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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肃清战场

孤辰雪看着熠熠生辉的星月桂树,每一朵桂花都耀眼香郁。她神情恬淡,目光集中在桂树最高枝头上的几朵。进入星月殿之前,孤辰雪屏退了所有的月灵侍从。沧澜大陆只有一棵星月桂树,每朵桂花都承载着一缕月灵族强者的魂息。

有一朵桂花暗淡了,它变得灰黑。孤辰雪任凭那朵桂花从高枝上跌落,飘坠到肥沃的月土上。一声叹息,孤辰雪抬起手,那灰黑色的桂花飘来。孤辰夜果然选择了一条决绝的路。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月皇的尊衔,或许他还是一位待人亲和的兄长,不至于怀着满腹的怨戾,走向极端。

桂花被包裹在幽蓝色的火中,化作了虚无。

月皇凝视着摇曳的蓝火,有些落寞。恨是一种强烈的情绪,看似与爱泾渭分明。然而世间有多少痴男怨女是爱恨交织地过完一生。青鳞问我是否还在恨他。恨!怎么可能不恨?我无时无刻不在恨他,无时无刻......也在想他。陷入寂梦的二十年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心中默念。那个人的形象反复出现,冷酷的、不屑的、高傲的、强势的,还有痛苦与绝望的样子。

我的骄傲是一层薄弱的壳,口是心非是一根坚硬的刺。我还在与你博弈,为最后的输赢耿耿于怀。如果你输了,我并不会欣喜,如果你赢了,我也没有伤心。青鳞说我是一个脆弱的人,明明是一个折枝花的女人,偏偏要变成荆枝花的样子。这种长满刺的花卉,越是靠近就越刺痛。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的清舞高洁。这样强迫着自己生出刺来的我,伤人伤己。

可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是在那个折枝花开落的明媚季节吗?还是在紫珊海一座泡沫纷飞的孤岛上,又或是那个刻骨绝望的时分。你可能永远也不会明了,我对你的复杂心境。当我知道自己要在你面前伪装的时候,就已经输了。可我是月皇,骄傲、任性、高贵的月皇啊。身为月皇的我,将自尊摆放得很重。所以,与你相比我更爱自己。

“月皇陛下,月隐大祭司想去荀门走廊寻找奕寒殿下”。

“小月亮啊,是应该多出去走走,开阔一下眼界了。寒儿为了她煞费苦心,在离尘圣院和风细雨的照料下,我对她能否担负起月隐的责任并没有太多信心。秋素,你带着她去吧”。

孤辰雪将意念传达给安秋素后,慢慢地走出星月殿。那个背叛者的末界太弱了,两万年的能量流失,加之三位离尘巅峰强者的封印,楚凉月去了并不会有什么风险。当然,还有那个人抹除了一切‘不寻常的存在’。

————

奕寒的邪魅的状态是高松涛没有见过的,但他并不惊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只要奕寒愿意说,他就愿意听。高松涛知道这位总是温润如玉的好友内在的骄傲,因为他们是一类人,不愿麻烦别人的人。

“孤辰夜,你交出无垢水晶,今日之事就当渊源遗族没有来过,你与奕寒上师的恩怨我们也不会插手”。幻影圣使沉声道。

闻言,孤辰夜哂然一笑。

“当然可以,喏,无垢水晶就在我手中,你来取吧”。

孤辰夜的掌心出现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看起来与普通的水晶没什么区别。这颗水晶有一枚果核大小,呈现出棱形的体块。

迷踪圣使深吸一口气,此情此景不难看出,这个孤辰夜是一个狼心狗行之人,他眉宇之间的狡猾已经无需遮掩了。少主,您之前的决定实在是失策啊。

幻影圣使目光炙热,那就是失落已久的无垢水晶,与其交予祖源圣城,不如让我融合了它。幻影圣使凌空吸纳,无垢水晶轻飘飘地飞到了他的手中。等我融合了这颗水晶的晶能,即使你孤辰夜成为了魔,即便你奕寒天资非凡,本少主也自信可以抗衡。这样的形势对于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非常时刻当行非常之事,我将无垢水晶占为己有也并无不妥。

孤辰夜、席止、渊源遗族,这四人的短暂联盟怕是要破裂了。奕寒与高松涛对视一眼,神色了然。

幻影圣使将无垢水晶放置在心口,刹那间灿如朝霞。他身上的晶片护甲如融化的铁水,流动组合着新的晶体。当光芒消散,幻影圣使以一种绝对强势的目光看着晴峦山谷的众人。他背生双翼,有透明的水晶翎羽。

“都说渊源遗族掌握上个纪元的修炼方式,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不伦不类。利用战技的法门,印证晶能的爆裂。这种方式在晶能时代肯定是一种革新,然而在沧澜纪元,你不觉得本末倒置了吗?”

“我是一个铸剑的,知道不同的材料应该用不同的火煅烧。晶能可以比作一种火焰,而你要铸的是这种火焰锻造不了的东西。我与你们的族长是故交,所以出言提醒你不要自误,幻影——少主”。

无垢水晶是毫无杂质的晶体,这样的宝物即使在主修晶能的渊源纪元也是很难得的至宝,更何况是晶能失落的现在。孤辰夜如此大方地给,肯定留有后手。这个渊源遗族的少主被力量冲昏了头脑,竟然如此大意。

南大陆整体像是一个锥子,由北到南逐渐变窄。最南端的那个狭长半岛上长满了燃着火焰松树,这种松树便是琉璃赤炎松。海上的暖风拂动万顷松林,听得阵阵松涛。放眼望去,又如无尽的赤焰潮水。高松涛生长于松涛阁,那个万年来诞生无数铸剑大师的地方。上一任阁主以松涛之名谓之,可见其对高松涛的看重。

“奕寒殿下,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所结交的朋友莫不是大陆的翘楚,沧澜的英杰。老夫既已成魔,这无垢水晶于我便没有意义。能将对我无益的东西,变得有意义,是我乐意看见的。松涛剑师你不是说过吗,留给世间美丽的一霎,所有的污秽都可以忘记了。这样的死法就像是绚烂的火树银花,虽然比不上长久的烛火,却也照亮了天际,也算不枉此生了”。

听到孤辰夜嘲弄的声音,幻影圣使感觉不妙,他握紧线条分明的晶体拳头,冷声道:“我渊源遗族对晶能的理解岂是你们可以揣度的,无垢水晶有没有问题我自然可以洞悉,我能感受到自己获得的强大晶能。渊源遗族是时候让整个沧澜世界记住了,沧澜大陆不只有你们月灵族的星月灵城”。

“可我觉得战场太小,应该清理掉一些不必要的人,比如你”。

孤辰夜话音一落,幻影圣使感到一股剧痛袭来,晶化的身体开始融化,他的眼睛变得赤红,流溢着漆黑的魔气。

“砰!”

孤辰夜张狂地笑,什么狗屁渊源遗族,本质上就是被月灵族奴役的劣等。一直被我拿捏玩弄的傻子。既然没有利用的价值,就不要在这里碍眼。

“还有两个,奕寒殿下,我们之间的战斗要推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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