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厚的声音传来,我回头一看,原是一中年男子。同行的还有张良、颜路等人。
“子......冉?!”子聪张着嘴,愣在一旁。
“伏念先生,”我有样学样,拱手行礼:“此时紧要之事怕不因只是追溯小女子吧?”
“汝怎知吾?”伏念面无表情。
“大名鼎鼎的儒家掌门伏念先生有谁不晓,只是您不认识我罢了。”我看看张良,又看看颜路,而后再次面视伏念:
“儒家以礼为上,您人未到声先到,子念却弓首,神色立变,子幕、子聪一言不发,颜路、张良又不曾管教,更是分站两旁,试问,除了儒家掌门大人,还有谁有这能耐?”
伏念原是苛责之念,却见其滔滔不绝:“……罢了,只是儒家门禁女子,汝怎得来去自如?何人带汝进来?还有……”伏念蹙眉视张良:“何为三师娘?”
“师兄……”张良上前一步。
“伏念掌门,”我也上前一步:“做事有个轻重缓急,身为儒家CEO,不先顾弟子性命大事,怎反而来质问与我?”
“为女子小人难养矣,何故妄尔谈大道。”伏念甩袖,向尸体走去:
“子路,先去……。”
“来不及了,前天晚上就死了。”我随口道
“何故此言?”
“从尸斑来看,保守估计,已死近三十个小时了,甚至更长。”没办法,现在这种条件只能进行初步检查。”
“三十个小时?”开口的是颜路,他已在为子冉拉脉。
“哎呦,就是大概已经死了十几个时辰了,自己往前数啊。”
(说个话真累!)
“子冉怕不是在这里毙命的。”张良看着尸体说道。
“就说半天听不到你声音,原来是在默默观察。”我又撞撞张良的肩膀:“不错,有眼力劲儿啊!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张良依旧向反方向一咧。可似乎比之前紧张。
这次我没有继续发作,因为有个黑脸怪正在定定的盯着我。
“咳咳,”颜路赶忙解围:“子房,蝶姑娘,你两有何看法?”
“嗯......”如果我没记错,张良不只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智者,在他少年时期,也曾随韩非破过大案。可不知面对新世纪的破案方法,那种更胜一筹呢?我这样想着,便看向看张良:“那你说,还是我说?”
“那就请蝶姑娘……”
此话我未听完整,可能是我洞悉了此人心中一念,桀骜之气仿佛被什么掩盖着。再看看另外几人——
伏念站立未动,微微低着头;颜路蹲在子冉身旁,视线凝固在其身上;子念呜咽不语;还有子幕,子聪......好吧,在二十二世纪的殓房里看惯了尸体的我,的确有那么一刻忘记了——地上躺着的人,是他们的弟子、朋友。
我垂下眼睛,平缓着语气:
“此地开阔通透,地面却无打斗痕迹,别说打斗,连反抗似乎都没有。有三种可能:第一,是其自己身体原因突然暴毙,就是死了的意思。第二,是被高手一击致命,说不定连人都没看见。第三,子冉是在别处死的,当然,死法有很多种,现在暂且不提,那么就是死后被转移过来。看似三种可能都成立,可是前两种却已被推翻。”
“这条道路视野豁达,如果我是凶手,定不会择这样一个随时会被洞察的地方下手。除非......这是一个高手,”张良视我:“如是照蝶姑娘的说法,子冉是在前天晚上遇害,那么这两日早上打扫卫生的弟子们必会发现尸体。”
“那要是凶手本就不屑被发现,或者,他的武功好到顷刻间取人性命呢?”开口的是子聪。
“小弟弟,刚刚说完最主要是时间问题。”我对着子聪瘪瘪嘴。
“哦。”子聪低头。
“不过,你也提醒了我,反面论正过来,如果不屑的话,为什么要移位置?那么凶手在躲一个人?在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据,或者......”
“等等!”出声的是伏念。
“怎样确定是前天晚上死的?”
“额……咋个解释呢?”我心中白眼乱翻,现下也顾不上每人心情了:
“等会给你说,别打断人家说话!”我贸贸然一句,然后一本正经的无视黑脸怪变身青脸怪。
“当第三种可能成立后,我们看看死者,其身高约175,微胖身材,死后衣服整洁,双手白净,鞋底后跟没有磨痕,那么将他抱来的必然是一个身体强壮的男子……”
“也有可能是一个有着武功修为的女子。”张良豁然。
“额,忘了这一茬。”黑线。
“要不你继续?”
“还是蝶姑娘来吧。”张良相让。
我走到死者面前蹲下,看着这名少年的脸:“死者脸色发青,死时未曾闭眼且眼珠凸出,青筋暴起,说是中毒,舌苔却没有中毒迹象,那么定是受了重创,可是全身衣着整齐干净,貌似没有一丝伤痕,如无意外,我推测……是内脏受到了严重损坏导致身体功能失衡,继而死亡!”
“这只是你一面之词。”伏念开口。
“当然啦,没有证据前的所有,都只是推论,但是……犯罪调查的第一法则就是:你必须寻找各种可能解释事情的方法,然后看看是否能够推翻它,所以……”我两手摊开,耸耸肩膀:“欢迎你们来推翻我刚才所说的一切!”
“!”
不知其余三人心中所想,张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悟似火苗般生于心底。
没等眼前人说话,我继续道:“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死因’,倒有一个办法可以验证。”
“何种方法?”张良问道。
“就是……”我叹口气:“哎,算了。反正也不可能实现。”
“既要言明,何故欲言又止?”张良接道。
“哎呦,我的方法说了你们也不会同意。还会当我神经病。”
“还未知晓,怎能决断?蝶姑娘何不言明。”
“不是我不说,就算你们接受的了,问题是……我也不会啊!”我看着张良,无奈笑叹道。
“生杀大事,无论怎样,还请蝶姑娘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