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我听我大姐讲，我还不相信，哪有这么高的利息，这一万块钱，一个月下来，利息快够本钱了，可靠吗，这利息太高了，若是保险，陈思雅哪里也不用去打工了，把十万块钱放进去，吃喝住用，啥都不愁了。”张国云有点动心，却也不会轻易把自家的那点血汗钱投到李小明那里去。
“怎么不可靠，人家这么大的公司，老板身价百亿，这几个钱算什么。再说，放贷的利息也高，存钱的多，借钱的也多，公司一天到晚都有人，接待室里，天天有人。不过，一般利息没有那么高，一般只有四五分钱利息，顶多一二毛钱。这是李小明在那里上班，是个领导，对内部人，才给这么高的利息。内部没有人，你有钱也存不进去。”
张国飞夸不尽外甥的本事，说起外甥现在的状况，兴奋得无以言表，恨不得马上与李小明公司签订协议，立马在崇河开一分公司。
一个中午，张国飞谈的都是李小明，李小明的公司，李小明在上海混得如何好，出入高档酒楼会所，夜总会，享受着富人生活。
“李小明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七混八混，攀上了大老板，找到了能发挥他专长的工作。李小明干这个最合适，能说会道，哄死人不要抵命的，人长的也漂亮，讨女人喜欢，一天到晚，身边围着一大群美女，和我们比，他过的是另一种活法，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你张国云根本看不懂。”张国飞边喝着啤酒，边演讲，“我下个星期还要过去一趟，签协议去，我已经看好了，你家小区旁边，河边的，有一个门面，有二三十平方，我租下来了。从上海回来后，我就装修，买几张写字台，买两台电脑，装个电话。广告要做。到时候，我上班，你（张国云）就去给我看门去，我一个月给你两千块钱。”
“管管管，我给你看门，边看门，还能边摘菜，不耽误做饭，离家又近，一磨屁股就到了。你中午就到我家里吃饭。再说了，陈思雅也能去看门，他现在在家里闲着，也没有事。”张国云很高兴，觉得，这样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看看门，一个月就可以挣两千块，哪里摸去呢。不管老弟说的能否实现，张国云都很高兴，老弟想着她这个姐姐，想拉扯姐姐一把，亲亲相顾，老弟有这个心，张国云自然开心。张国云也觉得，在六兄妹中，她与这个老弟，算是比较亲近的。
对于外甥李小明，张国云是有成见的。尽管弟弟一个中午都在夸这个外甥，却也没有打消张国云顾虑，想着把钱借出去，利息确实诱人，又怕本要不回来，弄得本利两空。张国云不相信李小明真如他弟弟讲的那样有出息，一个从十几岁就不正干的人，一个把家里的积蓄败光了的人，一个不敢回到老家，一回到老家就有人要账的人，突然间混好了，出息了，这个转变，让人难以置信，即便亲眼所见，又能怎样？多少年的成见，听了老弟一个中午的吹嘘，张国云将信将疑，心想，如果真如老弟说的这样，把钱借给李小明，就是一个很好的生财之路，毕竟，李小明和自己的外甥，大姐的亲儿子，坑谁也不会坑自己家人的，何况，还有大姐呢。
张国云与大姐通电话，谈起张国飞与李小明合作的事，谈起李小明如何出息了，说起张国飞到上海亲眼所见之事，想与大姐核对一下，听听大姐的意见。这年头，生意难做，开店难，做小本生意更难。有李小明这么个生财之道，只需把钱借给他，就可以按月领来可观的利息，头次借钱，可以把利息直接扣下，真是划算；不想借了，随时可以把本息收回来，这是多好的买卖。做什么生意能这样省事？做什么生意能这样赚钱？怪不得，有人累死了，赚不到钱，有人闲死了，却赚了大钱，原来，这世上，还有像李小明这么赚钱的。自己真的落伍了，张国云想，现在是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年代，李小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眼见着，成了富豪了，没想到，一万个没想到。
“真的是这样。一开始像说胡话的一样，我也不相信，现在，我就是这样的，一点不假。”大姐张国玲在电话里和妹妹说，“我家里仅有的五万块钱，也放小明公司里了，这不，才放一个月多一点，我就领到三万块钱利息了，下个月仍然是三万。”
“怪不得张国飞这么高兴，到李小明那里去过了，才回来。说下星期一还要过去。还要在崇河开分公司。准备到银行借贷款交给李小明。张国飞迷到这上面去了。”
“我提醒过张国飞了，”张国玲说，“这么高的利息，一定会有风险，利息越高风险越大，你也要提醒张国飞几句，叫张国飞小心，李小明也是个打工的，他又不是老板，公司是个什么状况，他李小明也不会知道。叫张国飞和公司签协议，要长个心眼，不要瞎签。还有，时间不能签长，钱的事，时间越长，越肯出事。”
“他想钱都想迷了，今天去信用社找朋友借贷款去了，要借十五万。还要借我的身份证用，我可不敢借给他，万一他还不上，可就把我坑死了，陈思雅也不让我借。”
“小明到北京出差，说顺便回家一趟的，不知今天回来还是明天回来，我再问问他，我一会给他打个电话。他这次回来，我得好好问问他。钱的事，不是旁的。话又说回来，做什么事没有风险，没有风险就赚不到大钱，呆在家里没有风险，像陈思雅那样，在家呆着没风险，可一分钱拿不到。看着钱不赚也不对。”
张国云挂了电话，对丈夫陈思雅说：“不如，我们也提几万块钱出来，拿给李小明，你看这利息，来的多快，比做什么生意都强，你呢，也不必想着出去打工了。”
谁不想钱呢，谁又嫌钱多戳手呢？可像这样，看着就让人害怕的赚钱方式，陈思雅想都不想，别说投钱了。“不借，赚钱再多也不能借，李小明是个什么样的人，人家不清楚，咱家还能不清楚。我不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穷死，也不能把钱投到这上面去。”
国云尽管有些心动，但见陈思雅话说的这么干脆，也不好强求，只是想着这赚钱方式，既害怕，又激动。
张国飞这几天真是忙坏了，借钱，给李小明汇钱，然后，又往李小明公司跑，签订协议，筹备开办挂靠公司事宜。中午来姐姐张国云家吃饭，把从工商银行汇给李小明的汇款凭证，一一拿给张国云看。汇去十万，直接扣掉两万利息，汇去二十万，直接扣掉四万块钱利息。这钱真是好赚呀，张国云羡慕不已，却让陈思雅感到了天大的压力。张国飞是老板，陈思雅觉得，自己只配给张国飞的公司当个门卫，怕连门卫都做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