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按照约定的时间，张国飞把车开到二哥住所楼下，打电话给二哥，说他到了。张国臣拍了拍女儿肩头，说：“我到市里办事去了，今晚不回来，明天下午回来，给你带两盒麦当劳套餐，喜欢吗？”
女儿显得很高兴，笑笑说：“好吧，我等着，早点回来呀。”
国臣与女儿摆摆手，说：“你妈回来给你妈说一声，我晚上不回来了，去市里了。”
国臣坐上车，与张国飞一同向市里驶去。
国飞说：“你昨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招待李小明老婆。李小明这个老婆漂亮，个头高，长发，洋气，比冯娜娜洋气。”
张国臣不关心这些，有当无地问道：“李小明没来，就他老婆一个人来的？”
“李小明不敢回来，听说上次回来，被小弟兄盯上了，口袋的现金被掏光，脖子上的粗项链也给朋友了。他一回来，那些狐朋狗友好找他麻烦。不过，李小明在上海确实混得不错，现在手里有钱，小包里一天到晚放几万现金，花费也大。哎，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去上海，到李小明那里玩去。看看他混的怎么样。我觉得，他长进了，比过去成熟，说话头头是道，像个大上海的人了，不比从前，真的。不过，这孩子也麻烦，一天到晚泡在女人堆里，最不缺的是女人，有女人缘。”张国飞说这话，既有羡慕，也有担心，不过，还是羡慕多于担心。在张国飞眼里，外甥混成这样，那才是标准的成功男人。“哎，你哪天有时间，把小嫂子也带上，我们一起去上海玩一趟。看你天天忙的，也该休息几天。”
“别扯了，还能带她去，李小明那个德行，还是敬而远之好。”张国臣说，“在气象局工作怎么样，还可以吧？”
“可以什么，一天到晚没有事，坐在办公室里，急死人了。局长看着我，坐在那里没事，也觉得不好意思，几次给我说‘你要有事，就去办事，出去给我打个招呼就行。’局长人不错，我哪好意思天天往外跑，上电脑，打个牌，玩个游戏什么的，就这么着了。”
“舒服就好，你还想做什么？多大了，到月拿工资，旱涝保收，很不错了。”国臣告诉老弟，“现在，形势和以前不一样了，机关也不是那么好呆的了。没有事，看看报纸，上网看看新闻，打牌，玩游戏，被效能办看到了，给你个通报，影响不好，要注意了。你没看前几天几期通报吗？什么科长局长的，****到，一样受处分。”
国飞懒得听二哥说这些话，还好，张国臣平时很少给老弟讲这些。今天说这话，张国飞估计，二哥可能工作做得不是太顺，要么，就是为了谢晓玲的事。其实，按照张国飞的设想，二哥应该和谢晓玲一起生个孩子的，县长能做几年，晚年生活还有几十年呢。现在还好，有事做，忙忙碌碌，还不觉得。到了退休的那一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了，完全空了下来，就无聊了。如果现在有了第二个孩子，等二哥退休了，孩子几岁了，他也有个寄托。只是，这第二个孩子，二嫂是接受不了的，就是二嫂接受得了，人家谢晓玲又怎么想。张国飞不知道二哥接下来怎么处理这件事。张国飞觉得，如果他是张国臣，他不会像二哥那样，养着一个女人。可惜，二哥不会逢场作戏，把感情看得太认真。工作，家庭，小嫂子，二哥这大半生，就这三部曲了。
“下班没有？我在去市里的路上，一个小时后到，我先去你宿舍……什么？业绩第一？现在楼房不好卖呀，看来，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简单。”张国臣挂掉手机，很高兴地对老弟说，“晓玲在售楼处月度销售业绩第一，我就说，这个女人有事业心，也有工作能力，不甘寂寞，干好了，能上个台阶，当个白领。”
“有事业好，自己能挣钱，有事做，就不会全依赖你了，你呢，也就能脱开身了。这对你是好事，不会影响你什么。只是，想让她给你生个孩子，可能性小了。你想，她天天上班，还要接待客户，买房的都是些什么人？不能说人人都有钱，多数都有钱，她又长这么漂亮，又是大学生，”张国飞替二哥分析着，“你呀……早晚的事。”
“能退出来更好。”张国臣很有底气地说，“又不能给她什么，她这么年轻，以后日子长着来，不能耽误人家的幸福。”
但在心里，张国臣有隐隐地痛。“谢晓玲是多好的一个女孩，从来不伸手问自己要钱，从来没有指望自己给她办什么事，一度想和自己成家，就是现在，也想着和自己过一辈子。谢晓玲对自己倾注了无私地爱。”张国臣相信，谢晓玲对他的爱是全身心的，没有私心杂念的，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纯洁的感情。相比之下，张国臣想，“自己对谢晓玲，连半个身心的付出也没有，就是在市里买的那套房子，自己也只出了三十万，剩下的，还要到银行按揭，本来，月供是自己答应出的，现在，还是谢晓玲付了。把一个这样的女孩人关在屋里，不让她上班，本身就不符合谢晓玲的性格，还有，自己也确实没有那么多钱给她。”
本来，张国臣要谢晓玲不要上班的，就在家里玩，啥也不做。谢晓玲也确实这样过了。可一段时间后，谢晓玲觉着这样不习惯，不是个事，偷偷找了工作。工作找好后，才征求国臣意见。这个时候的国臣，心里有些矛盾，阻拦着，不让她去上班，就得每月按时给她钱，起码的，一个月三四千块钱要给的。让她去上班，等于失去了对她的控制，解除了她对自己的依赖。张国臣无数次的想像着，就让谢晓玲呆着，供着她，让她做自己的专职情人。谢晓玲也确实做到了，这么多年来，谢晓玲没谈对象，没有第二个心仪的男人。这样的女人，自己很是对不住她。想到这里，张国臣心里就不好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实在割舍不下对谢晓玲的那份爱。在张国臣看来，他与谢晓玲的关系，根本就不是钱与性的关系，一点也不庸俗，甚至比他与陈梦茹的关系还要高尚。
正在想着谢晓玲时，谢晓玲打来电话：“到了没有？……知道你不爱下饭店，想在家里吃饭，我给你熬了黑米粥，在楼下广场买了你爱吃的素馅小笼包，还有兔子头，卤猪蹄，油炸花生米，北京烤鸭，还有炒的银鱼尖椒加死面锅贴。”
“哎呀，你弄的太多了，吃不了，就我们两个，国飞又不过去吃饭，他去朋友那玩了，咱俩吃不了那么多，你呀，一个下午，怎么弄这么多样子，辛苦你了，啊，越来越贤惠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过去不贤惠了？”
“不是，过去已经很贤惠了，非常贤惠了，现在，更贤惠了。其实，我的意思，大热天的，弄这么多样子，让我过意不去。”
张国臣与谢晓玲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国飞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的感情，还真不一般，情人处到这个分上，也值了。看来，女人并不都是像新闻里报道的那样，只图男人的权势和金钱，谢晓玲就不是这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