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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决定

这是一间巨大的石屋,里中或坐或站着近二十来人,有老有少,大家神情各异,皆看向那站在屋中的少年。

少年肤色黝黑身形壮硕,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间,却给人一种摄人心魄的强大气息,好似沉睡的野兽,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只待你露出不轨之心,他便会刹那间醒来,将你瞬间捕杀。

少年名叫石浩,虽不是石族之人,但与石族人而言,这少年却至关重要,当年石族被异族围杀,面临灭族之灾,若不是这少年的母亲与叔叔出手,石族早已不复存在,那时石浩还未出生,其母与叔便留在了石族,静等石浩出生。

正常人怀胎不过十月,但石浩却在其母肚中呆了近四年也不见动静,石族人才明白原来石母怀的是灵胎,正所谓凡胎一月灵胎一年,凡胎十月灵胎却要近十年,也因此灵胎一降生,便可上天入地,直接越过凡人需修行的许多东西。

但孕育灵胎着实太难,不仅需要无量补品,更需要庞大的灵气予以支撑,但在这十万大山,毒虫遍地瘴气肆虐,山穷水恶灵气稀缺,根本难以满足,最终石浩叔叔以大手段建了一个灵池,疯狂的席卷着四周的灵气,起初还足以支撑灵胎的消耗,到后来方圆万里灵气枯竭,再难支撑灵胎消耗,最终灵胎出了异样。

灵胎的出生并非顺产,而是自己撕开其母肚子爬出来的,石母也因此元气大伤,奄奄一息,石浩叔叔脸色难看,最终一言未发,抱着石母掠空而去,这一走便是十六载,渺无音讯,就连石浩名字还是石族族长所取。

整整十六载,那咿呀学语的婴儿,由老族长一手带大,在石族人眼中,石浩就是他们石族的未来,这不仅是因为石浩那个厉害的叔叔,更是因为他表现出来的不凡。

石浩喝各种兽奶长大,不到三岁就满大山的跑了,四岁那年生撕了一只野豹,五岁便能徒手打死老虎,几年前他就能举起近万斤的巨石,这些年来,数次帮石族平定外族的侵犯,于石族来说早就将他看做未来的顶梁柱了,但就在刚才,石浩告诉石族族长和一众长老,他要去寻找石母,他要离开石族,要走出这十万大山,这对石族众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费心尽力养了这么大,如今说走就要走,这让人如何能接受?

老族长坐在屋子上方,虽然早有预料,可如今亲耳听到,双手却还是微微一颤,老族长无子女,孤苦无依多年,石浩的出现让他看到生活的希望,幸福了十六年,如今却是要回归原先的平静了吗?

“小浩,你可要知道这茫茫大山,想要走出去有多么的艰难,可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啊。”旁边那坐着的白胡子老头,一脸慈祥,首先开口劝道。

“三爷爷,浩儿早已想的明白,大山虽广,但浩儿持之以恒,一日百里,数年便可走出,虽然艰苦,但与母亲为我受得罪一比,又算得什么,我害得母亲生死不知,岂可在这安然度日,不管不问,岂不是大不孝。”石浩摇摇头,坚毅的脸上尽显执着。

“哎,真是傻孩子。”三爷爷叹着气,也拿这执拗的石浩没办法。

“石浩啊,大山深处可凶险异常啊。咱们石族所在是一个僻静的山谷,周遭虽有野兽,却也没开灵智,外边的可都是凶兽啊,都是通灵开智的,智力可不比咱人族差,你虽力大无比,但却还没开灵眼,没有灵力,要是遇到可讨不到好啊,还是算了吧。安安心心呆在族里吧。”一中年大汉站在一旁,双手杵着巨大铁棒,苦口婆心劝着石浩。

“石力叔,你们大家就别劝我了,这事我想了很久了,人要成长需得经历诸多磨砺,待在这安稳的地方,将来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出息,或许外面的危险的世界,说不定才更适合我,我身体有异,灵眼一直不开,走出大山兴许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再者我实在担心我母亲,以前年小,这事一直压在心底不敢说,如今我也成年了,有选择的权利,我必须去寻找我母亲,不然我心难安,还望族长爷爷和众位长老爷爷成全。”石浩跪向老族长,一如既往的执拗,恳求着说道。

“诸位族老,石浩已经成年,有为自己做主的权利,我虽然不舍,但也不能强行阻难,说说你们的看法吧。”老族长面容有些憔悴,但并不反对石浩的选择,只是征求众人意见。

“族长,难道你赞同小浩的选择吗?外面世道凶险,人心险恶,小浩涉世未深,说不定就造了人毒手,你这是害他啊,我不同意,要出去不是不可以,但得在等几年。”杵着木拐的二长老一吹胡子,瞪着两眼坚决反对。

