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位穿着亮丽旗袍的美女端茶送水，还用托盘送来各式水果，点心，看得李成龙口舌生津，边拿给孙子吃，边自己品尝一个。“味道真是好。”李成龙心里感叹，隔着玻璃幕墙放眼望去，公司大厅富丽堂皇，装饰考究，壁画，油画，还有纯金帆船，饰纹瓷瓶。李成龙走出接待室，转了一圈，从卫生间出来，拐了一个弯，透过玻璃幕墙，看到儿子坐在一张两米多长深紫色写字台后，办公室空间较大，沙发上有客人，一着职业装女孩正站在写字台前，双手递给李小明一个蓝色文件夹，恭敬地站在那里，等着李小明签字。李成龙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发现又有女孩进到李小明办公室来，本来想和儿子打个招呼的李成龙，知道儿子忙，悄悄退了回去。
“小明的办公室真气派，到底是上海，和小地方不能比。”李成龙向张国玲夸耀道。
“你去他办公室了？”国玲问。
“没去，在外边看到的，就在这个接待室旁边，就隔着这间办公室。”说着，李成龙指了指旁边的那间办公室。“看这个公司的规模，像是不小，是一个集团公司。让小明在这里好好干，说不定能干出点名堂出来。上海这地方，打工打好了，年薪也能拿大几十万，上百万，比在家里开个工厂都赚钱。这是什么办公条件，天爷……真是不能比。”李成龙真心羡慕这个工作环境，觉得，去过的地方也不少，还真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办公场所，从这些工作人员穿着的职业装，就能看得出来，这个公司很是大气，不缺钱。
晚上，李小明将父母带到附近一家星级饭店，吃自助餐，每人二百块钱标准。李小明将老婆找了来，陪父母吃晚饭。张国玲两口子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儿媳妇。李小明拉着老婆的手，向爸妈介绍道：“这是杨红，这是你妈，这是你爸。还有，”李小明指了指儿子大宝，“这是你儿子大宝，大儿子。”
杨红笑笑，满脸绯红。李小明继续说喊呀，喊爸妈。
“好了好了，坐下吧，杨红。”张国玲连忙说。李成龙也站起来，让杨红坐。
杨红说：“你们坐吧，我来拿吃的，不知你们喜欢吃什么菜？”
“捡好的拿，你喜欢吃什么，就给他们拿什么。”李小明指示着。
李成龙则不客气地说：“走，我和你们一起端菜去，让他俩在这等着。”
自助餐大厅一望无际，真的大呀，大厅里就餐的人很多，入口处，陆陆续续往里进着人。“两百块一个人，这么多人吃饭，三百人吧，就是六万，一天多少人，一千人，就是二十万，这生意，真是太好做了。”张国玲到底是个对做生意感兴趣的人，到哪里都能发现商机，都不忘计算一番，什么营业额，大致毛利率呀，成本呀，门面费呀，等等，满脑子的生意经。“可惜，自己年纪大了，又要带孙子，没有机会做生意了。如果自己年轻十岁，生意还是要做的。”张国玲想。
张国玲觉得：“第一次见儿媳妇，按理讲应该给儿媳见面礼的，这见面礼还不能少给，一千拿不出手，五千一万也不多。可眼下，手里没钱呀，冯娜娜走的时候，一把给了她三万块钱，冯娜娜不很满意，可她也知道家里确实没钱了，孩子交给公婆，她不用花钱。我答应她，想什么时候来看孩子就什么时候来看，李家的大门永远向她敞开。多好的儿媳妇，不叫爸妈不说话，知情懂礼，贤惠勤快，说走就走了。这不能怪冯娜娜，都是儿子惹的祸。”
一家人围在一起，各吃各的。张国玲伺候着孙子，李成龙不时帮忙，孙子和爷爷奶奶有感情了，除了爷爷奶奶，谁也不愿跟，就是他爸想抱抱，也不能。饭桌上，李小明一直嚷着儿子喊杨红“妈妈”，大宝吃水果高兴了，眉开眼笑，就喊起“妈妈”来，“妈妈，妈妈，妈妈”。
杨红也不客气，不断地“哎，哎，哎”地答应着。
大宝与“妈妈”混熟了，竟然跑到妈妈这边，一个劲地和妈妈“套起近乎来。”惹得张国玲李成龙夫妇笑逐颜开。
李成龙不喝酒，在儿子和儿媳妇的劝慰下，喝了几杯红酒，李小明喝了不少酒，杨红也喝了红酒。李成龙拿了许多张国玲爱吃的，去一趟，转一圉，拿来一托盘，四五个小碟子，生猛海仙，价格高，营养丰富，可李成龙吃不下去，张国玲也吃不了。自助餐太丰盛，要什么有什么，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煎炸蒸煮，陆地水生，南北中西，饮料水果，应有尽有。块头大，饭量一向不小的李成龙，也觉得不能再吃了，尽管进了几趟厕所，还是觉得，再吃非起反作用不可，再说，还有儿媳在，得有风度些，万一吃出毛病来，让儿媳看笑话了。
“吃不完的拿走好了，晚上留大宝饿了吃。”张国玲也吃不下去了，看着那么好的食物，心有余力不足，无法下咽了。
“看你说的，说你不懂，还能往外带，不准带的。自助餐，只能吃不能带的。”李成龙解释道。
“小孩吃的，小孩吃得了一百块钱的东西？又不是给大人吃的。”张国玲仍然想带点走。
杨红不语，略有笑意，不好大笑。李小明在打电话，听李小明这口音，还有点上海话的味道。张国玲看了儿子一眼，觉得儿子有点撇腔撇调的。
张国玲拿了塑料袋，装了几块点心，挂在孙子手臂上，准备离席。大家一起往门外走去，出门时，没有人拦住抱着孙子的张国玲。走出大门，张国玲说：“我说没有事，怎么样？”
上海的夜景很美，走在大街上，风很大，人很多，不时有外国人来往，张国玲觉得新鲜，走来一个外国人，张国玲总是很认真地看着，从前脸一直看到后背，“外国人就是比中国人白，也比中国人高，看那外国女人，人高马大的，哪像女人，比中国的男人还高。”以前看外国人，都是在电视上，现在，和外国人走在一条马路上，面对面，看到真人，觉得和电视上比，还是不同。
“你看，李成龙，这外国人就没有眼睛小的，不论男人女人，眼都长得大。”张国玲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外国美女，黄发，高个，肤色白得如路边亭台上的白色大理石柱。
“别用手指人家，一点礼貌没有。这是上海，注意国际形象。”李成龙提醒老婆道。
顺着张国玲手指的方向，大宝跑了过去，竟拉了拉那外国美女的短裙，那美女一惊，看是一个小男孩，旋即给了大宝一个笑脸，大宝看了一眼那外国美女，一蹦一跳地跑了回来，回到张国玲身边，还不注地看那美女。
“大宝也喜欢美女，喜欢，你跟她去吧，去去，喊那美女妈去，你说妈咪——。”张国玲向李小明翻了一下白眼，怕儿媳看到，赶忙说：“回去吧，大宝也累了，明天也再出来玩。”
杨红招手拦出租车，张国玲说：“没有公交车吗？”
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