪给融化。
蓝色运动服的女生长得很可爱,一张娃娃脸,笑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很自然。
“三中。”
冷亦寒简单的吐了两个字。
“啊,你也去三中啊。”白色连衣裙的女生惊喜的尖叫了起来,似乎阴谋得。“同学你好,我叫颜以夕”她指了指边上的同伴介绍道“这是我的发小兼闺蜜,她叫刘可儿。”她望了望自己两人身边的大包小包,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我们也是去三中,要不我们一起搭个车呗,好不好?”
冷亦寒不搭话也不搭理,跨起背包便去找车子。
“哎,同学你等等。”颜以夕好不容易遇上了个免费苦力,怎么也不舍得放过,提着东西便追来,身后的刘可儿不乐意的哼了句,也拉着大包小包的跟上。
冷亦寒找了一辆三轮车,和司机谈了几下价钱便上了车。司机一打火,车子便发动了。
“哎,同学你等等我们啊。”颜以夕见赶不上车子了,在那挥手大喊。
司机回过头来问了句“靓仔,那两个女生是你同学吗?”
冷亦寒摇头“不是”
司机哦了声便开动了车子,为了多赚些钱,司机把车子开到了颜以夕和刘可儿的身边停下,笑呵呵的问道“是不是去三中啊?5块钱1个人。”
“去去去。我们就是去三中的。”颜以夕连忙应道,可不能错过这车子,要不这大包小包的就难办了。她朝刘可儿指挥道“快,可儿,把东西放上去。”
两人七手八脚的便把行旅往三轮车上堆,三轮车的空间不是很大,放满了行旅基本上就没有多少位置可以坐人了。颜以夕和刘可儿两人上车了之后,空间就显得更拥挤。
“你好,我叫颜以夕。”颜以夕笑嘻嘻的伸出了右手又自我介绍,见冷亦寒没有搭腔,望了望自己刚刚搬东西有点脏的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同学,你叫什么?”
冷亦寒望了颜以夕一眼,说道“你那位朋友挺安静的。”
颜以夕自讨没趣的嘟了嘟嘴。
刘可儿凑了过来,小声的对着颜以夕的耳朵挖苦道“怎么,看人家男生长得帅,使美人计啊,这回如意算盘打错了吧。”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去”颜以夕白了刘可儿一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我这是和新同学联络友谊。”
“哟,还友谊呢?说得那么神圣。”刘可儿捂嘴偷乐,她往冷亦寒那边递了个眼神,悄悄的说道“长得蛮帅,是你喜欢的那菜。”
颜以夕瞪眼“我说了我高中不会谈恋爱的。”
刘可儿笑了笑,也不再挖苦颜以夕了。她故意咳了两声,提了提嗓子,问道“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冷亦寒”
冷亦寒的声音如名字一般冰冷。
“冷亦寒?”刘可儿念了一遍,不禁身子打颤。“咦,真是人如其名,比名字还冷。”
“冷亦寒,颜以夕?”颜以夕不禁心里跟着默念了一下,说道“这名字好听。听着冰冷,却让人忍不住的想去了解。”
“好听啥呀,又冷又寒的,那不是冰坨坨?”刘可儿打岔,她说完,全身忍不住的又泛起了冰疙瘩,忍不住的颤了颤身子“咦,我是受不了。”她又凑近颜以夕的耳朵小声的打趣道“女汉子,你口味真独特。”
几人说着说着,三轮车便来到了三中的门口。
冷亦寒第一个跳下了车,给了司机车钱,便往学校里走去。
“哎,冷亦寒同学,能不能帮我们拿下东西,谢谢你了。”颜以夕下了车子对着冷亦寒的背影大声喊到。
“女汉子,要我说就算了吧。学校里面帅哥大把。”刘可儿不满的说道“就那冰坨坨,他能帮你扛东西才怪。不就是长得有点帅吗,瞧他那副别人欠他几百万的样。”她哼了一句,又补充了句“你要是跟他真扯上关系了,咱俩的姐妹情谊也就拜拜了。”
“我说在你瞎胡叨叨什么啊,什么跟什么就扯上关系了,还姐妹情谊到此拜拜了。”颜以夕从三轮车上抱下了个行旅包,喘了口气“我的大美女,你要是有那力气和闲工夫倒是过来帮忙拿东西啊。”
“哎,还以为能忽悠个免费苦力。现在全泡汤咯。”刘可人摇了摇头,也加入了女汉子系列。
两人七手八脚的从三轮车上卸行旅,大包小包的往学校行进。
冷亦寒来到学校,先去把名报了,然后去到宿管办领了宿舍的钥匙。宿舍安排在A栋113室,是一间8人间的宿舍。
三中虽说是南海市重点高中,在线学生却不是很多,只有3000来人。
学校共有宿舍六栋,男生分配在ABC三栋,而女生则是DEF三栋,A栋正好和D栋面对面。
冷亦寒来到宿舍,打开了宿舍的门。里面正有四个人在那打着牌,宿舍里面一阵浓烟味,呛得人难受。
四人见有人进来,以为是老师,吓得连忙站起身子,把牌丢到了床底下。回头一看见是个学生,便又继续玩上了。
冷亦寒看一眼,他们身边都摆着钱,应该是在赌博。
“哎呀!我艹尼玛,怎么把把都是这么霉!”