“二长老说在理,我们也赞同,这事等再过几年在说,现在石浩还太小了,等他开了灵眼,在做说此事。”此时有八九人皆站了出来,其中有族老,也有如今族中的一些领军人物,都与二长老的意见一致。

“二爷爷,您就别阻拦我了,这事浩儿已在心头思量已久,如今说出来绝非意气用事,还望二爷爷诸位族老爷爷,和族叔们成全。”石浩心中已定,意志不移,再次恳求。

“好了老二老三,小浩既然都如此说了,显然早已做好了各方面的打算,他心意已定,我们在说别的已无济于事,年轻人有一颗拼搏的心却是好事,外面的大世界,可不是这大山能比的,我们都老了,心也沉下来了,只想在这里安度余生,可他们还年轻,有这自己的追求,我们怎么好去阻拦,你们以前也不是一心想着将石族迁出这大山吗,如今石浩有这想法又有什么不对吗?兴许这也是石族走出大山的一次契机呢,难道你们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老族长藏匿了自己的失落,反而满脸笑容的问着众人。

大家被老族长这么一提醒,突然间想到了很多东西,一个个两眼晶亮,心思也逐渐活络起来,只有几位年迈的长老还是一脸平静,深知走出这大山有多不容易,更何况是举族迁移,说的那些话也只不过是在帮石浩而已。

“小浩你可是真的决定了,这一去路上可凶险万分,外面异族无数善恶难辨,妖兽更是异常凶猛,茹毛饮血随处可见,可不比这大山深处安稳,你可得想好,到时悔之晚矣。”一老者面容慈祥,极为认真的提醒石浩。

石浩感激的看着老者,郑重的说道,“五爷爷,小浩早已想清楚,也绝不会后悔,多谢五爷爷成全。”

老族长看向一侧的几位老者,开口问道,“老七老八,你们怎么看,都说说吧。”

七长老身形矮小,缓缓道,“随他吧,年轻人的确需要磨砺方能成长,外面虽凶险,但石浩可机灵着呢,这个我到是不怎么担心。”

八长老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同意了七长老的意见。

“按惯例少数服从多数,既然如此,那我宣布,石浩去寻找母亲一事全票通过,石浩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出发,寻找其母为主,其二便是为石族寻找一条走出大山的安全路线,好了都散了吧。”老族长站直身子,一脸严肃,不容置疑的宣布道。

石浩走出石屋,虽愿望达成,但心中却多了那么一丝难过,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如今就要离开了,难免有许多不舍。

“石浩哥,你,你真的要离开了吗?以后还会回来吗?”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跑到石浩身前,胖嘟嘟的小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角,怯怯的说道,水灵灵的大眼睛此时已是泪水涌现。

石浩手轻轻捏着女孩粉嘟嘟的小脸,笑着安慰道,“月儿乖,不要哭,哥哥只是暂时离开,终有一天还会在回来的。”

月儿仰头望着,嘟着嘴道,“真的吗,你可不能骗我,我们打勾。”

石浩会心一笑,伸出右手,小指勾着月儿粉嫩的小指,大拇指点在一起,同时开口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完月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远处此时走来一少年,穿着粗布制成的白衣,背上背着一把玄铁打造的幽黑大剑,面容清秀,虽特意收敛这气息,但还是给人锋芒毕露的感觉,他走到石浩面前,深吸口气,问道,“石浩哥,真的要离开了吗?还有半年灵池就开启了,为何不在等一等,说不定这次你灵眼就冲开了呢。”

石浩拍拍他的肩膀,摇着头说,“我的身体比谁都清楚,灵池中的灵气只能洗练强大我的肉身,根本无法让我凝聚灵眼,给我使用也是浪费,不如全都给你们,增添你们的实力,石墨,整个石族我们这一辈,也只有你最有天分,我虽厉害只是空有一身力气,不能开灵眼终究难成大事,聚灵四境,灵眼、灵泉、灵湖、灵海,如今的你也快到灵湖了吧,或许这次灵池的开启就是你的契机,好好把握,别让族长爷爷们失望了。”

石墨抽了抽鼻子,认真的说道,“石浩哥,等侵泡灵池之后,我也要恳求族长爷爷他们,我也要到外面去看看,你说的不错,我们要成长就得经历更多的磨砺,外面的世界或许更适合我们。”

“行,我等你,希望到时的你已经突破灵湖甚至灵海,那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石浩点点头,不在多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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