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身后的王全义,看着杜蘅挺拔的身姿,并没有因为受伤减缓的骑马速度,突然意识到,什么叫做铁骨铮铮,没想到,他会在一个小姑娘身上看到,不管杜蘅到底是谁?她都已经植入他心了吧,他怎么能放下她呢?他边想着边紧跟在杜蘅身侧,谨防杜蘅不对劲,摔下马。
杜蘅硬挺着腰身,不去管它是否还在流血,她只在乎她还能挺住多久。她庆幸的是她随身带着那药,好歹能使她再坚持一阵子。不然…乌维和她的关系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亲近,内里的道道多着呢,他们做的是生意,而商人最是看利,她带着岑家军他们来,就必须带着他们全须的回去。
当他们转回到头曼的部族驻扎地时,事情也差不多完结了,该抓的人基本被抓,该杀的趁乱也杀了。
头曼的人都以为都黎已经被汉人策反,叛变了。所以看到乌维这个曾经都黎的主子,带着不知生死的头曼回来之时,心中更加的七上八下,不知其意。
“乌维王子…”
“主上,人都在这儿了,还差摩沙了,”都黎恭敬地向乌维禀报现在的情况。
这一刻起,在场的所有人该明了的都清楚了,是乌维引来了汉人,顿时有些喧闹。
此时的乌维很是冷静。
乌维从未想过能够抓到所有人,他跑了便跑了吧,他乌维也有崛起的那一刻,那就让他们都知道了吧。就当是为他在远方的弟弟,送上一份礼物。
杜蘅从来都不怀疑乌维的雄心壮志,所以对他总是防有一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她清楚地认识这一点。
李显来到她的侧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头曼已经被抓获,今次任务已完成,“小姐,这次突袭很成功。”眼神却在触碰到杜蘅小腹上绊住的衣料上,有些微微变色。
杜蘅看到李显的脸色,知道他看出了什么,微微点点头,也不说话,等着乌维利用完头曼最后一下。她在等着带着头曼的尸体离开。
“今日之事是头曼自己惹下的祸端,他听信小人尼亚之言,去偷袭汉人的边城,反而连累自己的族人遭汉人平平袭击。”乌维不留余力的将不好的全都推给头曼身上。
“今日我带着汉人杀进来,也不过是抓捕头曼。汉人得了头曼,就会离去。既能和汉人和好,也不会伤你们分毫。我乌维会护你们长青。”
“今日事毕,我们愿以头曼之躯给你们,换取一个安宁。”乌维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对杜蘅所言。
杜蘅利落下马,乌维丝毫未看出杜蘅腹部受伤的地方,对她有什么影响。
“今日之事,我只取头曼。”杜蘅似乎中气十足,大声地用匈奴语说出来,“事毕,我也不久留,自离去。”
说完朝着乌维点头,接过头曼的尸体,丢给李叔,之后利落上马,下达指令收兵,将这里腾给乌维。临走前向都黎抱拳,甩一鞭子带着人马离开。
乌维看着离去的岑家军,深思了一会儿,他有想过,趁这时候将杜蘅留下来,或许能换取更大意义上的东西,他实在没想到,杜蘅竟然就是那岑少将军,只是…终究还是疑心过重,不能确定杜蘅的伤势,放过了良机。
乌维从来不在没有发生的事上,浪费头脑,如今更是还有许多事等着他解决,他将重心放在了如何快速有效的将头曼的部族纳为己有,他从未想过这次的突袭能够这样完美的收官,他想过很多结局成果,这种结果好的是他想都不敢想象的。
以最少的牺牲换取最大的成功。
都黎先前已经剔除了一些人,而这会儿就不能再明目张胆的干下去,不然会让部族之人与他离心。
怀柔政策,乌维深谙其中道理,快准狠地下手,才能多活过一天。
他放柔了眼神,许下种种承诺,慢慢将头曼部族吞噬。为他以后的宏图大业开了一个好的开端。
杜蘅未放缓脚步,虽然乌维放过了他们,但是现在能离他远一点是一点,她怕的还是李显他们对付不住乌维。
王全义跟在她身后暗暗心惊肉跳,他知道匕首插的有多深,他不敢相信杜蘅竟然能坚持那么久而不倒地,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根本也不会觉得她是身上有伤之人。
不知过了多久,杜蘅有些支撑不住了,脸色发白,握着缰绳的手也慢慢松开,慢慢地马儿慢了下来,杜蘅滑落了下来,跟在身后的王全义,接个正着。
李显赶到近前,“小姐,你现在感觉如何,能支持到回营吗?”
“你派几人去楼兰城接我师傅回来。”杜蘅将信物塞进李显的怀里。
“赶紧赶路,别停留,甩掉乌维。”杜蘅用尽力气交待。
李显郑重点头,选出几人立刻派去楼兰城,并让王全义带着杜蘅骑马,往营地里赶去。
王全义护着杜蘅驾马前行,完全没心思去想,为何李显会选择他护卫杜蘅。只想着快点快点,安全地送杜蘅回去,接受治疗。
其实李显也只是通过杜蘅摔下马一瞬间王全义的反应,察觉王全义是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人,这样的人才在钢刀上最好用。
而在楼兰城中的闻起,早一步就来到了,岑家军的驻地,被岑玉楼迎为坐上宾。
岑玉楼没想到的是,这么一座大佛,却是自家小姐的师傅。
一路上不间断的骑行,只有在为杜蘅上药之时才有略微停留,这时的士兵们,反而一点都不叫苦,和匈奴人合作,只为取那头曼的命,而作为岑家军的一员,自然知道这匈奴头曼是谁?这小姑娘受伤昏迷至今,却能在当时的情况之下,不表露分毫,带着他们全身而退,也算是能人也。他们都在心里猜测,这小姑娘到底是谁。
作为王全义小队的成员们,更是自豪,他们的队长正在搂着那个小姑娘,不,贴身护卫着那个能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