一个打着赤膊身材高大的人烦闷的叫了一句,手里的烟也气得丢掉了。
“嘿嘿,二哥,你呀,这叫刮风又下雨。今天就乖乖的给兄弟我上几包烟钱吧”
边上一个同样打着赤膊的瘦子笑嘻嘻的说着,看他那表情,今天应该运气不错。
“老三,你******是不是作弊啊,我艹!”
穿红色体恤的男生蹦起身子,嚎了一句,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了5块钱往床上一丢。
“去去去,你三哥我还能玩那把戏?”
老三没好气的嚷道,他一把抓起床上红色体恤男生丢下来的钱,神气昂昂的说道“老四,愿赌服输,你三哥我这叫手艺知道不知道?”
“我艹,你还手艺,老子我豹子都被你吃,你过来让我收身,你小子绝对身上藏了牌。”
老四输得不服,撅着嘴便要动手。
“干啥呢,干啥呢。兄弟我还能捞你的钱不成?”
老三不乐意了,一把甩掉了手里的牌,喷了起来。
“我说你们能不能小点声音,老子******还要睡觉呢。”
一道声音冷不丁的从床上传来,声音不大,却气势雄浑,宛如沉雷。
“是呀。你们吵什么吵啊,不知道我和大哥昨晚刷了一晚上祖玛吗?你们就不能小点声音吗?我艹!”
又是一个声音从床上传出,烦躁又窝火。
“嘘,小点声音,小点声音,老大和小五两人还要睡觉。”
老二点了根烟,做了个轻声的手势,又朝边上的那人摆了摆手“六子,往里面坐点。”
“二哥,我说你也放个眼睛瞄一瞄啊,再往里,我都能把墙蹭倒了。”
六子拿过老二手里的打火机,有点不乐意的嚷道。
“嘘,安静,安静。”
老二又做了个轻声的手势,四人便你轻声我细语的玩上了。
“请问,那个铺位是空的。”
冷亦寒走上前去问了句。
老三抬眼望了一眼冷亦寒,心不在焉的问了句“新来的?”
冷亦寒没答话,又问“哪个铺位没人睡?”
老三不耐烦的往右边指了指。
冷亦寒也懒得再问,说了句谢谢,便把挎包往老三指的方向丢去。
“我艹,哪个犊崽子丢老子,不想活了?”
又是之前那个雄浑的声音,正是他们几个人口中喊的老大,只是这一次很气怒。
他一把蹦起身子,怒道“哪个丢的?”
四个人你望我我望你,最后同时把目光投向了冷亦寒,手指也不约而同的指向了冷亦寒。
老大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盯了冷亦寒两眼,也不不说话,躺下了继续睡。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轻缓却力度锵锵“既然来了这个宿舍,就是兄弟,不管你以前杀人放火也好,文盲小白也罢,既然来了,就是这个宿舍的一份子,从今天开始,你上面有6个哥,你是幺子,以后有架一起打,有烟一起抽,有妞一起泡。”说完便呼呼大睡了。
冷亦寒一阵莫名其妙,这无缘无故的一下从哪里蹦出来6个哥,自己爹妈死得早也生不出来这么多兄弟啊。居然还给自己整了个幺子这么俗气不堪的外号。再望了望眼前的这几个一脸流氓相的室友,顿时就有种落入狼窟的感觉。老子可是来求学的,不是来混黑社会打架的。
冷亦寒无语又无奈的摇了摇头,从老大的床铺上拿下了包裹,找了个空的床铺,仔细确认了没有人才放了上去。
“来,来,来,幺子,陪你几个哥哥玩玩牌。”
老三见又多了个小弟,有点小兴奋,爬起身子和冷亦寒勾肩搭背。
“我不是什么幺子,我叫冷亦寒。”冷亦寒拨开了老三的手,冷冷的说道。
“冷亦寒,我艹,这名字酷啊!”
六子蹿起了身子,笑了笑,卖起了辈分。“我是你六哥。”
“嗯,是挺冷酷的。”老二点了点头,也走了过来,看了冷亦寒两眼,掏了支烟递过来“冷亦寒也好,幺子也罢,就跟老大说的一样,既然来了这个宿舍就是兄弟。”
“哎呀,行了,行了。二哥你就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赶紧的,玩牌,你兄弟我手气正旺呢。”
老三一挥手打断了他,顺便把烟还抢了过来,拉着冷亦寒说道“走,给你三哥压阵去。”
“是,是,是。玩牌,玩牌。”
六子也应和“走,幺子,让六哥沾沾你的喜气。”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便拉着冷亦寒往牌场走去。
冷亦寒感觉自己这次是真的掉狼窟了,只是他不知道幺子这个名字从这时开始便注定跟着他一生,也影响了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